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输,死》第38章


“要帮忙吗,布莱基?”一等水兵问道。
“不用,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行。”布莱基走进轮机房,走到最里端的一号燃气轮机前。为了防止意外,他早已将新的但是经过改装的过滤器装进密封包,放在储藏室里存放过滤器的架子上了。由于它是在架子的前头放着,一旦发生事故,理所当然就会用它。 他们曾对他说过,这个过滤器在5分钟内能产生出滚滚浓烟并会导致小小的破坏而使燃气轮机停车。他在这个做过手脚的包上用铅笔标的记号还在,所以不必担心。把这个过滤器换上,他想,然后回去等着好戏开场。
布莱克斯通军士完全按照昨晚的程序作了一遍:拧下支腿的螺丝,用他的长镊子取出过滤器,再用镊子夹住经过改装的过滤器,将它安装就位。
发生了大量的浓烟,随即一声爆炸将布莱克斯通炸飞,撞到他身后的金属墙上,粉身碎骨了。在他长眠不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们说过只会发出浓烟的呀,他们说过没有危险的呀。
舰上的广播系统发出了命令,语气平静,简单明确——关上所有的防火门;将受损的部位加以控制;全体消防队员到轮机房去。“这次不是演习!这次不是演习!”广播反复强调着。
刚才詹姆斯·邦德和他的人匆匆绕过走廊来到舱门前,准备将假丹·伍德沃德抓住监禁起来。军舰的震荡使邦德跌倒了,正在爬起来时,只见舱门打开了,一脸困惑不解的乔·伊斯雷尔出现在门口。“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这这——”他被丹·伍德沃德用手臂紧紧勒住了脖子。
“我看他们是想和我谈谈,乔。”伍德沃德用力勒住伊斯雷尔。“告诉他们我有把枪在你身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自信。
伊斯雷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的。是的,詹姆斯,他有个大家伙顶在我背上呢,毫无疑问他要把我带出去。我估计他不是真的——”
“不怕死的丹吗?不,我不是,”阿博·哈玛里克咬牙切齿地说道。“真不走运,因为我现在必须活着离开这条船,我打算让邦德上校带我离开,除非他想眼看着他的倒霉蛋死在我手里。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全都放下,要慢一点,就放在地板上,这的确是很不方便啊。”
“好吧。”邦德的脸绷得像块石头。“照他说的做。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乔受到威胁。”
他弯下身,将他的勃郎宁手枪放在铺着地毯的甲板上,此刻,他的左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丝动静,有人在紧贴着俄国人住舱的隔舱上。
他身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和布鲁斯·特林布尔也都放下了他们的武器。
“很好,”哈玛里克小声说道。“现在从门边走开,我要把这个美国人带出来。”
邦德甚至不敢将目光朝俄国人往舱方向瞥去。他不知道这个假的伍德沃德要朝哪里走,所以他只能朝狭窄走廊的另一面墙靠去。“照我的样子做,”他对其他几个人说道。“靠墙站着。”他们都听从了他的命令——七个人排成一排靠墙站着,地下是一堆武器。他们感到自己很愚蠢,也许有人认为他应该有点什么举措。邦德感到了这点,大声说道:“我不想蛮干,别干任何蠢事。”然后,冲着哈玛里克:“你要往哪儿走?”
“离开这艘军舰,但我想带另一个客人和我一起走。你们监禁着一个名叫迪利的女子,我想。”
“是的。”
“我要将她带走,还有你,邦德,你带我们走。”
“好吧。”邦德耸耸肩。“如果你要带走迪利,你得出舱门朝左拐,你要我给你带路吗?”
“我要你们所有的人走在我的前面。走吧,你们全走。”
“照他说的做。”邦德不得不面对一定的危险。有人现在会在所谓的伍德沃德的身后,所以他们可能干出什么事情,哪怕是在有限的空间,这也是很危险的。
“等等!”哈玛里克喝道。“你们慢慢地沿着墙走。等我带着伊斯雷尔出来后,我会让你们转过来走到我的前面的,我要你们在我前面排成纵队挡住我前面的过道。明白啦!走!”
