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新势力·风华》第38章



一个地名叫做水打田,真是个很奇怪美妙的名字,不晓得究竟在哪里,是个什么鬼地方,我还喜欢的一个地名,虹桥,因为我喜欢虹影。她真勇敢,连自己的姓氏都抛弃。虹桥是这里很常见的风雨桥,在古代究竟是躲避风雨的还是赶集聚会的?小赵家乡附近也有,而且还是世界上最大最长的。世界上别的地区不允许也不需要有这种东西,也更不会为了攀比而专门修建这种建筑,所以很多世界第一根本不希奇。那种有些像泰坦里克号的桥墩,细浪和风,听他说他高考的失利,高考前一天,他带领一群孩子去下河游泳,那个一声不响被淹死的短命同学,他们本来分在一个考场,他就分在他的前一个座位上,不太熟悉,一起游泳是为了提前联络下感情,他的座位一直空下去,整个考场。那时候听他这么说,真有一生一世的感觉,人间的风雨,淋着我们,吹着我们,那些磨难,谁为我们遮风挡雨?若不能,起码还是同风共雨。想着这个人,他的美丽和脆弱,他的责难,觉得爱他一辈子也不为过,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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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严禁殴打凤凰(3)
买了一些手镯,不是纯银的,是镀的银水,把银子融化了,浇在首饰上。几圈几十圈的绕在手臂上,给每个室友带一只,她们的上面有小铃铛,有的戴在脚上,像奔走的小狗那么响亮。我想万一我出名了,我要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妖颜惑众,我要带那种银子的项圈,雕刻着荷花和茶花,大把大把的珠链,错综复杂,坦胸露乳,惊若天人。项圈要沉重到别人宴请我时,我吃饭都成困难,还要拨开它们。
围墙上常常看到这样的一个字:傩,标明了拼音。这个字我看边城的时候查了无数次字典,总是一合上字典就又神经错乱地忘记它的读音,念成〃阳〃,这个字简直像一个水鬼。我发觉每户人家都有个钩子,看来我该主持下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节目,钩子到底用做什么。雨天用来挂伞,用来挂羊头卖狗肉什么的。这关于凤凰的特产。姜糖。整个青石街上都弥散着一种辣而甜的味道。用红糖或者白糖高温熬制的粘稠的糖,一锅一锅的,泡了生姜水,捞起来,一爪一爪的,一道一道的,在人们手里操纵着,往钩子上一搭,拉扯起来,小姑娘半天没拉扯出模样,被大人呵斥开了。白糖做的姜糖有银子样的光泽,熠熠生光,红糖做的颜色要暗淡些,像铜的颜色,而且更加辛辣。等它们冷却下来,来不及凝固的时候,用剪子,用刀,剪或者割成一小段一小段,像木渣子似的,大袋子或者小袋子的开始包装。我几天下来吃了好几袋,又带走了一大包,吃得不能咬牙切齿。牙齿一碰到了都疼。街边所有的店子,出售的最多的是蜡染,钱包,披肩,风衣,对襟,头巾,鞋子,护腕、鞋垫等等,连小孩子们的校服都做成苗装,大摆手,大摆脚,绣满了花,让我想起少年润土。我见过一个女孩子,她的脖子腰上都扣着绣满花朵的带子,得意地走过去,挺好看,可惜人不够美。城门口,胖胖的苗家老人偷偷的拉你的衣袖,喊你穿她的苗服拍照,苗服做得很粗糙俗气,不如她自己身上的素布衣服真。还有几个人,穿着盔甲,打扮成看守城门的士兵,俩人拿着戟拼杀,那盔甲像一块块金砖,有些金戈铁马的意思。
傍晚到沈从文的家门口,不能不来看看。想起沈小时候也是顽皮过头了的,老是下水游泳,老师防止,在他们手心里写了很多红字,无法擦,要是中午吃饭回来红字不见了,就要拿戒尺打,他们只好把双手举过头顶,不淹没红字地游。到处骗人家的蝈蝈,看别人杀猪,扎纸人纸马。普普通通的门户,平平淡淡的孩子,偏偏是生在这一家,为什么不是隔壁那家或者另条胡同里?这就是造化。我的责编在我去的时候告诉我一些她的策划,她希望我尽量往沈从文靠,做年份对照表,寻求相同之处。我只恨自己不姓沈,好沾他的光。后来还是千辛万苦地找出来一些相似之处,他出生在这个叫做凤凰的地方,而我一天到晚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估计看他房子的摆设布置,家境不怎么样,我家境更不怎么样。其实古镇上很多已经不古了,民风,建筑,连城墙都是后来修砌的,房子猛看起来统一整体得很,都是一块块的青砖,摸摸看,都是水泥房子,青砖是用白线画出来的假相。这扇沉默不语的门,在那些民众的门里面格外高大,有分量,因为这里面吐出来的人,洞穿了岁月河山,造福了日后的左邻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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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严禁殴打凤凰(4)
