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第9章


可以听见来来回回惊惶的脚步,可以感觉安燃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的胸膛起伏得如此剧烈,说话却平稳得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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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视野迷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悦,看着我,慢慢呼吸。」他低声说,「慢慢的,不要动。」 
他说,「君悦,别说话。」 
他说,「君悦,我知道你很痛。」 
原来他知道的,知道我很痛。 
真是心满意足。 
我轻轻叹了一声。 
闭上眼睛。 
第四章 
没人可以告诉我,在漫长的昏迷不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永远存在,有的却永远无法被知晓。 
我有梦见安燃吗? 
我有回到过去吗?哪怕只是稍瞬即逝的短短时光。 
我有见到吗?那个遥远的,被我如此怀念的安燃。 
我不记得。 
醒来后我努力回想,记不得分毫, 
安燃曾经对我读过一片文章,叫《逝去之前》。 
安燃感叹地对我说,「君悦,人真是万物之灵,原来在逝去之前,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事情发生,冥冥间,消失前的灵魂似乎无所不能。」 
我问他,「安燃,假如你即将逝去,最后做的一件事,会是什么?」 
他问,「你真想知道?」 
我点头。 
默然很久,他附耳过来,低声说,「把你带走。」片刻,又看我的脸,温柔地问,「怕不怕?」 
我摇头。 
不怕。 
真的不怕。 
我只怕你不带我走,把我抛在你消失的地方。 
「君悦,那么你呢?假如你即将逝去,最后一件事,会是什么?」 
我磨着细白门牙,「吃了你,把你吃进肚子,吸收进血管。」 
我在磨牙,他却来吻我,「你以为自己是吃人花?」 
「是你说,消失前的灵魂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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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无所不能。」 
我没有无所不能,或许仅仅因此,我没有逝去。 
没有逝去的我,终于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最不想面对的现实。 
最大的现实,就是安燃,安老大,安公子,安先生。 
浑浑噩噩醒来后,仿佛早就等着我睁眼交代罪行般,第一次交谈很快开始。 
安燃第一句话,是个问句。 
迎着我静静的眼,笑着问,「君悦,这次是不是自杀?」 
自从知道自己没成功,就知道少不得被他折磨。 
只是,料不到,会这么迫不及待,兴师问罪。 
此罪证据确凿,竟是抵赖不得。 
我吐出一个字,「是。」 
又接着说,「安燃,我知错,下次再不敢犯。」 
没骨气,有什么办法? 
人在屋檐下,尚且不得不低头,何况我面前的,是一个翻掌就可以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男人。 
安燃看着我笑。 
他的笑总是冷的,薄唇那样美,我甜甜蜜蜜亲过千万遍,那里浮起的笑,却是冷的。 
—会,他才说,「你也知道有错?」 
听出来没?惩罚的前奏。 
先定罪,才判刑,接着执行。 
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叹一声明镜高悬。 
再感叹,安老大的问话,也必须回答。 
我说,「是,我有错。」 
他靠过来,弯下腰,黑影笼罩我,遮住头顶灯光。 
他低声问,「君悦,你知道监狱中,如何惩罚企图自杀的囚犯吗?」 
我摇头,虚心请教,「很可怕吗?」 
他不回答,又问,「君悦,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大哥,如何处死他憎恨的人?」 
我还是摇头,继续虚心请教,「很残忍吗?」 
安燃近在咫尺,凝望我。 
他的眼神,彷佛可以穿透我,从眼睛而入,穿透视网膜,穿透一条条纵横错杂的神经,把遇到的所有,击至七零八落。 
可惜,我已经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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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重兵,去攻陷一个已经被攻陷的城池,何其浪费。 
安燃又问,「你知不知道我要怎么罚你?」 
我摇头,这次,没有做声。 
「怕不怕?」 
他这样问我。 
贴着耳,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震我耳膜。 
犹如当日他说要带我走,同样附耳,问我一句,「怕不怕」。 
无缘无故,我就这样红了眼眶,唤一声,「安燃。」 
他等我说下去。 
我乞求地看着他,「安燃,你带我走,好不好?」 
有时候出口的说话,未必有什么理由。 
我不需要理由,我也不知道,什么让我这样悲切。 
有的话只是一个欲望,你想说,唇一颤,便说了。 
说了,却停不下来。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你带我走。」 
「安燃,求你带我走。」 
我一遍遍,轻轻地说。 
反反,覆覆。 
我淌着泪,说了无数遍,他终于不耐烦,低下头,封住我的叨叨。 
于是,我痴痴的话停了。 
他封住我,所有傻傻的话,被他吻住。 
细细碎碎的吻,深入的舌,抚摸我牙床每一个颤栗的细胞,像我的痴语般,一遍一遍,无数遍。 
安燃,你在吻我吗? 
