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上册)》第58章


贺顿说:“既然不复杂,咱们又不傻,为什么办不成呢?”说完,她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粥,红豆绿豆花脸豆白芸豆依次滚过喉咙,落袋为安。又要给汤小希添粥。
汤小希推开贺顿的手说:“饱了。”
贺顿说:“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个水饱,一会儿就又饿了。再吃点吧。”
汤小希说:“你毁了我的减肥大计。”
贺顿说:“嫁给一个屠夫,还减什么肥。”看到汤小希直瞪自己,赶紧改口道:“不是屠户,是连锁店老板。”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忍不住笑起来说:“那你去买肉一定不用花钱了。”
汤小希说:“不是告诉你,我正减肥呢,好久不吃肉了。”
贺顿用一番玩笑话把正题岔开了,其实是她不愿听到为难的事。但是,你既然打算大干一场,又怎能避开必要的环节。只好面对:“你详细说说具体都有哪些困难?”
汤小希也严肃起来,说:“只有两个困难。”
贺顿说:“你真把我吓着了,只有两个困难,有什么克服不了呢!”
汤小希说:“贺所长,你听好了。这两个困难就是,第一,你要有一个有房产证的房子,作为你的营业地点。第二个,你要有10万块钱作为开办资金。”
贺顿说:“租的房子行不行呢?”
汤小希说:“也行。只是那家租户必得同意把他们的房子作为你的办公地点,签字画押。要是你跑了,他的房产就是抵押。”
贺顿说:“10万块钱,能不能少一点呢?”
汤小希说:“这是最低限额,一分钱不能再少!”
贺顿皱起眉,说:“汤主任,麻烦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摇唇鼓舌的,好像幸灾乐祸!”
汤小希说:“贺所长,我是着急上火嗓门大!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贺顿看到一线曙光:“快说!”
汤小希神秘兮兮地说:“印假钞。”
贺顿转过身不理她。过了一会儿,贺顿心绪平稳些,说:“咱俩如今一个是所长,一个是主任,要同舟共济。”
汤小希说:“你就不用启发我的觉悟了,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贺顿被人识破了伎俩,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你也拿出来,咱们凑凑看还差多少?”
汤小希说:“我还得结婚呢。我攒的钱可是出门子要用的。”
贺顿说:“你要是不放心,就算是我借你的。”
话说到这里,汤小希一拍脑门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其实不是真要花费那么多钱,只要借到了,打到账户上,过一段时间之后,是可以转走的。”
贺顿松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愿意借给咱们应急,这十万块钱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还给他?”
汤小希说:“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跟富朋友借借看。我还有一点闲钱,也可以让你先借着用。”
贺顿思忖说:“风险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汤小希说:“本来就是你起的意,你是主谋,我是胁从。”
贺顿说:“你不相信这个所能办长久,能赚钱?”
汤小希摸着贺顿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所到底会怎样,我只相信你。”
两个人把自己的家底都暴露出来,加起来离那'奇‘书‘网‘整。理提。供'个宏大的数字还差得太远。
贺顿冥思苦想,问汤小希:“你男朋友连锁店的买卖怎么样啊?”
汤小希警惕起来:“你问他干什么?”
贺顿说:“关心你啊。怕你嫁过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虫。”
汤小希说:“你放心吧,我会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
贺顿旁敲侧击:“他那个连锁店有多少员工啊?”
汤小希悻悻地回答:“就他一个人。”
贺顿就暗自庆幸自己没把向汤小希男朋友融资的事说出来,那样不但谋不到钱,还得让汤小希为难并且挖苦一顿。
两个人不再谈钱,也不再谈房子,因为没有任何可谈的方向。于是再同仇敌忾地喝粥,直喝得肚子滚圆,走路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撇开了八字脚。汤小希离去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所长,以后开了张,我第一笔找你报销的费用是减肥药。这都是工伤。”
柏万福从海南旅游归来,拿出一串粉红色珍珠对贺顿说:“这是真正的珍珠,彩色的,我特地买回来送你。”
贺顿说:“那得有一段雪白的脖子配着才好看,我的脖子黑着呢。留着给你以后的女朋友吧。”
柏万福的手捏着那个装项链的红绒布盒子,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僵在半空。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不起人。嫌我下了岗。”
贺顿说:“我根本就无岗可下,哪能笑话你?咱们半斤八两,就别自相残杀了。”
柏万福伤感地说:“那你干吗不要我的项链?”