夜深下去,去北城门看河景,放河灯。小孩子把废旧的课本染红了,折成河灯,大的卖一块钱一只,小的卖五毛一个。小赵说他小时候也时常不放过别人的旧课本,他们用本子折成一种垫子,互相扇打,垫子有两面,如果一直朝下的那面被打翻过来,就输了,小赵赢光了孩子们所有的垫子,害得他们把新课本也拿来折了垫子,还是输,折了一个巨大的垫子,还是被我小赵轻薄的垫子打败了,哭得死去活来,我家小赵向来缺德。河灯上粘着手指一个关节长的短细蜡烛,点燃了,轻轻往河里推送,常常一个河湾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灯光,像手指一样。渐渐地,河灯吸饱了水,被浸失了,沉没下去,蜡烛一翻身,滚落进沱江。那些被江水打湿、翻落进河水里的心愿,可曾如愿以偿?白天走过的木桥、河墩,晚上更多人冒险去走,都是两搭,河墩是一高一矮,方便让路。小赵用一根木头撬开一个水闸,河水被放进来,欢快地推起水车来,两个水车,被水流试探地笑呵呵地推搡着,瘦一点的那架水车终于忍不住了,转动起来。几个老人在岸上的空地上玩一种游戏,用一块光洋追赶另一块光洋,一回可以赢五毛钱,根本看不懂规则。一个女孩子,里面的休闲衣服从外面的苗服里探出身来,她穿着高跟鞋子在石板路上走那么快,原来是在游船上表演鼓的姑娘,急着去表演。我们随便拐进一条人少的巷子,一个人被我们惊到了,一转身就跑开了,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吓人的?真大惊小怪,我们再怎么样也不想打劫的,正不服气着,看见刚才那人站的地方,剩下一滩温热的水渍,不觉相视一笑。有个小姑娘,带着从教室里拿来的粉笔,在城门固执地写一个人的名字:藤榕。应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也许是她自己的名字,也许是她情敌的,也许是班长的名字,周围有很多扇木门,不知道是从哪里拆除的,放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临走的那个晚上,那些道路似乎都有些熟悉了,看见高大的城墙,就想对着它说一句我们家小赵的坏话,不利的话。小赵说你说吧,那我说了,结果我说了。我说小赵我爱你。然后对着路灯又说,爱,对着每扇门也说,爱,对着每一个信箱说,爱,对着爱人说爱,对着爱情说爱。车子从坡上慢慢滑下去,因为暴雨,我们都有些湿润,模模糊糊地看到沱江,吊脚楼,船只,游客,有有点陌生。觉得凤凰古镇上的那么一丁点儿繁华,像一点淤泥、一些淤血,转身转眼就又通畅了。还是不如我出生的地方张家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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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谁能养育这样的女儿
谁能养育这样的女儿
听外婆说,她从小就倔,还是做姑娘、还需要将就大人的时候,有一次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跟外婆怄气,吃着家里的饭,却有本事大半年不跟外婆说话。
她高中毕业,什么都不会,跟外公到建筑工地上抬预制板,两个人一口气能抬到三楼去。
除了我爸爸,她还处过一个对象,那人在电厂里工作,现在退休了,在一个我们经常路过的巷子里卖米。要是跟他结婚,他能帮她安排进电厂里工作。那个人老实巴交,有些驼。开始一点事情都没,叫那个人欢喜了很久。要知道她年轻的时候长得脸庞秀气、身材结实,在照片里看起来有些像宋祖英。后来有媒人到她家,向她讲了我爸爸。当时我爸爸是个游手好闲的大龄青年,当时街道很窄,人很稀。她早早听说过街上有我爸爸这么个人,刚好听来人一说,也不知道见没见过,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后来她到湘潭的一个叔叔家,躲了半个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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