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伤口》第28章


陈棋瑜对九千岁的行为实在是无可奈何,轻轻一叹,说:「棋瑜习惯自己制墨。」
「自己制墨?」千岁愣了愣,又笑著说,「书窗拾轻煤,佛帐扫馀馥。辛勤破千夜,收此一寸玉。倒是风雅得紧。」
「哪里。」
「我也很久没扫灯烟制墨了。」
陈棋瑜惊讶地说:「千岁也曾扫灯烟?」
「很奇怪?」千岁含笑道。
陈棋瑜当然觉得奇怪,早时盛传九千岁目不识丁,痛恨文人,而陈棋瑜认识的九千岁出口成章、爱好风雅,实在与传闻大相径庭。但他也不敢露出好奇之色,只好说:「不想千岁也有此雅兴。」
九千岁微笑道:「再过几天,我们到了晏城,那附近有个地方紫草长得甚好,我们可去那边采摘,作配墨之用。」
陈棋瑜不想九千岁提出这样的邀约,甚为讶异,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一行人到了晏城,那边太守早将一切打点好,民众夹道欢迎,码头上也是歌舞表演,一派升平气象。
晏城太守又安排宫中来人入住行馆,伏在地上听候圣训。但皇上哪有什麽话好说,他心里想著的就是让大家快点离去,等母後回到房中休息了,他便又可与绿珑玩耍绣球、毽球一类的游戏。太後一直不喜欢皇上与男孩厮混,但绿珑不比一般男宠,她看不顺眼也不能赶走、更遑论杀害,皆因绿珑乃是千岁赠给皇上的人,她实在无法下手,只能一方面怨孩儿不争气,一方面又恨送去的女子不够伶俐。
皇上没什麽话好说,便将目光投向九千岁,问道:「朕觉得太守干得不错,不知千岁怎麽看?」
九千岁说道:「干得如何,要多看几天才知。」
「是、是,千岁说得极是。」太守磕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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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榆喜欢别人服从自己,却又不喜欢太过奴才嘴脸的人,因此对太守一路上的媚颜屈膝之态甚为不悦,又觉得越是媚颜屈膝之人,对百姓越是差,因此早兴了暗中查探此人底细之意。
而太守对柏榆敬畏,除了惧其权势之外,更多是因为他正是柏榆所恨那种『媚上欺下』之人。柏榆自己的吃穿用度与皇室宗亲无异,但钱银来源却也是来得很明白,乃是出自从皇室手上夺过的封邑,而他对於贪污亏空之事甚为痛恨,手下惩办贪官无数,当然其中也有很多颇具争议之案,长公主的驸马就属一例。
柏榆道:「还有什麽事吗?」
太守道:「过两天是霜降节,晏城有庆贺此节的习俗……」
「这倒有趣,如何庆祝?」
「每年霜降当日及当月之内的露水霜水会用以酿酒,名为『晏霜酒』,每年霜降也会办品霜会,取之前酿下的晏霜酒来品赏,一是预祝丰收,二是作为赏乐。」
九千岁道:「我觉得此习俗非常有趣,不知太後意下如何?」
太後道:「既然来了,也该体会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皇上觉得怎样?」
见千岁和太後都说『好』,皇上又哪会说个『不』字?於是此事就此定下了。
晏城太守决意讨诸位的欢心,实际上一早已为今次『品霜会』打点得七七八八,於晏城名山也搭好了亭台,早恭候圣驾。
柏榆出门之前,拿出钥匙,丢到地上,房中另一个人——被锁著的人对他横眉:「你钥匙丢那麽远?我怎麽捡?」
柏榆笑道:「没什麽,就是想拿『看得见、够不著』的感觉折磨一下你。」
聂晨霜恨恨道:「你说会放了我的!」
「我钥匙都给了你,你还不会走?」柏榆道,「你可是逃狱高手。」
聂晨霜躲避官差和逃狱潜逃的功夫自然不差,但被这麽揶揄还是不大舒服,道:「大牢里却没有这种玄铁锁!还有锁我琵琶骨的金线是可以用锁匙打开的吗?」
(。。)
柏榆叹道:「你的同党不是跟来了?」
聂晨霜说道:「怎麽跟来?整条河道早被肃清,只有御船通行!我的同党游水跟来吗?」
柏榆道:「你还真要我说出他们混进了哪只侍卫分队、见了你多少次、在什麽时候见的你?宁坤是神捕教出来的,自然懂得解你琵琶骨金线。过程会比锁的时候更痛,不过我想你是不怕的。」
不怕才有鬼!
