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乱》第3章


我把迷恋宝莉的事告诉了小宽。小宽说,她太疯了,不值得你迷恋。我说你不理解我,我就是喜欢她的长腿,还有乳房,真他妈漂亮。小宽看了我一眼,在月色中闪着大眼睛说,你真无聊。
因为小宽有钱,追求他的女孩子也很多,他和马修是两种类型的男人,一种是天生具有致命吸引力,一种是女人喜欢他是因为可以发挥母性,小宽是后一种,他天生惹人怜爱。我开过他玩笑,让他把手里的美女发给我,他说哪有美女啊,丑得很,太丑了。丹青,他们不如你好看。
我为这句话感觉到自豪过。男人也会自恋的,小宽夸我好看之后,我常常会一个人照镜子,结果我发现我长相一般,一米七三,平头,眼睛不大,皮肤稍微泛着苍白,眼神有点流氓,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段砚曾开玩笑说小宽肯定是同性恋,上辈子是女人,你看看那种清秀的长相,连女人都不可能长成那样!
小宽是太清秀了,清秀到让人以为是人妖,一个男人的腰围只有二尺一!这是件可悲的事情。可他花钱极有男人气,到外面去吃饭,我们这帮所谓的画家只会东侃西吹,小宽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待我们都喝醉了,都以为自己是世界著名画家了,他就结账,然后打车带我们回家。
那一阵子我们的主要话题就是宝莉,席间沉默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不提宝莉的名字,一个是小宽,一个是马修。
小宽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高中那阵他收到情书就以打论数了,看也不看。而马修是自视轻狂,他玉貌朱颜,超级自恋狂,哪在乎如花似玉的宝莉?我和段砚说得天花乱坠,马修却说,不过如此吧,别吹了,没劲。
《烟花乱》NO。2(3)
这打击了我们。
段砚决定请宝莉来我们的画室。
他说,见了你可别后悔。
。。
《烟花乱》NO。3(1)
我们是油菜花开的三月把宝莉带到画室的。
所谓的画室,不过是我们在水乡的小镇租的一间小屋,楼上楼下两间阁楼。木板的房子,足有几百年了吧?楼下可以看小桥流水,楼上可以看来往闲云。费用三个人均摊,马修嫌我和段砚住的是狗窝一样,于是他一个人住楼上,我和段砚住楼下,有时小宽也来,来了就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吃的。
出手大方是小宽的特点。
我们在一次交房租捉襟见肘时,小宽替我们出了所有的钱。那时离毕业还有半年,学校的课基本上告一段落,大家都联系着出路,天天打电话问全国的美院,要人吗要人吗?
而其中我接的最著名的一个电话是:除了人,给我们什么都要。
这让我们相当郁闷。段砚说,不行我就真去香港算了,过继给大伯,娶个香港娘们,也不错,你说呢?我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准备娶宝莉了?
他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做梦都想。
他说梦到和宝莉做爱了,然后小声地问我,你梦到过吗?
这让我非常难以回答,我岂止是梦到过,我梦到过太多次了。在梦里,我和宝莉纠缠着,没完没了,她在上面,面若桃花,说她是我的花妖。
花妖。我多喜欢这个称呼,宝莉就是我的花妖,花花的妖妖的。她穿什么都好看,即使一件最烂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光芒万丈,我迷恋她,简直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了。
我的小花妖,她就要来了。
是小宽出的钱,一千块钱,来给我们当模特。
当然是我和段砚的主意,我和段砚要让马修臣服,让他明白,这个女人是妖精!是有道理让我们迷得神魂颠倒的。
宝莉却提出了不能画裸体。因为这不是上课,而是三个男人想画她而已,我和段砚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目的不是画她的裸体,我和段砚准备勾引她才是真的!
宝莉来的那天是阳春三月,油菜花开得到处都是,黄得过于招摇了。我们站在楼下,看着远处的油菜花里走来了一个红衣女子,她穿着红色的风衣,长发飞起来,两条裸着的小腿,由远而近。我的呼吸急促起来,马修一直没有说话,段砚则迫不及待地嚷着,宝莉来了,宝莉来了!
