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第25章


灵中产生出的猥亵,因为身体的美是难以言喻的。他是一个外科医生,他从学习解剖学的那一天开始,就在研究人的身体,人们对类似伦勃朗、莱顿、提香、弗朗西斯·布歇似的古典裸体画派充满了神性的感情,就是因为女人在脱去衣服时比男人脱去衣服时更圣洁,这一切都是他最近冉冉上升的一种感情。
他在书店里买了一本古典裸体画派总汇,他怀着美妙的情感翻拂着那本书,他逐渐地理解了潘枝叶做模特的历史。而此刻,他知道劝阻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他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掏出钱夹为潘枝叶付房租,基于美妙与世俗的关系,他觉得潘枝叶利用自己身体去做人体模特,是她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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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碰杯或干杯 7
刘庆祥眯着双眼审视着依岚的脸,这是一张看上去充满诱人色彩的面孔。只是这张面孔出现得太突兀了,要不然,他也会在某种场景,在一个偶然中,被这张面孔所打动。而此刻,他置身在饭店的二十二层楼上,他清楚,依岚已经看上他了,至于看上他什么他不知道。
面对女人,抗拒是荒谬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有姿色、有教养、有优越职业的女性来说,抗拒只会加剧他的自卑和虚弱感。况且,他已经跟肖兰告过别,作为一个未婚的男人,当一个女人朝着他扑面而来时,他抗拒不了这种热烈。
生活中缺少的往往就是这种热烈,凭着依岚那颗跳动的心,刘庆祥的心也在跳动着。而每一次与父母亲通电话时,母亲总是问他未婚妻有没有从国外回来,婚礼的时间有没有变化,等等。在母亲大人看来,她的儿子应该成婚了。
婚姻是他向往的生活。他从来不害怕婚姻的降临,如果说害怕什么的话,他害怕的是在他即将走入婚姻的时刻,命运会对他开玩笑。肖兰给予过他恋情的短暂时期,给予过他对婚姻所产生的一系列的准备,是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期待,然而,肖兰否定了这一切。现在,他所审视的是一个成熟的女性,她跟他同年出生,也许只有三十岁的女人才会迫不及待地寻找一座仓库收藏自己的内衣、袜子、口红和镜子,而男人也许就是这座仓库。
而且依岚不一样,她像副总裁这种身份一样从开始就笼罩住了他,一种并不压抑的笼罩,他经受得住这笼罩吗?依岚突然夹起一根香烟说:“给我讲讲你的历史吧!”他侧过身去,一个男人,大学毕业就开始做汽车贸易,就开始与女人交往,这就是他的历史。
然而,她紧紧地盯着他,说:“你公司里的女人很多……我听说你刚刚聘用了一个护士?”“是的,她有严重的骨头疼的毛病……她是一个孤儿……”“你为什么对她如此了解,你好像对护士都很感兴趣……她不过是一名清洁工而已……她跟你完全不一样……我想把她辞掉……我观察过她,她竟然涂着玫瑰红的指甲油做清洁工,我相信,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清洁工,她的形象影响了公司,辞掉她吧,让她走得远远的,离我们的生活越远越好……可以吗?”依岚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她的手伸出来,拉了拉刘庆祥的手说:“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从我在你公司里看到她时,我就一点也不喜欢她,为什么非要留下她呢?”
