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死亡》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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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只有两对客人在用餐:一个无聊的、看上去有些虚弱的意大利姑娘,有着黑色头发和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和她作伴的是一个老得可以作她的祖父的男人。从那个男人不断地把手伸过桌子去抚摸她的手来看,他们不会有什么固定的亲属关系。另外两个是一对老年的美国人,很少说上一句话。也许是长久的习惯,或是一种友好的默契。
温普尔和邦德挑选了一张远离那两对客人的桌子, 要了龙虾和牛肉馅饼, 用1985年的比利牛斯山激流酒配龙虾,用1983年的一流的加帝纳拉葡萄酒配牛肉。龙虾是海神尼普顿的特别礼物,而且牛肉鲜嫩得可以用叉子切开。邦德想,这里的食物和环境是那么样地谐调,真是一种名副其实的享受。
他们把正事留在上了咖啡后再谈,随咖啡上来的是一块漂亮得让人垂涎的巧克力奶油冻,上面浇了白兰地。
“我的主席证实了他的信,”邦德开始了正题。在离开他的房间时,他作了决定,假如他必须信任某一个人,温普尔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事实上,他告诉我,你的信誉度是最高的。”
温普尔似乎受到了伤害。“你怀疑我?”
“现在我怀疑所有的人。你已经知道其他的人都出去了。他们应该在圣马可广场的‘三帆船’吃晚饭。”
温普尔点点头。“对那个地方我非常熟。像一个帆船,尤其是顶部。他们的菜单是写在羊皮纸上的,但是饭菜挺好,尤其是假如你喜欢他们不停地鞠躬和擦桌子。我听说,美国人很容易对那种事情感兴趣。”他停顿了一下,动了一下嘴唇,摆出一付拘谨的微笑。“你不是真的相信他们会到那儿吧?”
“我现在确实不相信。”
“那么你认为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希望你能够知道答案,但我现在首先需要的是另一个答案。”
“问题是?”
“你是怎么成为卡鲍尔主要叛徒的头号嫌疑犯的?”
拘谨的微笑变成了一种愉快的笑容。“莉丝——伊格知道,就这样。我作为一个双料间谍。莉丝把这件事藏在她的胸前,实际上,是在她的胸罩里。我们非常亲密地合作……”
“这我相信。”
“噢,是的。有那么回事。我们违反了规定,她也付出了代价。”他的眼里闪现出愤怒。“我每天都在诅咒我自己,我没能够救她。”
“你是在马路两边跑?”
“那是我们希望达到的效果。我和威森曾非常接近,但并不很成功。我倒宁愿认为威森同志,还有那个乖戾的与他姘居的女人,他们对我已经有所察觉。我个人工作的目标是找出真正的内奸,如果真的有一个。我们肯定惊动了他们,并且以莉丝的生命作为代价。”
“你想谈谈这件事吗?”
他轻轻耸耸肩。“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最后,小个子沃尔费对我来说是太精明了。他确实还有什么人在卡鲍尔内部。或者,我应该说,他最终又收买了另一个人。”
“泰斯特?哈里·斯普瑞克?”
“我猜想是的。”
“那么普莉克希呢?”
“斯普瑞克对她的影响很大,但是我认为她是安全的。当然,他可以把她作为一个不自觉的特工。卡尔斯霍斯特的老卫士们是非常精于此道的。”
“可哈里肯定是叛徒。”
温普尔点点头。“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到那儿有多久。”
“你能猜猜吗?”
“我认为是近一段时间的事。也就是说在毒矮子把著名的‘夜与雾’的信号发出之前。当他在卡尔斯霍斯特的时候,是个很好的秘密通讯专家,我说的是泰斯特,他完全知道所有的克格勃的花样,和东德情报机关那套舍卒保车的把戏。”
“因此,他能够实施‘夜与雾’,是吗?”
他停顿了一会,眼睛望着别处。“你如果都知道了,恐怕你就不会那么喜欢我了。”
“莉丝·赛恩斯喜欢你,是她让你去当双料间谍。你说的就是这么多。”
他又点了点头,有30秒钟没有说话。“你知道吗,詹姆斯,怎么才能成为双料间谍?”
