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卫军》第84章


腹有四指宽的疤痕,显然做过阑尾手术。信称她俩如今已改邪归正,回首往事每每羞愧难当。为了纯洁人民军队,维护武警声誉,她们强烈要求挖出这个人面兽欲的腐败分子。末尾署了两个挺好听的女性名字,通信地址和手机号吗也一一开具。据说信和信封均为手写,字迹娟秀而不潦草。不像多数诬告信是用微机处理或是剪报纸拼字。这是不怕查或盼你查的架势。
贺东航像是突然被什么人兜头一记上钩拳,人被打得迷迷瞪瞪的。但他毕竟见过世面。他虽没被人诬告过,但他调查过诬告事件。大凡这类事,被诬告者要首先思考他损害了什么人的利益,以及这个人诬告他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贺东航首先想到了甘冲英,又首先排除了甘冲英。以他们交往20多年的观察看,甘冲英虽然有点小心眼,有点自私,有点和他不对付,但,这样的事甘冲英还不至于做得出来。却由甘冲英想到西郊工程,想到了高见青、罗玉婵……
贺东航等了几天,宁政委都没找他,搞得他阳历年过得非常灰暗。他一横心,带贺兵到医院看罢他爷爷,就驱车100多公里,到新近开发的一个大溶洞玩了一天。
节后一上班他就感到气氛异样,问他“过年好”的人出奇地热情。阳历年在中国是平常节日,比星期天隆重不了多少,用不着这样。人们看他的眼光也有些怪,迎面招呼之后总要回眸他的后身,好像他忘了穿裤子一样。早交班等待叶总、宁政委的几分钟里也没人开玩笑。处长、参谋们到他办公室也少了,来了也是办完事就走,不似以前总要借故扯扯闲篇。方参谋来过一趟,吭哧了半天,问他到直大任职的命令什么时候下,怕夜长梦多。重返机关的华岩进来还鬼鬼祟祟看看门外,问他:“不会有事吧参谋长,你可得顶住,不然我们靠谁去?”他强作镇定,但肚子里却像有八杆呼呼喷火的重机关枪,咕咕叫着的子弹正在扫射他身体每一部位的主管疼痛的神经。
虽然宁政委一直不露声色,但过节时就有人给贺东航报信,焦主任组织的调查昼夜在行动,放假都加了班。头一轮调查结果是贺东航预料到的最坏结果:两个小姐确有其人,两个女人认定确有其事,而且指天发誓、言之凿凿,声称敢于跟他对质。这大概就是诬告者预期的效果。
贺东航不明白。这件事做没做他自己最清楚,为什么不先个别听听他的申诉,再找小姐调查呢?偏不,偏要提供渠道和时间,让更多的人知道贺东航大校“屁股上有叶子,搞女人少给钱”!
回到办公室贺东航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黄平的。说他给贺东航算了一卦,卦象表明贺东航身边有小人,人数一至两个,方位大约在总队机关东北一公里处,就在一幢不怎么起眼的建筑里。他说对小人要主动出击,不能被动挨整。如同两军隔河对垒,对付敌军渡河攻击的最有效办法,是击敌之舰船于半渡,最愚蠢的是争夺滩头。她们搞你,你可以反过来搞她们,狗皮袜子没正里(理),你大胆搞嘛……贺东航骂道,扯什么鸡巴蛋,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搞什么搞?
