《夏娃母亲走过的历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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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1）
尽管人们已经知道如何避孕，堕胎依然是节育的一个主要方式。英国上层社会于公元1850年左右开始实行避孕，但是这种做法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下面的阶层中传播开来。孕妇和婴儿全部死亡在堕胎中是常有的事。尽管如此，很多妇女依然冒着生命危险去堕胎，以免再次怀孕。
公元19世纪时许多妇女开始从医学专业人士那里寻求帮助来避孕。穷一点的则从产婆或草药商那里求医问药，然而走这条路的人最终还是会把钱花给医生，因为药店卖的药往往一无是处，基本成分只是泻药、铁盐和酒精。芸香、艾菊和双子柏等均为当时流行且很有效的堕胎药。双子柏（一种刺柏属植物）通常会导致严重腹痛、呕吐、剧烈头痛一系列症状，为了堕胎而铤而走险的妇女甚至有时因为吃了这种药在极度痛苦中死亡。沃克·艾里·宛，公元19世纪的一位美国产科医师，在亲自尝试了一剂的双子柏后，体验了它的强烈副作用。
腹部剧烈疼痛，并伴有呕吐和腹泻，下坠（排便感），痛性尿淋沥（排尿不畅），胃、肠、直肠和肛门部位灼热，有中毒反应，脸颊绯红，剧烈头痛……唾液分泌增多，尿液中有明显双子柏的气味，并且气味加重，气味伴着尿液排出的频率越来越高……经常打痛嗝。
在使用药效强的中草药时，如何掌握好剂量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很难确定每种草药的剂量和浓度以及需要煎制的时间。某些剂量会导致痉挛和死亡，而另一些则不能打掉胎儿。
公元19世纪时，在子宫里插入利器之类的残忍做法也被人们用来堕胎。削尖竹子、串肉扦、毛衣针还有钩针都被频繁地使用，而通常由此造成的后果要么是子宫穿孔，要么是孕妇因感染而死亡。金属导管的应用最终取代了传统野蛮的做法，但这种应用在经过了数年后才流行开来。
愿意“帮助”妇女堕胎的人不在少数，尽管是非法的，但这种广告依然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而措词也非常谨慎，意思也遮遮掩掩，例如下面这篇摘自公元1868年《英国医学杂志》的广告：
咨询助产士“NO”先生，有多年投身助产业处理各种复杂情况的经验。无论女性的情况如何复杂，均能为您立即解决痛苦。欢迎尽早垂询。
封建迷信
公元19世纪见证了科学与迷信之间的殊死较量。清教徒们为使社会摆脱封建礼节的桎梏奋斗了几个世纪，然而收效甚微。尽管新教徒们不守礼节规矩，但至少人们感到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保护自己了。
当科学家们开始更深一步地了解自身，了解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恪守封建观念没有任何意义。那些老妇人们古怪的荒谬的说法，什么性高潮时打喷嚏可以避免怀孕，檞寄生的汁水可以治疗不育症（因此才有了在檞寄生树下接吻的说法），竟然还在流行。
而医学领域真正受益于科学界所取得的知识成果则相隔了更长的时间。生命，尤其是新生儿的出生，从来就是一段危险的旅程。因此，人们试图用传统方式来保护自己和孩子。比如说天主教就自有一套保护新生儿的方法。在他们看来，婴儿的出生是和赤裸、罪恶和羞耻联系在一起的。许多人认为，婴儿鲜血淋漓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夏娃的原罪的标志，象征着人性中的肮脏。因此天主教徒们在婴儿出生时包裹好之后会在婴儿的胸前画十字，在婴儿身上撒盐来保证他的安全，还要在摇篮里放一枚硬币来驱赶妖魔。当一个婴儿出生时，产婆通常先把婴儿举在空中，代表着“一个新的生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再把它放下来，有时候婴儿喝的第一口水会是“煤粉茶”（水中掺有煤渣），以此来辟邪。
一旦一位妇女意识到自己怀孕了，她就得严格遵守传统的观念习俗。因为当时医疗水平有限，大多数情况下在穷一点的地区医疗就更遥不可及。父母们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们远离疾病。准妈妈们得小心翼翼，切记不要让自己心情低落。不幸的是老妇人们玄玄乎乎的说法又出来作祟，甚至还衍生出新的传说。对胎儿不利的种种说法仍然躲不掉，像胎记是因为母亲在怀孕期间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婴儿三瓣嘴是因为看见兔子了，孩子绿眼睛是因为看见蛇之类的迷信说法。