这声音磨擦着,从她洁白的牙齿缝中流出来,又像泡沫,又像磁铁。说它像泡沫是因为当她说话时,身体仿佛在泡沫中翻卷着,她的身体,有着蛇一样的诱人之处,从她看见刘庆祥的那刻开始,她似乎就心动了,她一到饭店就换上了粉红色的吊带裙,现在看来,她适合穿粉红色吊带裙在她的泡沫中翻滚。另外,它又像磁铁,当她说话时,她企图用磁铁般的吸引力把刘庆祥整个生命强悍地吸引过去。
很显然,她嫉妒那个女人。突然之间,刘庆祥发现在公司里面再也看不到那个护士了。他的清洁工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他环顾着一切变化,公司中最大的变化就是清洁工消失了,说实话,让护士做清洁工只是他暂时的想法,他有他的安排,他想让护士从做清洁工开始,然后再换到别的岗位,比如,做推销员,护士有一副好身材,再加上容貌年轻娇美,对顾客有一定的吸引力,当然,这是促销的需要。
然而,还没来得及让她从护士变成推销员,为什么她就消失了呢?他把那个中年妇女叫到了办公室,问她护士为什么消失了?中年妇女诡秘地说:“我看见过你的副总裁去找她,然后,我就看到副总裁驱车将她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许她就待在副总裁的身边吧!我想,护士一定是交好运了,肯定是副总裁把她留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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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刘庆祥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依岚带走了护士。像依岚这样的女人会把护士带到哪里去呢?他想起了依岚那蛇一样的身姿,依岚穿着粉红色的吊带裙,她说话时仿佛想把护士逐出这个世界,逐出这个旷野之地,那旷野像女性的内陆之地,他早已涉及过这内陆,它窄小而狭长,呈现出柔软的破碎之美。
他见到了女人中的女人——依岚,他问她把护士藏到哪里去了?依岚笑了,走上前来抚摸着他的西装外套说:“你放心,我已经把她安置好了。”她停了停,然后郑重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你就是需要我的那个男人。”依岚说话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大口地喘着香气,那一阵又一阵的香气挟裹住了他,他仿佛被窒息一般。依岚说她已经与父亲商量好了,想把他带回到总部去,那是北方最大的城市,而且是首都,是一个国家的核心,问他愿不愿意?这一切降临得太突然了,他恍惚地看着覆盖着他的女人,而在多数情况下,女人总期待着男人去覆盖自己。
第三章 碰杯或干杯 8
一个男婴被举了起来,就这样,一个失去了父亲的男婴同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的命运联在了一起。这个故事距离谢雅斌并不遥远,我们在生活中无法选择时,总执意要把一切推入那个无法期待的遥远之中去。就像我们在儿童时代的一场游戏,把积木式的幻想之屋盖在眼前,然后又推倒它,因为它只属于遥远。就像我们在雨中推开一把伞,前去投奔我们的目的地,我们找到了一个人和一座旅馆。然而,这并不是我们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无法企及的,就像镶在镜柜中的我们的脸,凝固在一瞬间,而这张脸却活在过去的遥远和未来之中。
王素萍出院时,他驱车把男婴和王素萍送到了香烟店,他对自己说:到此为止吧。就到此为止吧。他是在清醒而迷惘地劝诫自己:同情心是无边无际的,就像明媚和阴郁一样无边无际。所以,对那母与子的怜悯之情应该到此为止,如此,他的生活才不会陷进去。
男人陷在另一个女人的生活中,意味着陷在这个女人的命运中。他很感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像熊来这样的男人理解他。他原来猜疑,会有很多人深信王素萍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事实恰好相反,事实正朝着真理前进,每一个个体都在追求自己的真理,每一个个体都在与真理携手前进。
孩子不是他和王素萍孕育的。熊来和真理站在一边,这使得他获得了某种宽慰。而在这同时,他不断地告诫自己说,告别怜悯的圆舞曲吧,他驱车时,听到了那男婴的啼哭声,王素萍不停地亲着男婴,从旁边的女人的声音中,他听到了一种母亲和儿子对话的声音。
恰好是露水来电话的时刻,这一刻,他正把车停在香烟店门口,他打开车门,他正帮助王素萍拎着住院时用的一只大包,那里面塞满了暖水瓶、营养品和王素萍住院时换洗的衣服。
王素萍抱着那个男婴。明媚的阳光洒在男婴的脸上,同时也照在王素萍的身体上。这天气对于刚刚从妇产科住院部走出来的王素萍来说也许是无限美好的。
恰好是露水来电话时。听到露水的声音,他的现实境界被切换了。一边是王素萍在缓缓地上着简易的单人梯子,另一边是巴黎——被繁星所笼罩着的巴黎,露水正站在巴黎的夜空之下对他说:“雅斌,你在咖啡屋吧?”他说:“是的,我在咖啡屋。”就在这刻传来了男婴的啼哭声,露水问:“是不是有婴儿在咖啡屋?”他说:“对。”露水说:“男婴的啼哭声听起来很悦耳……如果能录下音来就像音乐……”接下来,电话就断了。
阿娇来了,这个女人周身散发出茉莉花的味道,阿娇是又一次来借钱的,阿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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