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第51章


⒊鲆簧芰恋拇嘞欤蟊馔鄣匾簧奁鹄矗宦獬兜揭槐呷チ恕?br /> 来顺往前凑了凑,说:“姐,如果杀了我们,你心里就痛快了,你动手吧,我不怪你。”
玉娴说:“我会替你们偿命的。”她把枪抓在手里,一边上的人本能地向后闪了一下。
来顺说:“可你会后悔的,我是打了他一枪,但没打中,只是伤在胳膊上,我倒是真盼着自己的枪打得准,一枪击中哩。”
玉娴的身子轰地震动了一下,她记得四虎的胳臂上是有一处枪伤,那么那一处致命的枪伤真的不是祥子、来顺打的了?玉娴的头有些乱,她抚住脑袋,喃喃自语:“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可我错在哪儿了?”
她的目光黯淡下去,旋即又复活了,她说:“我真的希望四虎是自己跌落马下摔死的,那样的话,我的心就轻省了,那是他的命,怪得了谁呢?”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悲伤的意味,悲绪如风,轻轻颤颤。
不知何时,老态龙钟的邵花氏拄着拐杖出现在屋里,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何时进来的,年岁大了,她的两眼有些昏花,是摸摸索索地过来的,但她的耳朵一点也不聋,玉娴跟祥子、来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邵花氏伸出颤抖的手叫:“闺女,闺女。”
玉娴赶紧收回枪,把她扶住了。
邵花氏握着玉娴的手,来回摸索,又伸手去摸玉娴的脸,抚摸了好久,说:“闺女,你比以前胖了。”
玉娴轻叫了一声:“大娘。”
邵花氏把摸玉娴脸的手拿下来,又在玉娴的手臂上摸了摸,说:“闺女,于四虎是怎么死的,你别问他们了,他们小,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这么大岁数,什么都看见了。”
众人都愣住了,大眼瞪着小眼,互相对望着,屏住了呼吸,听老太婆说话。邵花氏长喘了一口气,说:“不是他们俩,真的不是,是阎王爷叫他去的,他能不去么?你可别怪你这两个弟弟。”又说:“闺女,我的好闺女,大娘知道你心里憋屈哩。”就将玉娴的头抱在胸脯上:“你伯当年比四虎岁数还小,就把我一个人孤单单地扔下了,这些年哪,唉,这些年,我总也找不着他,现在好了,他就要带我走了……”
玉娴感觉到了浑身的战栗,她闭上眼睛,那双美丽的、暴露着伤感、发狂和充满复仇欲望的眼睛,静静地躺在邵花氏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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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夺枪 十
连续几天,不停地有兵从桃花山经过,听说是要打大仗的,日本兵把锦州占领了,战火正往朝阳一带烧,不甘受辱的义勇军、驻地守军和各路胡子调兵潜将,做出了迎战的准备,当然,从日本兵裤裆里露出来的伪军、汉奸们也都忙活起来,那些兵每个人肩上手上都提着枪,那枪特别好看,让祥子眼馋不已。这一日,来顺去镇上喝酒,酒气熏熏地到桃花山上来找祥子,祥子正躺在山洞里,见来顺气色不好,就问:“有酒喝还生气?谁把你惹成这样。”
来顺说:“真是气人,我在镇上喝酒,日本人是凶,随便打人哩,二妞说他们还常杀人,想杀谁就杀谁哩。”
祥子说:“这不是胡子么,什么事都干。”
来顺说:“可不,看来周翻译说得没错哩。”
祥子说:“也别说胡子强盗,现在当兵的不也是一样,官匪一家么。”
来顺说:“你不提这事我倒忘了,二妞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汤玉麟大帅现在正在朝阳公干,他的五夫人也要来朝阳看他,打从咱们这儿过。”
祥子说:“汤玉麟是谁,是个胡子头吗?”
来顺说:“不是,是给兵当官的哩”。
祥子说:“那给兵当官的,不是比胡子还凶哩么。”
来顺说:“嗯哪,当兵的才有枪哩,有了枪就谁也不怕,什么坏事都敢干。”
祥子说:“是有枪哩,来顺你不知道,我在这山上,常看到山脚下有兵经过,那些枪真馋人。”
来顺说:“还是咱姐能,一个女人家,竟能劫出一把枪来。”
一只喜鹊落在树杈上,吱吱喳喳地叫,祥子呆呆愣愣地痴声说:“要你劫兵,你敢吗?”