从黄平的电话看,总部的知情面不小了。
第二个电话是龙振海打来的。他说中午让几个副司令、副政委灌了两盅酒,睡不着了,聊聊天吧。他问了贺远达的病情,问了小羽离婚以后的情况,又问贺东航情绪怎么样。贺东航说怎么样首长还不知道?龙振海说我又不是政治干部,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一级党的组织,对它管辖的干部总有一个基本的看法。这个看法是在实践中逐渐形成的,而一旦形成就有相对的稳定性,不是什么人想诋毁就诋毁得了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过虑。我有的时候就想,有些磨难对人来说是一种财富,营养含量比赞扬和顺遂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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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二十八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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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滴热乎乎的东西要挣脱眼眶淌出来,被贺东航硬硬地憋回去了。
20分钟后,司令部机关和直属队全体干部大会按时召开。贺东航端坐在会议室他固定的位置上,参谋们曾戏说那是蒋总裁的位置。贺东航环视四座,首先宣布了华岩任司办主任的命令,又讲了元旦至春节的主要工作。最后他说,联系到华岩同志任职,有几句题外话:
“苏娅同志转业,华岩同志回来,都是双向选择的结果。我们的部队就是这样,一茬一茬新老交替,永远充满活力地向前发展。
“华岩同志的任职,反映了党委、首长和同志们对他的信任。我相信他不会辜负这份信任。首长对部属、部属对首长都要有一个基本的信任,这种信任是从他们的骨子里抽出来的。信任是一种物质力量,一定条件下信任出忠诚,出责任,出动力。对一个军人来说,将领的信任是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很早以前我听过一个苏联故事。说一个将军教育一名犯过偷窃错误的士兵。他深信这个士兵被教育好了。在一个风雪之夜,让士兵把装有几十万卢布的帆布袋子送到某兵站去。那战士顶风冒雪策马狂奔,一刻不敢延误,结果按地址找不到这个兵站。他连夜回奔向将军说明情况,交回钱袋子,急切请求将军数钱。将军把钱袋子像一捆柴火样丢到一边,说不用数了,回去休息,我信任你。后来这个士兵成为一位兵种元帅。
“我们中国也有句古话,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大王饮宴文官武将,一个将军喝高了,摸了大王爱妃的手。爱妃顺手把他头盔上的缨子摘下来,向大王告状。大王哈哈一笑,说英雄爱美,他喝高兴了。命令大厅灭烛,武将统统摘缨,一醉方休。不久一场恶战,一个以死相拼力救大王的将军已奄奄一息。他说大王还记得摘缨会吗,感谢大王不杀罪将之恩。大王说,那不是将军的本色,何足挂齿耳!……扯远了。”
贺东航话锋一转说:“下面说说我吧,说两句大家感兴趣的事情。”他见满屋子的人突然静肃起来,如同走进了弹药仓库,喘气都不敢大声。室内一片死静。
贺东航说:“关于我,大家最近可能听到一些传闻,内容新奇有趣,比听黄段子生动,还有时代感。但是有的说法太邪乎了,我不得不做些更正。有的说我一屁股刺青,图案很吓人,这是瞎说,军人是不准文身的。实际是一块胎记,从娘肚子里带来的。刀疤也没有二尺长,顶多二寸。现在不洗大澡塘子了,你们都没见过。至于那俩小姐是如何‘亲眼目睹’的呢?我也纳闷。这封信组织正在调查,大家也很关心举报之事的真伪。我想,贺东航当了你们三年多参谋长,答案应在你们心里。”
短暂沉寂之后,副参谋长们率先鼓掌。掌声起初节奏很慢,继而渐密渐快,终于响成一片……
贺东航的举动在总队机关引起轩然大波,并且以不可遏制的势头往部队扩展,宁政委发怒了。他立在国旗下质问贺东航:“谁给你的权力私自扩散党的秘密?你以为这是你个人的事吗?”
贺东航不解:“两个三陪女的诬告怎么就成了党的秘密?”
宁政委冷冷地说:“因为现在的调查是组织行为,而且在案件查结之前还不能定性为诬告。”
“既是组织行为,为什么不先找本人了解,几句话就能讲清楚嘛!”
“什么时机接触本人是组织考虑的事情。严格控制知情面,先对外部当事人进行调查,不影响你的情绪和工作,实际是对你的爱护。”
“我不需要这种爱护。既然至今还不能认定是诬告,那干脆把我‘双规’好了。”
宁政委一拍桌子,脸都气白了:“混账话!贺东航,是你的翅膀硬了要高飞了,还是我的翅膀折了要落地了?告诉你,我还没退休,总部党委还没免我的职,我在位一天就当你一天的政委!”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东航不吭声了。宁丛龙越说越来气,手像索明清,也哆嗦了:“你说,是谁告诉你那封信的内容的!”
“……我不说。”
“好,你行,你有权保持沉默。我以党委书记的名义责令你,必须在常委会上做出深刻检查。”
“检查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你住嘴,现在不是你要求组织的时候。”
贺东航去摸茶几上的招待烟。
“你把烟放下,坐好了听着。你从当新兵就跟着我,你屁股上那块树叶子我没见过?你割阑尾是谁给你派的车?当新兵的时候,你瘦的像支步枪,现在人高马大了,不把我老头子放眼里了。你的心理状况我考虑了。你是不是以为老宁上不去了,就把余热往你身上使?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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