那个春天的瞬间是定格的——宝莉穿着红色的风衣在油菜花开遍的江南水乡里走着,风吹着长发,一会掩住她的脸,一会缠在她的颈间。
她进来的刹那,我看到马修的眼里闪现出一种很难说清的东西。
宝莉的到来让屋里显得局促起来,好像什么东西放得都不是地方了。她来之前,我和段砚已经把狗窝打扫了一遍。当然,马修的我们不管,他永远是那么干净,听柴可夫斯基,显得高人一等,其实喝酒时不照样挺能喝?醉了不也唱小妹妹你坐船头?有什么啊,装什么装。
出钱的小宽却没有来,他不感兴趣。特别是对这种趋之若鹜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无聊。
可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当宝莉脱去风衣,把里面那件白色的裙子露出来时,我看到马修拿着画笔的手哆嗦了一下。
他一直沉默着不语。
而段砚还是那样贫,和宝莉聊着天,显然,宝莉很是心不在焉,她没有看马修,倒是看了我几眼,问我画她得多长时间,然后问毕业了去哪里?
她和马修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在我们的小画室里待了不到半天,我们每人画了一张素描,心不在焉的,各怀鬼胎,然后她匆匆走了,说回学校还有事,段砚说,下次还请你来。
好的,她说。
她走了,段砚说,怎么样?马修。
马修看了我们一眼说,一般。
段砚在马修上了楼之后说,没戏吧,马修还是没动春心。
放屁吧傻瓜,我骂了一声说,你他妈就知道吃吃吃。那时他正啃着一只鸡爪子,还告诉我准备给宝莉写情书,然后彻底拿下她,我骂了他一句傻瓜。我知道,所有的牌要重新洗了,马修和宝莉,出事了。
《烟花乱》NO。3(2)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这就是事儿。
而段砚还在给宝莉写情书,翻着一本情书一百篇的书,我坐在窗前吹了一会埙子,只觉得宝莉远远地飘在空中,是一片云,与我无关。但心里却拿又拿来不起,放又放不下。
十多天后,马修提出不租房子了,他说,我想搬走,一是因为要毕业了,得回学校去跑跑路子。二是因为嫌我们太乱,我和段砚天天嚷嚷,和猪一样让他没法静下心来做画,这个地方真不能住了。
我们没想到他会提出来搬走,当时提出来到乡下住也是他的想法。那时这个家伙说,乡下空气好,能带来创作灵感,他自己付房租太贵,所以,拉上了我和段砚,可现在,他却提出来,不合租了。
段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只有我知道,他另有隐情。
好吧。我们说,你随便吧。
然后,小宽来了。
庆,他说,以后,我来给咱做饭,你和段砚好好画吧。
真是个娘们,段砚骂他。小宽并不生气,他说,我喜欢做饭,觉得很有情趣,他学习成绩极一般,专业课居然不及格,可他做的饭真是好吃,用段砚的话说,如果小宽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天才啊。
可我一向对吃不怎么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一个女人。
可是宝莉再也没有来过。
甚至,小宽出两千块她都再也没有来过。
出事了。我和段砚说,肯定是出事了。
段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说,马修和宝莉恋爱了。
段砚看了我一眼说,不可能,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我骂了他一句猪头之后带他回了学校,学校里根本没有马修的影子!就是说他并没有搬回宿舍住,这就是说,他另外去租了房子。他又卖了两张画,有这个实力租房子,而和他同住的人,只能是宝莉。
有时候,我都奇怪自己,为什么我的第六感会这么强?段砚说我纯粹是胡说,不可能的事情。
可我们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了马修的新地址,还在是乡下,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房子,他是故意要躲开我们的。
段砚嚷着要去喝酒,我们提了酒菜去找马修。在去乡下小镇的时候,我们在公共汽车上一直默默无语。那时,段砚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我们这次去,不过是要证实一件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宝莉已经与我们擦身而过,我们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情,就是把宝莉带到了马修的身边。
推开门的刹那,我们呆了。
一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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