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57章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她只能独自来领会这一片小区的宁静。
那时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如果是虚情假意,又怎么会在分手后,事业有成时,还处处表现不甘。
她真想要明白,那一丝不甘心到底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突然走在垂柳间想起那些。也许真的是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织出缜密的,无法预示的命运。也许女人的第六感在此时起了作用,也许一切只是单纯的胡思乱想。可是世事到底我们难以预先知晓,只能勇敢地闯下去。
也许每个故事都有留白,结局往往很难确定,因为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正的结束。他以为浪子回头她就稀罕?他错了,那样的人,她怎么会原谅他!
谭谏严从美国回来,恰逢阴雨阵阵,春季总是多雨水,黏黏腻腻,就是使万物生长,有时候也还是抑不住的烦闷。谭谏严回医院有一大滩的事情等着他,忙得焦头烂额,成日办公室的灯光都到深夜才熄灭。苏韵宸每次想要和他提婚期,都被他委婉地带开话题。苏韵宸到底斗不过他,
在他这样的泰山北斗面前是,她不过是蹦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继上次的生日之后,半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江远,这日才发短信来说是出差回来,明天约了问楼南等人一起出来消遣。半夏正给他回短信,又一条讯息挤进来,她打开一看,不期然看到一窜熟悉的号码,叫她出来一聚。
半夏顿了顿,手指微僵,心跳还是有些变化。到底这个人在心底还是特殊的,恨也好,爱也好,和陌生人对她的影响力就是不一样。
上次和他不欢而散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她起初毫不犹豫地回了一个字,忙,可是才要按下发送键,思维百转千回,又将那个忙字改成了好字。
她出来赴约,见到谭谏严原来就会抽烟,只不过后来戒了。那么重烟瘾的人,能下定决心戒烟,一戒就是十年,可见意志力极强,可是如今旧病萌发,到底何解?
谭谏严见她走来,把烟蒂熄灭,扔进路边垃圾桶。他拉开车门,看她坐进去,才转而绕过车头,走进驾驶座。他身上有轻淡干爽的香水味,和着淡的烟草味融入她的鼻息。这是她终于不能拥有的男子,有什么好提起?
她微垂睫,她为什么来,她分明就是有目的而来的。想到这,她的呼吸微微一变,几不可变地露出一丝难以承转的艰难。
车厢里气氛沉默,些微的名为紧张的分子在稀薄的空气间慢慢的膨胀着。谭谏严心里也不复平静,只是表情很坚硬,这样的表情,其实很少男
人会有。不经历一些什么,练就不出这样的神态。就像江远,不是心胸温淡,便露不出那种温柔和煦的目光。
这样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可哪一样吸引人?仿佛很难评定。
谭谏严说出他想说的话,眸光在孔半夏的脸上流转,仿佛她脸上有什么是他迫切关注的。“我这阵子去参加明尼苏达州MayoCoinic的医学研讨会,碰到一位剑桥医学院的教授,还向我提起你的研究,对你赞不绝口。”他声音不疾不徐,说的时候面容有稀微的放松。
半夏一怔,原来他今日如此迫切来找她,是因为这件事。
“Jellenaonyang?”
谭谏严颔首,下巴上有新蹿出的点点胡茬。“他说十分欣赏你,曾邀请过你去剑桥加入他的团队。”他说完,双目细细凝视过她的神色。虽然她的脸平静一如出,可他狭长的眸子里却有奇异的光一闪而逝,“半夏,他是什么时候邀请你的?你为什么拒绝他?”
他都能有资格参加MayoClinic的研讨会,她戏谑的想,这样的男人也还是想着一步登天,真要在心底狠狠一叹!
他的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而他分明已经知道答案才会问的这么志得意满。他终于心满意足了,证明了他的能耐了吧,他终于是那个可以笑到最后的人。半夏眼角余光沉默的打量他的神色。
呵,谭谏严的眸光极度复杂,深到她看不懂。他目光如一泓深潭,波澜潋滟。她指甲在他看不大的地方轻轻掐了自己一下,原本预备使得手段,此刻忽作烟云般散去,心里又淡了下来。
那些恨又何必再计较?到底这个人已经是人家的丈夫,和他再纠缠,不是看低了自己!
