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56章


说对不起有什么意义呢?苏韵宸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也许那个会议真的很重要。她见到的懒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的,她看不起儿女情长的男人,
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当初一眼就看中了谭谏严吗?
昔日的优点,如今自己为其所苦。
转瞬,她已经卸下怒意,软下声来,“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到底她们没有感情基础,脆弱的关系不宜争吵。
“下午两点。”
第二天,谭谏严飞走了。男人总是用工作来当最坚固的盔甲,女人无法攻破。
孔半夏二十九岁的生日是和江远一起度过的。这天她从实验室回来后,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江远的电话打来时,她正准备炒两个小菜,自娱自乐一番。她擦干净手,接起电话。
“在干什么?今天是你生日,你想要怎么庆祝?”江远打这个电话时正在她家楼下。他想着如果她有安排的话,他便回去,如果她没有安排,他就陪她度过这个生日。所以当半夏笑说:“没有什么安排,正在考虑怎么解决民生问题”几分钟,她家的门铃响了。她打开了门,江远站在门外,一脸温暖的笑意。
半夏感到诧异,这人动作总是神速,那次去她家拜年也是。
他今天的穿着十分随意。他本来也是个穿着随意的人,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大多是穿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冷的话就加毛衣,西装外套,一般夏天他也都是这样穿衣服的。半夏好像没有见过他穿短袖,很多时候他是把衬衣的袖口挽起来,随意而且潇洒。半夏却知道,他身上的随便一件白衬衣都价格不菲。
她笑着请江远进来。水池里的水还在流,她忙往厨房里走,“我炒了几个菜,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我生日,怎么样?”
江远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所以他加入她的生活,她没有一点儿不适。
只是没有想到江远会自告奋勇地抢她这个大厨的工作,更没有想到江远会切到手指。看着他在厨房里不甚熟练地操弄刀具,水溅湿他身上衬衣,她就应该想到的,这位是十指不沾水的大少爷,怎么可以让他为她操刀下厨?
和谭谏严的相处,让她不知不觉地以为男人能独立生活到三十岁,必然懂厨艺。可她忘了,江远和方懋杨一样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公子少爷,毕竟与谭谏严不同。
半夏微含歉意,“你要不要紧?我这里有云南白药。”她转身去找药箱,自己是医生,家里的应急药很全。她替他上药,看着浓稠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江远还在笑。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有点恍惚。如果是以前的方懋杨,一定会嗷嗷大叫的。江远有些地方让她联想到方懋杨,可他到底和方懋杨不一样。他笑得毫不在意,“还有一个汤,先把水煮开再放鸡蛋吗?”
她点头,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江远下厨做出来的三菜一汤其实很简单,简单的原因是她家里本来就没有采买什么材料。不过这一餐吃下来,半夏丝毫没有感到简单,反而觉得有点奢侈。
真奢侈啊,她该不会是第一个品尝他手艺的人吧!
没有觥筹交错,没有推推让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吃完了饭。江远的手指上贴着创可贴,两个人侃侃而谈。她笑问:“阿远,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这样的事情要随缘。”江远半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柔亮的灯光照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一半阴影。
“是啊,强求不得。”她的目光有些幽远,仿佛是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们怎么能那么热衷于打篮球?害得我每天都要等,有时候都等到忍无可忍了,明明上了一天的课,却还要留下来自习一两个小时。回到家里吃过饭,休息不了多久,我又要回房看书。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我的成绩不会那么突飞猛进的。”
她似乎有点惆怅。不知道从何时起,提起方懋杨,她的情绪已经变成一种释然的惆怅。也许是她许久没有见到方懋杨,许久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所以反而变得坦然。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经不起刺激,越刺激,越容易钻进死角;越是想要放开,反而抓得越牢,仿佛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其实那都不过是一种机会执念,以为会一定怎么样,可最后只是把自己逼迫得很惨。
江远那时候说对了,他们不过是在互相折磨,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何苦相互折磨?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她应该感到欣慰,因为他是幸福的。她看着他的幸福,觉得自己的也不会遥远。
那时候不明白,原来沉淀爱情的方式是开始一段新的爱情。隔着后来的感情去想他,似乎熟悉,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他们最终也只是曾经很熟悉的两个陌生人,他和她确实已经没有多大的牵连了。
江远想,原来她已经想通了,可惜让她相通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知道,她此时不是伤心,只是想起了那段真挚的时光。那是一段特殊的时光,一生只能有一次,即使再遇到也各不相同了。
他理解她,他也不心急,因为没有人能抹杀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的那段少年时的炙热情愫。他见证过她的那一段莽撞感情。他有信心,成熟稳重的自己不比那时那个桀骜的少年好很多吗?
