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第24章


娜楣抵腥ィ钟叛诺卣踉隼础?br /> 女人就是在这些地方让恒棠觉得秀色可餐,又变幻莫测。
“我要感谢你!一切!一切!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在你的帮助下才成功的!苜丫头,你难道还不晓得吗?”
教授眼睛里饱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亮光。他对她的亲昵称呼“苜丫头”是一双巨手,一把将傅萝苜拉过了千山万水。
接着,他又感慨地说:“我现在最好的心情,就是我讲的那句法国话: 真可惜,我原来是还可以这样工作的哟!我想讲的是,我现在知道了!做到了!不再觉得遗憾了!”
接着,教授把身子稍微向前倾斜,向傅萝苜的方向凑过来,调皮地再说一句:“原来,我是还可以这样工作的哟!”
他把“这样”两个字说得特别响。
借着烛影,就着月光,靠着气氛,乘着酒兴,教授向傅萝苜絮絮述说。他说她怎么重新激励了他,激起了他重拿画笔的热情,激发了他重新创作的灵感,激活了他重起炉灶的决心。而且,她还帮助他医治好了多年的腱鞘炎,他现在作画再也没有生理上的妨碍了。傅萝苜静静地听着,听着教授讲着赞美她的话语,无边无际,但她喜欢听。她并不搭腔,有时,听到最热情的地方,她那几乎透明的鼻翼会微微翕动一下。教授心想,她有这么可爱的神态,我怎么刚刚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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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环视了一下周围,接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眼睛看着傅萝苜,没有任何表情。西方电影里面,就常常有这种表面的冷场,完全平静,好像周围一切全都在静穆之中等待,等待天宇新开;却又非常热闹,好像空气中也弥漫着活跃的思绪分子,思想在地震海啸。
傅萝苜挺了挺身子,还是什么也不说。她把双手像两把船桨一样轻轻地停靠在盘子两边,心儿也就停泊在那儿了。教授看着,那手儿是两只洁白的小船儿,停泊在一片暧昧斑斓的池水旁边。教授只是望着傅萝苜。她挺起上身时,教授看到了凸显出来两堆圆润的曲面,一连串艺术解剖学的意念闪过脑际。教授小时候在家乡浙江,跟那位乡村老师读了一点古文。塾师家有一本线装《古今词选》,他常偷来读。《词选》里头有一首《沁园春·美人乳》,曾经让他迷醉万分。那开头几句还记得:“当胸小染,两点消魂。讶素影微笼。雪堆姑射,紫肩轻晕,露滴葡萄。漫说酥凝,休夸菽发,玉润珠圆此更饶。”那正是他刚刚遗精来潮的时候,未免春心荡漾起来,家乡的村姑也要多看几眼。总觉得那薄薄的春衫之下,玉润珠圆微微顶起来的那片意象,最是动人。后来到法国留学,见识广了,女人见得多了,却从来也没有发现,有比这首词里描写的更叫他销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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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21(4)
今天,却有意无意在傅萝苜这儿又找回来了。
教授画人物画,也研究人体。他认为,人体是神圣的衣装。因为是衣装,所以帮衬那着衣装的人;因为很神圣,所以不能够随意脱卸;因为是衣装,所以能够加以培育和想象;因为很神圣,所以也就不能轻慢和亵渎。
他多年来就有个大遗憾。对于精神,人们发明了多么丰富的词汇来描绘,相比之下,对于肉体,就要贫乏得多了。
画家本是人体的诗人,应该发明和运用更加丰富的描绘人体的词汇。
《花妖》22(1)
对于傅萝苜,这世界原本就是一所人肉的集中营。傅萝苜被关在里头,她可以享受,也被别人享用,但是没有自由。集中营的特点是人人都给囚禁着,一起过着一种没有自由、欲生将死的生活。生活却还是生活,不过,大家都一个样。一样的低下,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在带血丝的泥潭中又滚又爬……人们可以摆脱集中营的某一个看守,但摆脱不了整个铁笼子;要摆脱,就得借助外力。铁笼子有三个维度,就是平常所说立方体。要从铁笼子里突破出来,就需要一种第四维的力!