不应该的。 
你说过,我唯一的用处,只是上床。 
上床,不需要这样细细碎碎的吻。 
我会误会。 
深深的误会。 
吻过之后,他轻声叹,「我不能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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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君悦,你和我,哪里都去不了。」 
他说,「君悦,我只能留下你,不管你多不愿意。」 
他说,「君悦,我知道你只爱着过去的安燃,过去完美的安燃,已经死了。我不许你再想他,这是我对你自杀的惩罚,你只可以陪着残忍的安燃,你只可以留在变质的安燃这里。」 
判决下达。 
我不被允许离开。 
我要留下,留在一个不是安燃的安燃身边。 
我知道这个判决一定会执行,说不定监狱和狱卒,都已经准备妥当。 
只是不知道,有哪个法官,在宣判的时候,会像这个男人。 
像这个男人一样,泪流满面。 
我被困住了。 
这是一项惩罚,自杀的惩罚。 
人家是不成功,便成仁。 
我不成功,连仁也成不了。 
次日的安燃依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果然,给我指定了监狱和狱卒。 
狱卒人数很多,比昔日大哥为我安排的保镖还多,我分不清谁是谁。 
监狱很豪华,设在安燃的睡房里。 
那里到处都是监视器,倒也不浪费。 
搬过来的时候我见到了上次帮我治疗的医生,也许这次安然也挑了他帮我随时检查身体情况。姑且算是狱医。 
闲着无聊,我问他,「我昏迷了多久?匕首究竟扎到哪里?」 
很简单的问题,都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却视之如机密,闪闪烁烁,最后竟然说,「君悦少爷,我要回去看看病例,才可以确切答复。」 
有什么比这更可笑? 
隔了一个下午,查完病例回来了,答我,「伤口很轻,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君悦少爷,自杀不像演戏那样简单,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大多数人寻死,最后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场苦。」 
我不语。 
等他走了,随口问进来为我换药的人,送东西的人,扶我去洗手间的人…… 
答案如出一辙,如小学生答卷一样标准。 
晚上,安燃回来。 
我看着他习惯性站在镜前解领带,把今天听到的答案背了牛截出来,「自杀不像演戏那样简单,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大多数人寻死,最后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场苦。」 
那夜之后,对着我宣判,泪流满面的男人,没再让我看见他隐藏的一面。 
现在,我只看见他的霸气、独敖、不可一世、骄傲的嚣张,还有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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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燃转头,不以为然,「你说什么?」 
「医生说我的伤口很轻,只是皮肉伤。」 
「是。」 
「是吗?」我把手指按在胸口的绷带上,轻轻用力。 
从镜前到床边,他扑得比狮子还快,一把遏住我的手?沉声问,「你干什么?」 
「反正只是皮肉伤。」 
他眯起眼睛,「你想测试—下我会不会修理你?」 
「我只是惊讶,你居然不敢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我差点死在你面前。」 
他忽然沉默。 
我用笃定的眼神看着他,心底,却很忐忑。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君悦,你还会自杀吗?」 
料不到他会这样问,我安静了几秒,没有答话。 
他的手掌很暖,抚过我的睑。这个男人那么残忍,凶恶,不可原谅,但他的手,竟和安燃一样温暖。 
「过去那个安燃,你所爱的安燃,曾经那么珍惜你。」 
「你一条头发,他都唯恐会被损伤。」 
「他守了你十几年,你身上每一寸,他都唯恐护不周全。他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一点暇疵都没有。」 
他轻声问,「君悦,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他亲吻过的胸膛,你怎么忍心用匕首去刺,刺得那么狠?君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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