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轻水不惊》第29章


他们就在这样反复的对话中逛完了商场,走到服装城侧门的时候,肖夏接到了蒋妮的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儿?”电话那头儿说,“我的胸罩小了,不能戴了,需要买一个新的,需要你陪。”
“你的胸长得可真快。”肖夏说。
“我们都还处在发育期嘛!长得快很正常啊。”蒋妮说,“信不信?你的那个肯定也是长了的,我都感觉得到呢!”
“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不对我说这些话?”肖夏说。
“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蒋妮说,“你在哪儿?”
“服装城。”
“和谁一起去的啊?”
“一个人。”
“在侧门等我,我去找你,刚好可以在服装城买胸罩。不见不散。”说着蒋妮挂断了电话。
肖夏叹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哔叽裤口袋,对张西兮说了句“在这等个人。”便原地等待起来。
没一会儿工夫,蒋妮就从出租车上下来了,浓妆艳抹。幸好张西兮戴着墨镜,弱化了一些颜色,否则,那大红嘴唇子也是真够骇人的。
张西兮觉得此人似曾见过。
“几天不见,你又高大威猛了不少。”蒋妮对肖夏说。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张西兮也觉得这声音似曾听过。
“他是谁啊?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吗?”蒋妮问。
“你问我和谁一起去的,我说一个人。”肖夏说罢,拍了拍张西兮的肩膀,又说:“你看这不是一个人吗?这是一个堂堂正正不折不扣的人。”
张西兮听罢,笑了起来,蒋妮撇着嘴,而后也笑了起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表姐。”肖夏给张西兮介绍蒋妮。
蒋妮听罢,将眼睛瞪向肖夏。
“我们班任不让处对象,这是我同学,以防告密咱们还是小心点。”肖夏对蒋妮低声耳语。
“这好像是我表姐。”说着,张西兮摘下墨镜。现场的气氛登时凝固。
“呀!表弟,怎么是你?”
“呀!表姐,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张西兮说,“肖夏是你哪里的表弟啊?”
“别听他乱说,快叫姐夫!这是你姐夫,以后替姐紧看着点儿,他太招风。”
“我表弟不会告你的密。”蒋妮侧过头对肖夏说。
“走吧,咱们去二楼逛一逛。”蒋妮一面牵着肖夏的中指说,一面示意张西兮。
三个人,两前一后上了商场里的自动扶梯,蒋妮挽着肖夏的胳膊,张西兮在后面怔怔地看着。
蒋妮这次来,当然醉翁之意不在胸罩,在乎两腿之间也。于是,很自然,在匆匆草草地买完了一个胸罩后,蒋妮就对张西兮说了这样的话:“大表弟,你先回去,我和你姐夫再溜达溜达。”
张西兮当然是知趣地回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想一直凝望而不罢休,蒋妮搂着肖夏的腰,大庭广众之下还向肖夏索取了一个吻,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自己苦苦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表姐的男朋友,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些感谢苏眉的存在了。
望着肖夏的背影,他依然觉得那是潇洒,那是温暖,那是性感,那是让他想要拥上去的波澜,因为有一种喜欢是,你喜欢的人在你眼前做什么都不会是你眼中的刺钉,哪怕是他和别人接吻。因为,好像,你只要看见他就好。
他情不自禁地想象着一会儿蒋妮和肖夏之间会发生什么死缠烂打的事,但那着实太不堪想象了。
在校住的学生们,夜晚总要去烧锅炉的老头那里打水,冬天打水泡脚3毛钱一壶,有时也顺便泡一碗面。
在回学校的路上,张西兮想起来要买一个暖壶,原来的昨天打碎了。他走进五金杂货店。
“买个暖壶。”张西兮说。
“结婚用啊?”店员问。
“平时用。”
“我寻思你要结婚用给你拿个红的。”
“我有那么老吗?”张西兮问。
“看不出来,我眼花。”
“眼花不要乱说话。”
拎着暖壶,在公交站点等待公交车,风吹进他的耳朵,风有点儿刺骨,奇怪的是和肖夏一起走在这同样的风中时他从未感觉到这些。他的感官在那时那刻全都被肖夏“承包”了。
他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5点,他信步来到肖夏寝室,想知道肖夏在不在。幸运的是,他在。他在洗衣物,盆中浮起一堆泡沫。寝室里两个白炽灯只开了一个,靠近门的那个是闭着的,所以张西兮一推开门就感到了一股幽暗的气息,幽暗中夹杂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味道。这幽暗,推波助澜着张西兮心里的浪漫。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张西兮问肖夏,同时眼睛看着肖夏床下面的书桌,书桌放着一个古典的闹钟,还有一个台灯,寝室是二十三点准时强制熄灯的,虽然熄灯了,但插座还是可以通电的,故有一个台灯可以让灯光延续。肖夏当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但刚入学的时候,看着很多同学都买,就随波逐流,或者是应景了一下,自己也买了一个。
他从来没用过这个台灯,台灯旁,有一个水杯,上面的图案是一男一女在甜蜜地香吻,肖夏的物品似乎都有男欢女爱的影子,他到底是一个直男吗?
