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宝前]女配寸心》第21章


一个两个,原来存的都不是祝寿的心思。北海龙王额角突突地跳,头开始疼起来。事无善了,真是事无善了。
龙后按住龙王的手,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此事确然是我们疏忽,不知贤侄想要怎样的说法?”比起对着杨戬,龙后的嗓音柔和了不少,端的是和蔼可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寸心觉得他穿了一袭狐裘,笑得便也有几分像狐狸,狡黠地几乎不像是那个在漆黑的悬崖边吹笛子给她听的沉默男人。
“本王倒也有些想法,不过,却不适合太多人听。”敖战淡淡扫了杨戬一眼,连带寸心也被波及。
自称王而不是小侄,那就是半点都不肯相让了。龙王按了按额角,无奈地吩咐,“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杨戬断然拒绝,“此事于我有涉,我又为何不能在这里?事无不可对人言,北海之主过于小心了。”他原本对敖战颇有好感,经过这几番波折,却转而觉得此人可厌的很——更别提他和寸心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
寸心跳下椅子,赶下龙王的耐心告罄之前,死活将杨戬拽了出去。而杨戬怕用力伤到她,竟也真的就被她成功拖了出去。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知道他们到底背着人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与君初识
风烟和灯,总是情浓。
宾客已经散去,酒席上只余残羹冷炙。大殿外,大红灯笼还未撤去,水晶宫折射灯笼暖红色的光,明明暗暗,如俗世的殿宇,在暗夜中安安静静地被照亮。
杨戬和寸心携手走过,龙宫中人纷纷在经过时微微屈膝行礼,十分恭谨的样子。
一直走,走到人烟寥落的后花园,杨戬松开寸心的手,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寸心,究竟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声音很低沉,让人辨不出喜怒,也无从揣测他问题背后的想法。
“这是何意?”寸心不解地问。
杨戬手上微微用力,眼神波动了一下,不语。
他不是没有感觉的。昔日弱水之畔,她仰首看他的目光,刻骨铭心,如同一团燃烧的青蛾,明知是火,亦可不顾一切,但此刻她的眼神中,却只剩下冷冷的灰烬,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已经过去的一段岁月,无谓而冰冷。
他本以为她永远不会背弃他,毕竟他们有着最深的羁绊,她是如此爱他,而他也曾发誓看顾她一生一世。
但这一切都变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睛不再只看得到他一个?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对他展露最真的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眼睛里面的热度消褪,只余冷而硬的坚冰?
她叫他,杨戬,杨戬,如唤着此生不变的挚爱。但是转眼间,她又用同样的声音呼唤另一个男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是如此亲昵。
而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不知如何言语,拳头攥紧,却不自觉。
他曾以为他对寸心有的只是责任,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看清,原来他竟是对那个看似无可奈何的报恩如此安之如饴。
甘如蜜糖,但是尝过方知,竟是销心蚀骨。
他是如此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滑入不可自拔的深渊。
他眸光转深,手上用力如此之大,几乎要捏碎寸心纤细的肩胛骨。她痛呼着挣开,眼中泛上委屈的水光。
“关于你们的婚约,你以前从来没对我提过。”杨戬脸色十分差。
寸心哑然。曾经的她是不在意这些的,甚至根本不曾记起她身负婚约,自然从来没有对杨戬提起,却没想到这种忽视被杨戬误解成有意回避。
“订婚约时,我还不记事。这么些年了,父王母后虽在我面前说起过一两次,但我也以为是玩笑话,从来没当真。杨戬,我实非故意隐瞒。”
你不当真,但偏偏有人记得。
这样想着,杨戬握了握拳,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所有心底隐秘的、属于男人的嫉妒与被侵犯领土敌意,连他自己都不能明白,他能表现出来的,只有看似简单的愤懑,不仅不能被寸心理解,而且让她害怕。
——因为他此刻表情的阴暗。