聂晨霜又说:「你这副『什麽都知道』的嘴脸最讨人厌了!」
「我还可以更讨人厌一点。」柏榆大袖一扬,身旁屏风碎成几片,躲在屏风背後的宁坤登时没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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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大家还没忘记晨霜和宁坤。。。
最近温柔又清水……大家不会嫌闷吧=3=
既然决定了千岁是正牌攻,那就应该让他们有感情的交流啊,应该让旗鱼感受到千岁的温柔与魅力,对不对!
其实我这里上会客室也很麻烦,大家尽管去长佩留言没关系啊QAQ 没有留言心很慌
多谢snt230和焰羽岚的礼物 =3=
第三章
「我还可以更讨人厌一点。」柏榆大袖一扬,身旁屏风碎成几片,躲在屏风背後的宁坤登时没处可藏。
聂晨霜骂道:「宁坤你不是说自己很会躲藏的吗?怎麽这麽容易被发现啊?」
宁坤无端被骂,只闭口不言。
柏榆动了脚步,他的脚步很轻缓,不是小心翼翼的那种轻缓,而是闲庭信步的那种轻缓,他走得很轻松,脸上的表情也是放松的,尽管他放松的时候,双眼还是会有几丝似是与生俱来般的凌厉。他走到了宁坤身旁,他看著柏榆,柏榆也看著他。他看著柏榆的眼神是带著探究的、谨慎的、戒备的意味,而柏榆也确实是一个值得被探究、被谨慎戒备的人。
都说柏榆仗著权势杀人如麻,宁坤却知道柏榆就算没有权势也能杀人如麻。就凭柏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瞬息间能发出犹如漫天花雨一样的暗器,宁坤见过。
这双手在此刻抬起了,宁坤盯著这双手,戒备。
柏榆轻笑,那双杀人无数的手落到了左边架子上的一件软裘上,轻轻地顺了顺软裘上的兽毛,带著与杀意无关的优雅。顺过兽毛之後,柏榆将软裘拿下,依旧踩著闲适的步子,离开了这间房间。
天已转凉许多,更何况在深山之中。这山头并不苍翠葱茏,反而是光秃秃的,在深秋初冬的寒风中散发这泠泠的死气,罡风回荡,犹如怨灵之歌,哀怨不绝。又一阵刺骨的风打在陈棋瑜身上,陈棋瑜受寒地瑟缩著。
柏榆将软裘披到陈棋瑜身上,又说:「怎麽不知道多带件衣服?」
陈棋瑜摸了摸软裘,沾著满手柔滑的质感,突然想起那天身上无端多了的一件水红披风,脸上僵了僵,良久才回过神来,说:「一时忘了。」
柏榆道:「我记得这山上有紫草的,你且与我来。」
陈棋瑜只觉得这山头分外古怪,所到之处都是碎石乱沙,寒鸦乱飞,实在不是适宜久留之地。
陈棋瑜说道:「怎麽不带几个侍卫跟随?也不带小厮侍奉。」
「嗯,我平常习惯一个人。」柏榆转身看了看在崎岖山路中颇为狼狈的陈棋瑜,说道,「倒忘了你不习惯。」
陈棋瑜不但是个文人,还是个富家子弟,实在走不惯这等荒凉大山之路——对於他来说,这根本不是路。看来出游实在不是想像中那麽好玩。山路陡峭,崎岖不平,一路上来极难为人,陈棋瑜觉得用爬的该比走的快。但他自然不会爬。陈棋瑜吃力地走著山路,好几次差点滑倒在地,不得不去捉住身旁的矮树树枝保持平衡,几番弄得手掌破皮,已经流血了。可他也没有停步的意思,他很气自己如此无用,若真连短短的山路也无法完成,实在恼人。他越气自己就越不服输,虽然双腿已经累极,但精神还是很亢奋的,死活不喊累。更让他气的大概是前面如履平地的柏榆吧。
他甚至怀疑柏榆和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不然为何自己如此狼狈,而柏榆却那麽悠游?要说柏榆敏捷,却也不怎麽看得出,因为他的行动并不快。但他的缓慢跟陈棋瑜的缓慢不一样。他的缓慢是毫不费力的,就跟在自家後花园散步一样。
印象中的九千岁,也确实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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