堕胎（2）
还有关于丈夫的一些说法。其中一个便是说丈夫因为和妻子有心灵感应也会有疼痛感，痛得越厉害，就说明他越爱自己的妻子。
医学发展
公元19世纪初期外科学还存在三大难题：疼痛、感染和大量失血，医生们因此未能挽救许多人的生命。而随着工业革命的进行，医生们也有了各种医疗器材可供使用，这使得他们能够对多种病因进行分析和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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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最初是用化学和物理学的最新进展来指导工程学的发展的，不过这些知识逐渐渗透到了医学领域，使得医学工作者开始研究如何利用不同的化学物质来治疗人体的种种不适。而公元19世纪显微镜的改进更加深了人们对疾病的认识。工程师们也因而能够改进医疗器械的质量和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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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危机（1）
随着公众对健康问题的更加注意，加之科学家也慢慢揭开笼罩在人体科学上的面纱，很多人认为生育面临的风险率将极大降低。不幸的是，对于妇女以及她们的家庭，这种情形直至最近才得以实现。生育中最大的风险是产褥热，而这种传染病直到公元19世纪末才被完全了解以及防治。数据表明这一世纪中在降低产妇死亡率方面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改进。公元1838年产妇死亡率为5‰，而公元1892年产妇死亡率为‰。引起产褥热的病菌早在公元1879年就被发现，但医生却不愿承担与该病传播有关的责任，慢慢才采取预防措施避免感染。橡胶手套由美国外科医生海斯特德于公元1890年率先采用，慢慢地，其他无菌手段例如蒸汽处理制服、水煮设备逐渐开始普及。
有位医生曾为一位死于产褥热的妇女做过验尸，这件事引起了霍尔麦斯对传染病传播的注意。那位医生在验尸后又照料过几位妇女，此后不久他就病死了。所有他照料过的妇女也都染上了产褥热。霍尔麦斯确信传染是通过医生传播的，并且呼吁他的同事们采取预防措施。他极力主张所有助产医生不要参与验尸和解剖，或者至少要确定他们自己已彻底清洁过及更换过衣物，并且在此后短期内避免接触产妇。许多同事被他触怒，他们猛烈攻击他的结论，但是霍尔麦斯毫无歉意，他说：“我无意冒犯，也不去反驳。当手术后产妇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新生的婴儿在她怀中吸吮乳汁，争吵也就失去了价值。”
世上没有一朵陆地上的花朵，
没有一粒海湾里的珍珠，
可以与母亲膝上的婴儿相比。
——阿尔格龙·斯温伯尼，公元1866年
公元1839年，在塞缪尔维斯工作的维纳医院发生一起事故，这使他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医学院的学生在尸体解剖室上完课以后就直接去产房照料产妇。产褥热病例频繁发生却无人注意。直到一位医生在尸体解剖时意外受伤，并由于血液感染最终死去，这一事件才得到调查。塞缪尔维斯将之与分娩期的妇女进行比较，确信医生的手指感染归因于来自被解剖尸体上的传染物质，正是它们引起了感染。但他的建议没有引起重视，不幸的是他本人也正是死于这种他努力奋斗试图战胜的疾病。
尽管受到诸如霍尔麦斯和塞缪尔维斯等人的警告，大多数医生对此只是初步怀疑，医院依然是分娩的最危险的地方。公元1864年，外科医生雷恩·李福特拜访巴黎产科病房时，产妇们在医院里遭遇的境况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主病房里有很多张床，顺着房间的每一边被摆放在凹壁中，像英式的马厩。通风几乎是不可能的。地面和隔板也许一个月才清洗一次……天花板多年未粉刷了。产妇们生病后会被转移到隔离病房，不管是因为自然疾病还是产褥热。病人会受到腹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