是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阴郁的杨戬。他一向是光明的,坦荡的,对待所有人都极富热肠,哪怕他曾待她冷淡,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大哥,也是一个很好的兄弟。
或许他心底一直有这样的阴鸷的一面,但在她面前,他哪怕是愤怒,也是极有节制的,都是她单方面的闹,他忍受不了的时候也只会选择转身就走。
但是他现在却在生气,并用这种可怖的表情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早知他的心意,寸心只怕还会有些微幻想。但是千年冷战,足以磨平她所有绮念。
两个人僵了一会儿,杨戬面色稍霁。
“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办?”他直截了当地问。
在杨戬的设想中,敖战和寸心那婚约自然是不作数的,更何况木已成舟,此时谅敖战也生不出什么波澜。他真正想听的,是寸心的态度。
但他没想到寸心居然只是看着他,说,“杨戬,不如我们两个都静一静。”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寸心,不敢相信她口中竟然会吐出这般不合常理的话。
寸心被他看得骇然后退一步。
是的,此时的杨戬并没有错,她怨恨的是千年之中待她无情的杨戬,但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和他继续走下去。
她不是那个天真的寸心,为了爱,什么都可抛却。此刻的她,哪怕继续勉强在一起,貌合神离,也不会比起当初好上半分。
——既是已经走到末路,又何必眼睁睁看着彼此穷途。
她一狠心。
“杨戬,我不爱你了。”
杨戬脸色剧变,眼神瞬间变得可怕,这种眼神,她只在当初他用三叉戟指着玉帝时见过。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他转身大踏步离去,仿佛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寸心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伸到一半的手颓然落下,泪水潸潸而下。
虽言断情,却原来心底还是有情。
“既然舍不得,方才又何必如此绝情?依他的性子,只怕再也不肯和你一起了。”
听到骤然想起的声音,寸心满面泪痕抬头,看见敖战从她身后转出来,袖着手,雪白狐裘裹身,眼睛却漆黑如深海,正定定望着她。
她骤然变色。
她与他幼年相戏,也曾亲密地不分彼此,但是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看不懂他了。
想起彼此初见,是在北海。
彼时,北海龙王新丧,龙后亦相随而去。
双亲皆逝,少年登基。
大敌尚且未清,而悲伤深不可见。
无人可以抚慰他心中伤口,而他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小小少年,站在灵堂,素白一片中,他挺直着脊背,虽有吊唁之人源源不绝地赶来,但他却是独自一人跋涉茫茫在这雪地,不见了此生唯一温暖。
数万万年来,迦楼罗与龙族互为死敌,一旦遇上,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敖战的父王与迦楼罗王战于极北之渊,天地变色,海水尽为之赤,三天三夜后,虽然成功斩杀迦楼罗王,北海龙王也力竭不支,埋骨于极寒的深渊之中。
噩耗传来,北海龙后当场自尽,追随先王而去。
一夕之间,北海只剩下年仅百余岁的幼年太子,独力支撑。
“……我龙族生来就要征战。海天龙战血玄黄,你敖战哥哥的名字也是来自于此。寸心,你要记住你的敖闰伯伯,正是因为有像他这样不惧牺牲的战士,四海才得以安宁。”多年以前,她的父王刚得知北海龙王死讯时,摸着她的头,对幼年她说了上面的一段话。
记忆在岁月里模糊,但是她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父王也是这样子的勇者吗?我长大了以后,也一定要嫁给这样子的英雄。”
或许就是因为这点心思,她才会对杨戬怦然心动,执迷日深,一颗心遗落了那么多年,就再也收不回来。
她看见记忆中,幼年的她跑进空无一人的灵堂,对一动不动的敖战吐吐舌头:“敖战哥哥,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你是谁?”同样年幼的敖战木着脸看她,眼睛却是红的。
“我是从西海来的,怎么办?我好像找不到我的父王了。”寸心拉着敖战,“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我也找不到我的父王母后了。”敖战看着寸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来。
寸心慌忙用袖子替他擦眼泪:“哥哥你别哭,我和你一起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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