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卫军》第48章


媛断采?br /> 甘冲英、蒲冬阳正暗自庆幸,总部工作组又临时通知,全体干部越野跑,团营干部三公里,连排干部五公里,携带全副战斗装具,支队长、政委也参加。甘冲英心里盘算,这一招下来,估计有些干部要落马,比如蒲冬阳。平常跟他们说过多少次,军人嘛,无论到多大岁数多高职务也不该放弃军事素质的锻炼,要像他甘冲英,至今能做下来单双杠一至四练习,跑步更不在话下。今天这样的形式,他甘冲英不出头谁出头?好歹也能替叶总和宁政委挽回点面子。
于是,甘冲英紧了紧腰带,走向训练场,沉着声音说:“我,跑五公里。”
越野跑的场面很悲壮,这是龙振海预料之中的。起跑的时候他就发现,一些三十岁上下的干部,体重大概不低于180斤,又穿着作战夹克,更显得腰围滚圆,腹部肿胀,谁知里面盛的是知识还是脂肪?他认为,一个作战部队的干部,必须保持良好的体能,才能遂行作战任务。已经听说了这样的事例,在追逃制逃当中,有一个干部撵不上逃犯,只好把指挥权交给了班长。即使不从作战考虑,就从生理卫生的角度讲,年纪轻轻就搞个肚儿圆也不好嘛。
队伍的先头已经返回营房,朝终点跑来。贺东航认出,打头一伙是夏若女这些基层干部,他们显然不吃力,特支组建以来的强化训练见了成效。后面一点的大都是在基层滚过的机关干部,虽然疏于训练,但老底子还在,也不让人担心。再往后的就惨了,有几个已是面色煞白,喘如风箱,两腿间像是拴了绳子,踉踉跄跄,拖不动步。有两个像半撒气的篮球样的胖墩,基本丢盔卸甲了。
团职干部人数不多,未带装具,跑得还算有章法。甘冲英一马当先,两臂摆动自如,两脚触地弹性良好。龙振海赞许地笑了。这个干部龙振海接触不多,对其印象褒贬参半。这个人上进要脸不服输,抓军事有一套,这都是难能可贵的,但有时候爱出个风头,这还在其次,最大的问题是对个人职务看得重了点。龙振海想起他上次进京找自己的事……
再看其他人,蒲冬阳身宽体阔,节奏掌握尚好。华岩就吃苦了,自当兵就没这么跑过,跑出几百米就嫌肺长少了,腿长短了,不适应当前形势。多亏副支队长教他匀速呼吸,心里喊着一二一慢慢跑,说你刚提了正团,跑个第一也不可能再提你,咬牙挨下来就行。开跑之前甘冲英已经向大家传达,龙副司令说了,正营晋副团,副团晋正团,都要先跑步,不及格的一票否决,取消晋升资格。
叶三昆、宁丛龙陪着龙振海坐在观礼台上,表面轻松,两颗心却都悬着,生怕有人晕倒或是半途而废。但见干部们个个斗志昂扬,有些人虽然吃力,也在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坚持,心里稍感慰藉。尤其对甘冲英,他们几乎在心里为他喝彩了。龙振海说,他已经给司令、政委建议了,以后作战部队的营团干部晋升,都要先跑步。德、才、勤、绩,还要加个“体”,体力不行,小小年纪就长个将军肚,那怎么处突?叶三昆、宁丛龙点头称是。其实,这个动议的起源龙振海没细讲。他曾听人戏说,现在用干部是“德才兼备、才要加倍;大包小包,包要长脚”。他初一听,觉得头一句还有道理,新时期、高科技,才当然要加倍。但后一句他不懂。人家说,“倍”是“宝贝”的“贝”。“才”加“贝”就成“财”了。而“包长脚”却是个“跑”字,原来是在讽刺买官跑官的。他想好哇,与其私下跑,不如公开“跑”,至少把那些四体不勤、不谋正业的人一刀切下来。
龙振海没有听特支的汇报。他对蒲冬阳说,我的工作组已经找支队半数以上的干部、上百名战士谈了话,情况大致了解了,你的汇报材料我带回去看。于是,蒲冬阳的那份经过千修万改并且突出了官兵关系的汇报稿子,被装进了郭秘书的文件包。汇报稿是经宁丛龙亲自修改定稿的,首长不听,就跟自己的文章没发表似的,宁政委多少有点遗憾。心想问题也不大,总队的汇报稿里,特支的内容很充分。
原以为龙振海就要走了,正调车,他突然指示一大队全体集合。他说有几个问题问一下,大家只须举手就行。
贺东航注意到,龙振海像连排长们队前点名一样,以齐步走到队列正中,向左转,喊了声“同志们”。而不像有的大首长,队前讲话是踱步上向,似乎走了齐步就掉了架子。当列队官兵立正向龙振海行注目礼时,他举手还礼,说了声“稍息”,而不似有些人说成“请稍息”。“稍息”是口令,不用“请”。哪有喊“请冲锋!”“请卧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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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十七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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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振海队前提问:“战士们注意:今年以来,干部没有找你谈过一次心的——举手!”