“我已经为我的老板干了很久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是否知道怎样才能摆脱掉那种负疚感?”他的脸上和眼睛里出现了一种痛苦的神情。
“要想打进威森的圈子,你是不能空着手去的。我猜想你会零打碎敲地给他一些真实的情况。”
“呀,是的。是的,我给了他们‘夜与雾’信号,这是一个。看上去是很安全的。我们觉得也许从来不会用得上的。还有,我给了几个真实的名字。三个,如果要数的话。他们是第一批死的。”
“这种事情会发生的。”邦德不希望温普尔太伤感了。在任何战争中都有伤亡,在战争中,有些阵亡者死于自己的火力。在他自己的经历中同样有这种事,在冷战期间,到处都有各种情报机构的交叉火力,威森不过是冷战的一种延续罢了。
“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是说沃尔费。不会仅仅是报复,也不会仅仅是要置卡鲍尔于死地?”
“当然,不是的。他们告诉了你多少有关沃尔费的事情?”
“足够了。”
“就是说你知道他的童年?”
“在贝利亚的身边长大……”
“在身边长大!”温普尔的声音提高到了在这座修道院似的殿堂里无法接受的程度,这是对这里的食物的亵渎。一名侍者在为美国人上菜时僵在了那里,那个黑头发的意大利女孩在她的椅子上转了一下,用她懒洋洋的眼睛轻蔑地看了温普尔一眼,而这之前,这种眼光一直是留给与她共进晚餐的那个人的。
“在身边长大,”他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低得几乎是耳语。“他认为是他完全继承了那个主子的衣钵。”
“一个左派的水果蛋糕。”
“可能,我的朋友。可能。但是,请不要低估了这个人。实际上,他手里有一支小型的部队。假如他能够在这个分裂的欧洲立足,他就会找到机会的,虽说我认为是不大的机会,他可以把冰川期带回来。他相信总有一天,昔日的一切会再回来。那里现在仍然很不稳定,是否欧洲已经开始倾斜,威森已经把脚步迈到门口了。”
“真有这么严重吗?”
温普尔微微一笑,意思是邦德太不了解情况。“你没有见过他。他具有一个独裁者所必须具备的所有优秀性格。他可以非常有魅力,让你相信黑的就是白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具有魔力,而且他似乎完全地开放,一切为了他的人民。在他五彩缤纷、迷人的假相背后,这个人是一个行走着的梦魔。”
“那么你认为他已经识破了你?”
“我敢打这个赌。我应该在欧洲为他作两件事的。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指示传达给他的特工……”
“什么样的指示?”
“噢,有关二次大战的东西。你知道那种东西。我打一个电话然后说,‘婀娜斯塔西娅没有死。’或者‘灰色的天鹅将停留在风车上。”
“然后呢,出现了些什么?”
“就是说威森有某种行动要进行?亲爱的老兄,威森永远都有某种行动在进行。好好想想吧,虽说这一次的信息好像更紧急。是的,他很可能有什么事在暗地进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能是件大事。”
有那么一会儿,邦德的思想回到巴黎。他和冷酷的克罗帝及大胖子米西尔坐在车上。又一次他几乎触及到了什么:一个词,一句话?但是还是溜掉了。不去管它,很快会再出现的。他看着温普尔。“那么他叫你来这里?”
“我应该是明天下午到,所以我想早一天溜过来。我没有想到在马可·波罗机场会有一个接收委员会。”
“真的有吗?”
“我猜想是为你设立的。那也是为什么我让你在游艇里等了那么久。还好,他雇的枪手没看见我。我肯定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到了这里。”
“但是他确实知道我的情况。”
“噢,是的。没准知道你的一切。实际上,甚至当你进到洗手间里,尤其是有人走进他的伏击点。我怀疑哈里·斯普瑞克是个牲口贩子。把他们都赶进了圈里。过些时候就会有人来找你,所以我建议咱们先住进来。”
邦德举起一只手。“稍等一下……”一名侍者走近加了些咖啡并提问,用的是教士的语调,问是否满意。他们告诉他,没有比这更满意的了,但是他离开时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愉快。这实在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你的手边已经有了某种计划,”邦德继续说,“可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温普尔向后靠在他的椅子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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