半夏牙咬得很紧,两人再无话,她推开门走下他的车。手一阖,轻轻的“铛”的车门落锁声将一切关在车里。
她略微恍惚的走着,那日在酒店的洗手间门口听到汪治国和阿远的谈话又浮现脑中。
她除了震颤,当时第一个在脑中闪现的念头是什么?其实她还是想一试,是他的反应。就像许多的女人一样,总有那么一瞬,这样糟糕的无可救药的想法会在脑中突现。可她最后也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她是成年人,不再是懵懂莽撞的年轻女孩,会企图用自己的遭遇去唤醒别人的垂怜。她根本不能保证,谭谏严是否根本就知道这件事,谭谏严是否只会平淡的对她说一声道歉。
就是再亲密过,你也始终不能清楚另一个人下一刻的想法,因为那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世事变幻,也许上一秒的决定下一秒已经被推翻,不变的永远只有变化本身。
她方才是想掀起万般波澜的,可是只在一念之间,又被克制了。她善良吗?不呵,她好恨,那个女人,有机会她一定要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还给她!
谭谏严从后视镜里看着半夏渐渐走远的背影,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太清楚,现在无论什么举动都不会获得她的认同。他已经不愿意再伤害她,竟然是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了,他再也舍不得去伤害这个女人,他恨不得把她保护在怀里。
可他开始质疑,他的怀抱温暖吗,他到底是真的适合她吗?他的心思阴暗,善猜忌,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竟然怕自己无法改变的性格会再给她造成伤害。
可是放手吗?又燃起了一支烟,烟熄灭时,车已经飞了出去。
心底到底被怎样一种怅然盈满?可怅然的背后,又仿佛有喜悦如细丝,在心脏最敏感的一处撩拨。
江远问楼南。宁宴博等人和半夏在娱乐城的包厢里碰头。江少爷几日不见,变化不大,只是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证明连日的劳累,问楼南。宁宴博等倒仍然是一身光鲜的模样,笑宴宴拿眼瞅她。
“半夏,可是想死我了,这一晃多少个日月不见了,不行不行,怎么着也得先唱一首让我们聊以慰相思。”宁宴博说着已经做到电脑前,转回头来问她:“你想要唱什么歌?”
这阵势,是不能不唱么?被几个英俊帅哥逼着唱歌,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唱歌,一时也想不出来歌名,宁宴博见状,几个键按下去,“得了得了,我给你点好了。”
半夏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歌曲,眼一瞪,这歌不难唱,就是她觉得这样的歌自己唱起来有点装嫩。
一个话筒被递到自己手里,过门,前奏开始,字幕排排闪现,她扬了扬音: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唱完歌,一阵掌声爆发出来,“唱得好,唱得真好。”宁宴博脸上开着花,“半夏,应该再来一首!”
半夏眸子在宁宴博身上转了转,总觉得宁宴博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笑非笑,偏偏点了这样一首歌让她唱。
她可不信这样的公子少爷真会喜欢这种歌,她回味着歌词,笑说“我这破锣嗓子就不丢人了,你们几个一把金嗓子不好好现一现,那可真可惜。”
宁宴博也不推辞,拉上问楼南与他合唱。两个人一连点了几首张国荣的老歌,长得很有声有色。
后来,宁晏博借着机会说“半夏,我家兄弟的好处上次也给你分析过了,你怎么补瞅瞅参考参考?”一句话似假还真。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问楼南也参和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这姜可是治百病的,吃着绝无坏处。”
半夏一笑,“阿远这个朋友,确实值。”
几个人表情都变了变,没有想到半夏会如此答。江家在北京的地位,谁会拒绝江家少爷?她真不同。
可她对阿远没意思?没意思又何必那么亲近?江远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半夏和宁晏博的表情都有点古怪,温声笑问“你们俩怎么不唱歌?晏博,当年咱们一起在美国,可是每回唱歌都非革命歌曲不唱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当过兵的老战友。你那时候还故意假模假样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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