那一天,在校园里,傅萝苜碰到了教授。那时,她所坚持的那点尊严,正被胃囊压迫得像空口袋那样低垂下来;她所剩下的那点的灵魂,也只是在鼠蹊以上一两寸的地方……那一天,教授一声轻柔的呼唤,意义太大太大。那是一种要提升她的呼唤,提升就是开辟空间的第四个维度。教授根本不知道她的出身,她的婚姻,她住的地方周围那些醉鬼,那些流氓,那些赌徒,那些吸毒者……那些人,就像人呼出二氧化碳一样,自然而然呕出大摊大摊的下流语言,自然而然做出大团大团的丑恶行径。对于那些,教授一概不知。他是上流社会的代表,他对于她还一无所知,就这么帮助她,说明他从来就把她当成一路人,也就一下子把她抬高到了上流社会……
她又怎能不以某种最珍贵的东西相许?如果……如果需要的话。
对于教授来说,几个月来他都在挣扎。他像一只困在蛛网中的蜻蜓那样,苦苦挣扎。这么多年来,教授一直忍受着性的桎梏,又不能够讲给外人听。看表面,教授的家庭生活是幸福的。可是,像富贵之家里存放了多年的锦绣被头一样,不能扒开来仔细察看,里面爬满了蛀虫虱子。教授常常温习自己发明的一句格言: 灵魂是肉体的坟墓,灵魂要求正经、刻板、修养、严守,肉体就在坟墓里窒息受死。最近,教授想得最多的是一个问题: 爱,为什么一定要同性纠缠在一起。同傅萝苜交往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想,把这份感情保持在关爱的范围,就像一位长辈关爱一个小辈;或者,一名教师关心一个学生;或者,一个同事关怀另一个同事。
这有多好。
可是,强力胶似的蛛网却不给蜻蜓些许空灵!
教授常常想起当年在法国留学,学哲学的同学陈廉溪讲过的一句话: Le corps est le tombeau de lⅲ鹠e:“肉体是灵魂的坟墓”。柏拉图的经典,廉溪在萨特先生的课堂上听来的……
其实,教授在法国也有过极其浪漫的经历。那经历正巧证实着相反的道理:“灵魂是肉体的坟墓”。
乔恒棠教授的那份经历不仅浪漫,而且浪漫得富有神秘色彩,浪漫得富有幽冥氤氲。至今,这对他还是一大桩无法解答的谜团。
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儿了……
上海的多种风情
在这座城市里,时常发生“灵魂是肉体的坟墓”的事儿,这并不像乔教授想象的那么遥远。
其实,雅平也有过跟傅萝苜相似的经历……
几天后她给厚生打电话来,说要来看望他,而且,就是当天。说完,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她害怕,怕稍微延长点,厚生就有变卦的可能。谁知厚生是个很随和的人,挂了电话就开始整理房间,并且叫保姆去买点饮料零食……
上海的夜色渐渐地爬上了白天的末梢。大城市的夜色,情人慵懒的眼睛,女人蠕动的身体,男人解了白昼的辛劳方程式后,所求得的不可少的一个余项。
雅平没有立刻跨进门来,眼睛先东张西望。刚说了一句“房子不错嘛”,突然给吓了一大跳。原来,门里头蹲着一尊庞然大物。那是一座石膏雕塑,古希腊雕刻圣手菲笛阿斯同时代艺术家的作品。形象看起来同罗丹的《吻》差不多。只是,这复制品似乎没有按照比例做,是狼犺得出奇的一座小小山峰。
“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要换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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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22(2)
她回头又看那一大堆石膏。雕塑上那女的在将吻未吻、欲乱不乱之间,嘟着的嘴唇向外突出,好像在宣示,她一吻就要吻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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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生一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画家的家里,常常会有不能入画的东西哩!”
雅平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她轻盈的步态经过修剪,臀部随着迈步而摆动,就像微风中大树的厚实叶片。她长发披肩,缀着很多波浪形的弯曲,好像北方农家门外挂的辣椒串儿,那么自然而又热闹。她开始兴趣盎然地打量厚生的客厅。
第一印象,这是一间家具欠缺但又格调高雅的男人屋,男性单身穷贵族那一幢小小城堡。茶几上,放着一只玩具似的瓷器烟斗,足足有高尔夫球杆那么大小,买的地方一定是在德国或者奥地利。墙壁上挂着几幅现代抽象画,不知名画家的作品。这些画,每幅都由杂乱无章的曲线和随处挥洒的墨团组成。瞧一瞧这些绘画们,他们倒也猜出了来客没有知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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