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阙》第127章


,逐你出桃花源?你的家,你的亲族,都比不上炎夕吗?”
他悠然而笑,翩若惊鸿,“人各有命,她逃不出。我懂了。”
短短的一句,塞住降子夜所有的思绪,她本来还想说更多,她生怕降雪芜不明白。现在,她只能定定的瞅着他,试图在他眼里找出任意一丝破绽。
当是时,雾起生烟,漫过山穹千余里,彩云尽散,霞光荼靡,星光点点,他们伫立在山之巅,降子夜指向天边的一颗星,“这里有最亮的星星,雪芜,你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她。”
她环视星海,静静退开,只留降雪芜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的眼眸,如秋声般朦胧,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村落,他明白,在这儿,他等不到她,她不会来。
那一天,遇见她时,她站在皇帝的身边,宫廷繁杂,她是唯一一道清澈的光。
她可曾记得自己?他就是跟在桃源先生身边的白童。
第一次,他至雪峰看雪,受不了盅惑的伸出手,他多么想碰一碰那纯然的冰花,那是钻心刺骨的疼,血液从他手心的第一寸毛孔里迸出,连同那少女的面容烙在他的心底。他要记住她,一定,要记住她。
他也曾如子夜一般,不愿听命所为,那个少女是他全部的希望,他既然抽中刻有她名字的竹牌,就必要助她与命一博。
可惜,送她入途的人竟然是自己。
如果,他没有邀炎夕去雪峰看雪,她就不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恍然得知,他已无能为力,心里冰凉,他不知那是什么。
想起,雪峰的那一幕,她的笑,她的美,她奔到自己的身侧,对他说,“我陪你站在这里,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怎么知道呢?她和雪一样,是他的宿命,他得不到,碰不着。
收起伞的那刻,他明白了,原来,世上有比雪更美的东西,那是她对他的信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是在她放心的把手放在他掌心的那刻。
也许是在桃源的竹林里,听见她说要和他并肩而行。
也许是子夜立在院中,悄然对他说,“她的命,是夕颜。”
他屈从于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能,绝不能是夕颜。
夜阑人静,降雪芜吹起玉箫,静缓如泉,飘至谷中每一角,他并没有往天上看,夜空下,他朦胧的眸子逐渐明亮,灿若星辰。
丹姬曾说,他不敢表露心迹。
并非雪芜不敢,而是他早早知道,他和她,还未开始,已经结束。
他只想守着她,一直守着那个离她的心最近的位置。
雾海汹涌,起涨间,化尘而去。
我只愿当解语,只因解语知你心。
(本章完)
红颜花焚
问冬时,时日不尽无箫歌。
悬空的手肘一抖,宣纸上散开红渍,炎夕搬回清凉殿已有一段时日,关外来函,北歧的大军正与东岳在冰谷对峙,冰谷依着险峰,对东岳来说,有利无害,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蹙眉又看,眼下的折子是由骆尉所呈,两月前,她派刘纯出使西朝,快马送书于京,西朝的回复相当暧昧。
她揉着眉心,那个男人,她是熟悉的,他图霸业的决心绝不逊于宇轩辕,这样犹豫实在不像他。这又是为什么?
她的处境实在尴尬,西朝的权柄实际上已在李宙宇手中,他若是与北歧联盟,东岳必败。目前,西朝尚避战而外,可是,他会轻易错过这个好机会吗?
这里里外外的断层怎么也连不上?她缺了什么?那是什么呢?
今天晨晓王肃入宫,炎夕略代问候他的夫人慧谦。
王肃道,“公主,孙将军归朝了。”
孙翼自那天在法场上劫住子雁,就一直留在将军府,朝野传孙翼追思亡妻,立志为其亲自守陵墓,几天后,又返回吴郡,灵潮后来追去,现在,孙翼回来了,灵潮又去了哪里。
子雁笑道,“怕是得不了孙将军的心,小公主生气,游天下去了。不过,公主不必担心,孙将军有命人保护她。”
炎夕问,“王大人,近来可好?”
