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制造》第21章


吴战世叫两个女孩作陪,坐在陆叶左右两边。陆叶接受不了这种礼遇,坚决不肯,“太危险了,我抵抗能力差。”他说。吴战世悻悻只好作罢。两个女孩倒没什么,呵呵发笑。接下来是大家轮番向陆叶敬酒。 
“酒是什么?”一个女孩端着白酒杯问。 
“大麦汁嘛。”陆叶说。 
“那还说啥?喝吧。”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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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陆叶盛情难却,举杯一饮而尽,说。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喝酒,哥哥。”另一个女孩过一会端起酒杯说。 
“歇一会,让我吃一口肉,行吗?”陆叶说。 
“行,我看行。”劝酒的另一个女孩笑着说。 
“你们这里的群众很热情啊。”陆叶转头对挨着他坐的吴战世说。 
“当然,要看对谁了。你是我哥,也是他们的哥。”吴战世说。 
“别把我喝大了。我喝大了喜欢打人。”陆叶说。 
“没事,范家峪这一片你想打谁就打谁,没人拦你。风子说了算,他是片长。”吴战世说。 
“最近风声紧,正在打黑除恶,不要瞎说。”风子笑着说。 
“放心喝,晚上在我这里睡。半夜我们接着喝,到时我女朋友下班回来,她是我们范家峪有名的一枝花,让她陪你。你见过没见过她?在蓝色上过班。”吴战世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陆叶说。 
“为了她,黄浩然那个脑袋收拾我好几次。”吴战世说。 
“没有印象。”陆叶说。 
“原来是服务员,年纪小,不懂事,长得很漂亮。跟她在一起太累。现在工作地方换了。都是黄浩然那个脑袋害的。”吴战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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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叶晕晕沉沉,在吴战世的引领下,恍惚进入吴战世住的房间,他喝了几口吴战世递给他的矿泉水,在床上软绵绵的躺下来。风子坐在一只小板凳上,在房间里和吴战世聊天。陆叶头疼欲裂,白酒啤酒和狗肉在他的肚子里上下翻涌,激战正酣,十分不好受。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吴战世和风子说的什么他全都听在耳里分毫不差。 
主要是风子在讲,吴战世在一旁倾听。在酒精的麻痹下,风子显得十分健谈,急于表白自己,渴望吐露心声。相反吴战世倒很冷静,适时地插几句话,陆叶转一个身,面向里面墙壁,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像他们认为的那样人事不省。 
风子两年前从农村出来,到大城市闯荡。出来前他和父亲打一架,放一把火,将自己家盖的几间房子烧着。他非常羡慕在城里的手艺人,在发廊打工的发型师,在酒店炒菜的厨师。他想管父亲要一笔钱,进城学艺。父亲以家里没有钱为借口,回绝了他。他几次央求父亲,都没有结果。 
他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越想越生气,一怒之下点燃了自己的被褥,火焰很快窜到房顶,烈火熊熊燃烧着。住在另一个房间的父亲闻讯赶来,父子俩人厮打在一起。他举起拳头,犹豫着。他觉得父亲是自己前进的绊脚石。如果父亲支持自己,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他的重拳下,父亲踉跄着倒下。他冲出家门。在他的身后;火光冲天,他家的房子陷在一片火海中。 
他先到县城,然后用仅剩的几十块钱登上开往省城的火车。城市的繁华,林立的大厦,伟岸的楼宇,女孩子的轻颦浅笑,旋舞的花裙子,路人的冷漠,警察的威严,天真儿童的欢乐,角落里射出的鄙夷目光,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栖身在一个公共厕所里。他很快结识了一帮流浪儿。在他们的引导下,夜晚出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偷窃自行车,助动车。他们将偷来的车子统一上交给一个残暴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脾气喜怒无常,他们经常挨到他的毒打。他的打人不是象征性的,而是十分彻底,不留余地。在他的淫威下他们每天战战兢兢,生怕无端惹火了这个活阎王。早就慕名现在这座风光旖旎的海滨城市,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搭乘一辆菜农的卡车他来到这里。 
偷窃自行车和助动车是他的老本行,过一会,有人在窗外喊风子的名字。他站起身来,时间到了,他又要出去开始工作。吴战世也跟他出去,吴战世出去是要陪一个朋友上街卖羊肉串。两个人离开后,陆叶在床下的地上摸到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大口。他觉得头疼轻微了一些。枕头旁边放着几本金庸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笑傲江湖》。他拿起一本囫囵看着。文字模糊,看着看着睡着了。 