他们沿着墙朝前挪动,完全空出了舱前的位置。这对邦德有利,因为他现在可以有借口朝舱门回过头来,观察俄国人住舱的动静了。
还没等他把目光移过来,一切都发生了。哈玛里克推着伊斯雷尔走出舱来朝左转去。当他出来时,他朝右边瞥了一眼,看到了邦德早已看到的情况。
在将俄国人和美国人的住舱分隔开来的门口站着尼基·拉特尼科夫,她岔开两腿,双手端着一把自动手枪。
哈玛里克骂了一声,拉过伊斯雷尔,企图让他挡在他和尼基之间。他的胳膊仍死死箍住他的脖子,他用力将他推向左边,意识到他除了朝这个女子开火以外别无选择。
枪响了,枪声在有限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人都开了两枪,两人都打中了对方。哈玛里克大叫一声,他的左臂从伊斯雷尔的脖子上滑了下来,朝后退了一步,企图再次举起手枪,但却不得不抓住突然间鲜血喷涌的右肩。他又大叫一声,扔掉手枪,跪在地上。布鲁斯·特林布尔首先冲上去,从地上找到他自己的枪,伸直胳膊对准他。“呆着别动,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但是哈玛里克早已失去知觉,瘫倒在甲板上。
邦德朝尼基跑去。她像一尊雕像那样站在门口,手里依然端着枪,胳膊伸得笔直,两腿岔开。但是她身穿的白色高领毛衣变成了殷红色:一大片不断扩展的血迹。
在邦德离她只有两步远时,他听见她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看见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她的身子一下子瘫在了甲板上。他跪在这女孩身边,用手指去感触她脖子上的脉搏。没有。“她死了……”邦德悲怆地说。他喜欢尼基,尽管有过怀疑。年轻的生命骤然殒殁是悲惨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尼基·拉特尼科夫是为了救他们而死的。
“哼,这个畜生还活着,我看给他收拾一下可以让他开口说话。”布鲁斯·特林布尔的声音里没有悲痛,他朝最近的舱壁电话走去,给急救舱打电话,他回过头来说他们需要一名海军陆战队员在那里24小时警戒。
邦德站起身来。“帮我照看一下,布鲁斯,我的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尽管经过了几分钟的恶战,但他们都知道舰上正在发生一些严重的问题。广播一直在响,约翰·奥姆斯利爵士亲自在颁发一道道的命令。邦德沿着走廊转过拐角,爬上升降扶梯。不管其地方发生了什么,他现在都要去通报尼基的死讯,以及舰上可能有第二个恐怖分子。
巴沙姆·巴拉基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军士行动现在应该开始了,他希望很快就能听到“不可征服号”的舰长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用望远镜对准了眼下正在驶过直布罗陀海峡的埃斯达多·罗弗号货轮。
大板条箱仍然在主甲板上,遮盖着偷来的海上鹞式飞机,他知道,那个叫菲利普·潘塔诺的飞行员也在船上。
这条货轮自从对波尔图作了短暂的访问之后一直按照巴拉基的指示行事。埃斯达多·罗弗号从波尔图穿过海峡驶向丹吉尔,在那儿,通过大量贿赂和使尽各种伎俩, 巴拉基把另一批货搞上了船:主要有4枚AIM…9J空对空响尾蛇导弹以及已经安装在鹞式飞机前后的30毫米亚丁炮的弹药。此外还上了大量的燃料。
巴拉基想,到了今天晚上,这艘货轮就能到预定位置了。如果需要的话,在收到命令后5分钟内用垂直起飞技术,偷来的鹞式飞机就可以上天。
巴拉基又望了一眼,便收拾好望远镜,扭转身来平心静气地朝洛克旅馆走去。早些时候,他已经到机场去看过,确定他的直升机已经安全到达。飞行员就呆在飞机里,巴拉基知道这架飞机将要执行他整个计划的最后一环——运送将从海上获取的巨额赎金。当然飞行员对他的末日将临毫不知晓,就像他脑力劳动的产物BAST的其他成员对他们的末日将临毫不知晓一样,他们全都将做危险而困难的工作而得不到任何回报。24小时,或许48小时……巴拉基笑了。那以后,他将拥有巨额的赎金。他将从这个地球上隐退,想到狂热者们会为了这样一个机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想到他们如何用这样一笔钱来购置枪炮炸弹给自己的生命招来更多的危险,他不禁大声笑了出来。他,巴沙姆·巴拉基——更确切地说是罗伯特·贝沙维斯基——将把这笔钱用于真正体面的开销:他自己的享乐和安全。现在还不行,但过一年左右,他将以新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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