麦宝没想到是这么一道题,还没想清楚该不该举手,右手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抬,蒙荷狠拽他一下:“听清了再举!”他心想是不该举。蒙荷不记旧仇。满场也没举手的。
龙振海继续问:“今年以来,干部找你谈过一次心的——举手!”
麦宝赶紧举手。蒙荷没举,麦宝听动静也没几个举的。心想举错了,又赶紧放下,命令右胳膊,任凭龙副司令问到“谈两次……”“三次……”“四次……”也不举。直听到“谈了五次以上的举手”,意识到这个数大概像斑鸠眼的个子——不会长了,才刷地举起手,他的左邻右舍和后头都高举了手,如同升起了一片梅花桩。
龙振海指着麦宝:“说说都谁给你谈过心?”
麦宝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连忙又挺直了:“是,我回答。排长、中队长、指导员都谈过,夏大队谈……五次!回答完毕!”
龙振海又指指一个女战士:“你说说!”
这女战士干脆利落一气答完:“是我回答排长一周谈一次中队长指导员一个月谈一次副大队长谈十一次回答完毕!”
甘冲英瞅瞅副大队长,逮个女兵瞎谈什么?
龙振海接着下口令,把并列纵队调成横队,拉开了前后排的间距,喊道:“甘冲英支队长!”
“到!”
“你把一中队排以上干部的姓名和个人基本情况说一说。”
甘冲英答声“是”!跑步到一中队队列前,略一稳定就逐人唱名,并流利说出他们的军龄、年龄、籍贯。他用余光扫到龙振海嘴角微微的笑意,心里软乎乎的。
蒲冬阳被指定到二中队,内容追加了干部家庭的基本情况。在叶三昆、宁丛龙期待的目光中,蒲冬阳不负众望。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说出了一位排长的母亲患了乳腺癌,手术费花了多少钱,外债欠了多少。一名排长是大龄单身,为了解决婚恋问题,支队刚把他从西郊执勤点调到市里来。龙振海和总部工作组人员连连颔首,流露出赞许之意。作战部一位参谋翻着调查记录,暗示龙振海这不是瞎蒙。
接下来的情况就很尴尬。龙振海又命大队干部当面叫出班长的名字,中队干部叫出全体战士的名字。贺东航心想,这该没啥问题吧,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夏若女不错,呼点利落。贺东航听得明白,宁丛龙介绍他时是称他原来的职务:代理大队长,并说这次捕歼战斗中,在一线率兵接敌的就是他。估计打人的一笔账可能抹掉了。副大队长对女班长很熟悉,而对两个男班长却叫不出名字。贺东航原以为他紧张,但他的目光却是散乱的,惊悚不安地在两个班长脸上游移。那俩班长拧眉立目直咬牙帮骨,恨不能脸上显出字来。贺东航替他俩悲哀,感受到了被人遗忘被人忽略或者被人无视的痛苦。龙振海说,可能是紧张了,就说说他俩的基本情况吧!但副大队长仍然说不出来,只嘟念是班长,是班长……
这时已近正午,太阳的热劲正足,明晃晃的,满场官兵悄无声息。大家原本满身披挂,旧汗未干又急出新汗。操场边上的杨树也在为熟人犯急,沙拉沙拉摇头。障碍场上的各种障碍物包括跑道边上的单双杠们,也都把身影缩成最短,盼望这难堪的局面出现转机。等来的却是更糟糕的事情:一、三中队两个指导员,竟对七八个战士叫不出名。这就很丢人。口口声声爱兵,却连兵名都不知,咋爱的!两个指导员一脸苦笑,两头热汗,都不敢正眼看甘冲英,直说名字就在嘴边上,一紧张,你看看……甘冲英、蒲冬阳不敢看叶三昆、宁丛龙,恨不能扇俩小子耳刮子!
龙振海说:“你俩不是紧张,是不熟悉。再紧张你能忘了你弟弟的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弟弟。战士多好啊,还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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