他的父亲和哥哥参加了游击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善良的母亲给人家洗衣服。早饭他吃的是她从人家要来的吃剩的牛肉。妹妹还在楼上酣睡。 
他穿着白衬衫,打着补丁的工装裤,从破败不堪的贫民窟推出自行车,向一家咖啡馆骑去。身边响着悠扬的钢琴声。 
贫民窟的山坡下是蓝色的海洋,海鸥凶猛的尖叫扑击着海浪。 
在咖啡馆门前,一个大胡子朝他点点头。他观察一下四周,将掖在裤脚里的情报偷偷交给了大胡子。突然,一个戴鸭舌帽的家伙冲上来,大胡子挥拳打倒他,紧接着出现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搜出大胡子身上的情报,当场将大胡子枪杀。 
咖啡馆里的顾客和街道上的行人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的人握紧拳头,有的人眼中噙满泪水。咖啡馆里一个跳舞的姑娘用双手捂住脸孔,她的双肩在轻轻的颤动。 
满头银发面容冷酷的军官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开枪吧,狗杂种,他轻蔑的说。他的耳畔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倒在潮湿的巷道上,吐出一口血,艰难的睁开双眼,天空在军官灰色制服的背后,展示出片刻宁静的湛蓝,旋即,骤然扭曲剧烈的旋转起来。 
他醒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他下床找到灯绳,拉动几下,仍然没有期待中的光亮。窗外也是一片漆黑,月光洒在院子当中。可能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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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一把脸,浇湿头发,湿淋淋的望着月光照耀下安静的院子。回到屋里,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在北京,他和胖子夫妇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那时,他们最害怕的是片警来查暂住证。他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让别人从外面锁上房门。他们听着院子里纷乱的脚步声和警察大声询问的声音。胖子夫妇大气不敢出,蜷缩在墙角。他心里觉得好笑又可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然,他自己好不到哪去,和他们一样,也像只老鼠一样紧紧贴着墙壁。老鼠们则躲在洞口,鼠妈妈目光犀利,带着子女警惕的窥视着高尚的人类。 
一天,他带着成套的假毕业证件在路上被几个联防队员拦住。他在路口看见他们,但是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有选择的盘问过往路人,被他们垂青的通常是形迹可疑或衣衫不整者,他自认为自己两方面都应该说得过去。他一直坚持每天擦亮皮鞋,保持良好个人卫生,洗头发,洗屁股,干干净净。可能还是他的气质引起他们的注意。他心底感到一阵悲凉之意。 
“身份证呢?”一个联防队员问。 
“没带。”他说。 
“为什么不带?” 
“带在身上怕弄丢了。” 
“哪的人?” 
“广东。” 
“不像啊。广东人不是你这种口音。广东人不像你这样说话。” 
“他们怎样说话?不用嘴吗?” 
“瞅着你哪里不对劲。跟我们走吧。” 
“上哪?” 
“你们这种人集中的地方。交待清楚自己,到底从哪来的?身份弄清楚了,然后干三个月活,最后,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马路对面的胖子的老婆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到眼里。她拿出手机给在家里的胖子汇报情况。他被两个联防队员带到墙角监视起来,等派出所的车来把他拉走。他为自己身上的假证件暗自担心。围观的路人自动围成一圈,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派出所的车赶来前,胖子领着一帮人来了。胖子挤在围观的人群中,偷偷向他使眼色。他心领意会。趁两个联防队员精神溜号,他突然向一个方向冲去。两个联防队员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胖子等人挥舞着木棍,砖头,一拥而上,片刻功夫两个联防队员倒在血泊中。在一片混乱中,他们急急忙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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