张西兮极尽目力看着肖夏的各个物品,试图通过这些东西感觉他,揣测他,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氛围是有味道的,香香的不仅仅是洗衣粉……
第28章 亲密接触
“你回去不久我就回来了。”
“有那么快吗?”张西兮别有用心地问。
“当一个人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效率是很高的。”肖夏回答。
“效率高不一定就好,做·爱时效率高,就是早泄。”张西兮干脆地说。
“呵,小时候看电视广告,什么阳痿早泄不用愁,吃什么什么药的。阳痿我不能望文生义出来,但早泄,我想大概就是早上上厕所,于是我问我爸,早上上厕所是病啊?我爸说,早上上厕所不正常嘛!然后我说,那我听电视上说阳痿早泄。我爸无语。”肖夏笑着说。
“她找你,也许就是为了那个。”张西兮说。
“为哪个?”肖夏问。
“为了让你早泄。”
“为何要这样说你表姐?”肖夏问。
“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一个色女郎,如果是轻轻浅浅地恋爱,也不至于棒打鸳鸯。”
“初三的时候,和她谈恋爱的那个人是我。”肖夏说。
“现在你为什么会脚踏两条船?”
“也许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谁太漂亮,我表姐吗?”
“你觉得你表姐漂亮吗?”
张西兮摇摇头。
“是她太漂亮了。”肖夏说。
“为什么不先割舍一段恋爱,再去谈另一段恋爱?”张西兮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肖夏说,“也许因为一个是一直挺和气的旧爱,一个是太美的新欢,关于前者,不好意思说分手,关于后者,又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张西兮说。
“好和不好,有那么重要吗?”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将自己变得丰富,能随心所欲的地方就随心所欲,生活本身已经有太多约束了。”
肖夏的话让张西兮觉得此刻他和肖夏是穿一条裤子走路的,这番话和他“我为自己而活”的观念是多么沆瀣一气啊!
“既然你都有这样潇洒的境界,为何还不好意思和蒋妮说分手,你有这等境界,你还在意那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吗?”张西兮说,“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活明白,和我一样,因为活明白的人,是不会自相矛盾的。”
“你不会把我和苏眉的事告诉你表姐吧?”肖夏问。
“不会。”张西兮坚决地说。
“那我就放心了。”
“我希望你自己去和我表姐说分手。”张西兮说,“而不是通过我告密将这段恋情搞黄。”
“你竟然希望我和你表姐分手?”肖夏说,“你是她亲表弟吗?你表姐可是很爱我的!”
“她爱你,她爱你的肉体还是爱你的灵魂?”
张西兮这样说,好像他爱肖夏是爱肖夏的灵魂似的,他不也是爱着肖夏这一身浑然天成的上好的臭皮囊嘛!他爱得这么表面,虽然他爱得这么表面,但这份预设的爱情在他心田在他脑海搅动起的美好的感觉,如翻江倒海般深沉壮阔。也许爱情并不需要有多深邃,它可以是表面现象,因为我需要的是,与你指尖的碰触,脸的相贴,唇的相接,彼此器官之间的大动干戈,我需要的都是这些表面的缠绵啊,就连我爱上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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