王肃道骨仙风,回道,“王肃一介散官,愈是清闲,愈是好。陛下出征,朝内如此太平,也是幸事。”
王肃并无可疑之处,他是散官,手里的权力极其微薄,尚做不到瞒天过海。
午膳后,炎夕称身体不适,子雁请来了窦清。
“窦太医,你本来是状元之才,短短几年便能入主太医院,也属难得。”炎夕盯着窦清。
窦清的指按在悬丝上,“公主,你是烦心忧疾,待我为你开副安神之药。”
窦清一边解线,一边道,“当年,我拜入一位高人的门下。”
“高人?”炎夕紧张的问,“他是谁?”
窦清道,“她是女子,年纪与我相仿,说来惭愧,我还略长她几岁。”
“是女子啊。”她还以为……
窦清圈起红线,线头缓缓上移,“女子也是奇人,我遇见她那日,正逢她替妇人把脉,她把出了那人是喜脉。”
这有什么奇怪?大夫若是把不出喜脉,才是奇事。
窦清装好药匣,他好像猜到炎夕的疑惑,“她还把出了那妇人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他本是不信的,巧的是那妇人肚里的孩子是双生子,彭宇从未有过新生的双生儿。
最后一个人,也没有异象,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有古怪,她正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束缚着,寸不难行。
炎夕掰着手上的金锦奏折,望着一排排官名,她低呼,“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殿内空旷,不断的回音,不久,门“吱呀”一声。
冬阳的强光射来,她眯眼,从袖里取出信笺,大声道,“来人。”
殿门外几个脚步声传来,子雁也听见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带头走进去。窗子没有完全闭合,细缝里,起身的炎夕,将信压在妆盒底下。
“公主,您要移驾?”
“这清凉殿不干净。”
婢女甚是不解,她日日清理,地上连粒灰都没有,怎会不干净?
子雁扫她一眼,婢女忙垂头,挨挨得退下。
炎夕只说,“子雁,今夜我在龙玦宫就寝。”
子雁明白,回道,“是。”
龙玦宫,但凡婢女,宦臣,侍从都不得入内。炎夕凌步走近子雁,没有多看什么。
窗明夜白,碧蓝的上方是无穷浩瀚,
轩辕,你此刻的处境是如何?也像我一样被人困住了吗?
她垂眸,秀美的眼睫拂下半排弯影,像彩蝶的羽翼,水落石出,就在今夜。背后那个高深莫测的人,她要一把揪出。
……………………………………………………………
铜影几疏,夜色祥和,妆奁吱吱移动,寸寸挪开,一步一顿,可见主人行事小心。
那信笺薄如蚕丝,果真在此处。她正欲伸手,突的,手腕被扣住。
月光拂来,射破寒葳。指尖一抖,纸垂落地。她膝下无力,跪地不起,手却挣不开。
“公主……”
炎夕硬逼她与自己对望,她本是不信的,行出龙玦宫,却见清凉殿的侍女纷纷撤去。她躲在屏风后,看见的竟是自己的近身侍婢。
子雁匐在地上,心念不忘的却是那信笺。
“是谁?”手力加重一分。
子雁神情复杂,只道,“公主,奴婢只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是么?”她松手,拾起信笺,拆启,又点了烛火。
殿内通透,炎夕面色苍白,纸上亦无一字。子雁踉跄后退,已知自己无路可走。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恩情么?”她逼近子雁,怒极道,“你帮着谁,竟把我困住?”
子雁声泪俱下,实实磕了好几个头,“公主,你便是杀了奴婢,我也无话可说。只求公主,当作什么也不晓得。”
炎夕震诧,满殿顿时充满诡异的气息,她想再问时。
忽来一道强光,几道人影团团围住内殿。旷殿突然变得狭小,子雁大惊,松垮在地上,炎夕回头,光影当中的那张面孔甚是熟稔。
孙翼,宋玉带着十余名心腹,就站在殿门口。他们表情严肃,宋玉眸里徜着无奈,过去扶起子雁,似想说什么,但终究开不了口。
炎夕的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一阵刺痛。
孙翼按剑先是一跪,“公主殿下,今日起,请您禁足于此。”
“禁足?”她心寒,蓦的迷眩,不,不是孙翼和宋玉,他们不是。
宋玉叹气,徐步上前,他低头道,“公主,是陛下啊。”
风云变色,一道蓝芒疾速略过,她耳边翁翁作响。原来,那个困住她的人,是他。宋玉,孙翼,骆尉,刘纯……还有,子雁……
正如那日金銮殿上,他一道旨书便破去她苦心塑起的局面,天摇地动,瞒天过海,也只有他能办得到。
她环视身边的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