贺顿说:“你太破费了。我给你的不过是平日里的一点菜饭,哪能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
柏万福说:“不贵重。那里产这个东西,说什么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
贺顿说:“东珠是哪儿?西珠又是哪儿?”
柏万福憨笑着说:“记不住了,反正南珠最好,这就是南珠。”
贺顿细细打量穿云破雾来之不易的南珠,一挂珠子,有腰鼓形的,有三角形的,有葫芦形的,就是没有一颗是圆的,连圆形的近亲——椭圆形也没有。
她实在说不出赞美的话来,但为了礼貌应该说点什么,就说:“颜色挺奇怪的。”
这批珠子的颜色是一种稀薄的淡粉,像是刷牙时出了少量的血,混合着牙膏吐出来浸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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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万福受到夸奖,得意地说:“选什么色的珠子,我还问了好几个店员呢。”
贺顿说:“你怎么问的呢?”
柏万福一下害起羞来,说:“我要是直说了,你可不兴生气。”
贺顿想不到这和自己生气有什么关系,不禁好奇。为了解决自己的好奇,她宽宏大量地说:“不生气。”
柏万福说:“你不生气,我可就说了。”
贺顿说:“说呀。”
柏万福说:“我说,我要给一个女人买条珍珠链子,她有点黑,可是黑得一点都不牙碜,黑得油光水滑的,黑得美着呢……”
贺顿扑哧笑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黑得不牙碜,好像我是棒子碴似的。还油光水滑,仿佛我是一条蟒。我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生气的呀?”
柏万福嗫嚅着说:“她们问我这个女人是我的什么人,因为给不同的人买链子还有讲究呢。”
贺顿警觉起来,说:“你是怎么说的呢?”
柏万福求饶地看着贺顿说:“我跟她们讲,是给我媳妇买的……”
贺顿折身返回了自己的小屋,把房门摔得山响。
柏万福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长气,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哆嗦。不管怎么着,话终于说出来了。他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算是对自己的佩服加表扬。
三脚并作两步下到一楼,不用钥匙开门,把门敲得山响。
娘给他开了门,问:“忘带钥匙了?”
柏万福雄赳赳地说:“带着呢。”
娘锐利地看了一眼儿子,就知道发生了一件事。从儿子发红的鼻子两侧,娘就知道惊天动地了。从小他就是个老实孩子,一旦跟人打了架或是丢了钱被人欺负了,鼻子两边就会发红。
什么事呢?娘略一琢磨,问道:“你说了吗?”
娘是明知故问。
“说了。”柏万福还沉浸在破釜沉舟的喜悦中。
“她答什么了?”娘追问。娘看不起儿子,把自己的话说出去,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说话有什么难的?况且,这话早就应该说了,如今说,已是太晚了。男人,该惭愧才是。但是娘不会把后面的这点埋怨让儿子看出来。儿子从小就胆小怕事不争气,一点都不像娘,像他那个窝囊的爹。他的爹虽然都死了几十年了,骨灰都不知扬到哪里去了,娘从心里还是一点都不原谅他。
“她什么也没说。”柏万福回忆着,当时他只顾着自己高兴了,竟没有特别留心贺顿的反应。
娘点点头,问:“她没拿巴掌抽你?”
“没有没有……”柏万福连连否认,还用手掌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能够感受到轻微的令人舒适的疼痛。巴掌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自我表彰。
娘又点点头,问:“她没拿唾沫啐你?”
这一次柏万福回答得很快:“没有。”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脸上干燥得直爆皮,不曾受到任何水分的滋润。
“她没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娘问。
“没有。我不是跟娘说过了吗,她一句话都没说。”柏万福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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