来顺瞪大眼睛,说:“带兵的也敢劫,是要赔上命的。”
祥子说:“是吗?可是,咱如果跟他们要一支枪,你说他们会给吗?”
来顺说:“怎么会,他们舍不得哩。”
祥子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会给的。”
虎口夺枪 十一(1)
五月的邵家沟,太阳十分明亮,山道上凉风悠悠,有顽皮的麻雀“喳喳”欢叫,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祥子和来顺肩背粪筐走在山路上,这是从桃花山麓延伸过来的路段,蜿蜒曲折,起伏不平,是一处较偏僻的路段,山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有松树、山榆,还有槐树。山风吹来,呜呜作响。
祥子和来顺已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每天都是拾粪农人的打扮,头缠白布,腰系草绳,窥视着山路前方,衣服底下,藏着两把斧子和木头手枪,那木头枪祥子用红布给包上了,不细看,倒也像是真的。
“祥子哥,今天又是白等吧?”来顺忧心忡忡地说。
“不会的,今天不管是谁来,咱也要劫的。”祥子壮着胆子答。
来顺又问:“你怕吗?”
祥子没答,眼睛望着天际出神。兵经过了一队又一队,他们肩上的枪实在馋人眼,锃明瓦亮的,可他们实在没有勇气要,更不用说劫了。两人正说话,果见有一队兵过来,四五十人的样子,脚步匆匆,像是在追赶兔子的猎人,队形走得不齐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走,若不是都还精神,没有带伤挂彩的,真像是给人打散了烟的队伍。祥子捅捅来顺,紧张地说:“咱截。”兵走得越来越近,两人闪在路边,前边的已经过去,后边剩下不多的几个人,祥子一把扯住最后一名当兵的,那是个小个子,长得又瘦小,祥子的力道用得猛些,小个子兵又走得快了些,这一把将小个子兵扯个趔趄,“干啥的?”
小个子兵嗷地喊了一声,祥子急忙说:“老总,老总,我们是有正经事哩。”
小个子兵打量他一眼,说:“有什么正经事,别耽误爷赶路。”
祥子说:“老总,能不能把你不用的枪给我一支。”
“啥!”小个子兵又是嗷地喊了一嗓子,从肩上把枪顺下来,对正祥子,前头的几个兵也跑回来,小个子兵骂:“他娘的,我看你是找死。”
拉着枪栓做出要打的样子,来顺急扯祥子,却哪里走得了,早给兵们围住了,有当官的过来,问明情况,又认真看看祥子,叫:“不过是两个孩伢子,别耽误事,快走,快走。”
小个子兵回身踏了祥子两脚,返身追上队伍,奔命似地走了。
看看天色,已是正午,来顺看着有些瘸的祥子,问:“咱还截么?”
祥子边揉屁股边说:“截,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两人就又等,来顺把一些石头搬过来,摆在路中间,寻思着既然要截,有了石头,是可以挡一下兵们的脚步的。果然又有一队兵过来,有步行的,有坐轿的,不过十来个人,四个带枪的,四个抬轿的,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夫人,祥子小声跟来顺说:“这回人少哩,还带着轿子,说不定是娶亲的哩。”
来顺说:“再试试?”
祥子说:“试试,你看打头的那两个拿枪的,长的倒是干净,却不壮实哩,咱硬气点,说不定就给唬住。”
两人闪在路边,放眼看着他们,打头的兵抹了一把汗,胳膊摆动得比步子迈得还大,而步子又像要追过胳膊,也在用力地迈着,祥子想笑,心说这个人是走不惯山路的,这般急急匆匆,不留余力,还不是走不了多久,就累得不中了?祥子的脸上带出一股似是观赏似是戏谑的笑意,若是和这么个人一块走,冷不丁打个绊子,看他摔倒的模样肯定是十分可笑的。可是这样一个连路都走不正当的人,匆匆忙忙的;赶赴前方去送死;无论为谁卖命;都会让人感到悲哀的,看他的模样,想必连自己怎么死都想不清楚哩。
来顺捅捅祥子,低声说:“动手吗?”
祥子轻轻点点头,手心里却捏出了汗,心脏就要跳到嗓子眼上,腿也不住轻轻地颤,看看坐轿的已走到近前,给来顺丢个眼色,二人同时将粪筐甩开,跳到路中间,祥子从腰间拔出木头手枪,将枪口指正抬轿人和轿里人,来顺则手一直捂在腰上,那是一把斧头,但支翘在外,看着也像是一把枪。打蛇先打头,他们是思谋好的,坐轿人定是当兵的头,和先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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