他愿意等她。春风总是无声而来,他想,总有一天会有一阵风能够吹进她的心里,在她的心田浇灌出一朵盛开的花。
“那时候的生活真单纯,现在的心境和当时不一样。半夏,他用现在这颗心去看当时,只会欷殻В刑灸鞘钡拿篮谩?墒侨绻缘笔蹦强判睦纯聪衷诘奈颐牵衷趺床皇前侔惴缜槟兀俊?br />
他看着她,幽黑的眼仿佛要看进她心底。她一怔,略略转开眸子,看向窗外。她微微一笑,说:“你怎么看得比我还透?我跌跌撞撞了这么多年,你却能人不动,心不动。你就是因为看得透,所以才会冷静对待吗?”
江远看得透吗?少年青年的时候确实将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从小见惯阿谀奉随,父母聚少离多,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独自在小城长大,自然不跟阿杨那样跟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一样。
江远看得透吗?少年青年的时候确实将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从小见惯阿谀奉随,父母聚少离多,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独自在小城长大,自然不跟阿杨那样跟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一样。
那一点微弱的火苗,在心底被引燃成磅礴的大火,怕有很多缘由是因为主人的放之任之。
时间周而复始的循环,此时已经是三月,柳絮飘飞,入眼皆是一片嫩绿,娇柔的一小点一小点,分外脆弱的模样。这样一个季节是播种的季节,是孕育生命的季节。
半夏走过街道,两旁杨柳依依的情景让她不自觉又回想起那棵城郊农家院子里的垂柳。那时如花的柳絮飞落她的发间,粘在衣服上。谭谏严蹲在院子里破鱼,她仿佛还能看到他衬衣上的折皱,和他微敛的眉目。她仿佛还能记起站在农家的矮楼里,从窗子里望下去,看见他搬了椅子坐在塘边,报纸覆面,是再普通的一个平凡男人。阳光从枝叶茂林的间隙里渗透,最终将他的整个人都圈进斑驳灿烂的光影子里。
她闭起眼,怎么突然又想到这些,太不可思议。其实有什么好不可思议呢,她是一个长情的人,七年时光,她能淡忘方懋杨,必然是真的爱上了谭谏严。可她陷入了怪圈。总是老死不相往来后才开始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让那些点点滴滴在心里酿成酒,自己一个人酸涩的体味那股辛香。
她忽然很想去看曾经和他一起有过畅想的那片别墅区,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就再也抑制不住。乘上去那里的地铁,走出地铁口,正是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沿着宽阔的马路走了好一阵,路两旁的叶子绿油油,生机盎然。公路上很少车辆,她漫步走来,目光搜索四周景色。和上次来很不一样,没有炙烈的阳光,没有闷热的空气,没有聒噪的蝉声。
她看着街边雕花栏杆里的一幢幢红顶房子,乳白色的墙,有乡间纯朴的气息,闲散,幽静。一条河蜿蜒穿过别墅群,大块大块的草坪让人联想到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气中仿佛有一股茶的香气,他们曾经在这里畅想了一个共同的未来,生一两个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他说的那样诚挚真心,眸底闪着光,仿佛所有的幸福已经可以被预期。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她只能独自来领会这一片小区的宁静。
那时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如果是虚情假意,又怎么会在分手后,事业有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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