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假面》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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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怎么办?他确实无罪,你觉得怎么样?或者他只是虚张声势?”
“难说,一切都说明他有罪。而他又不肯让步,这倒引起了我的警惕。一个人能指望什么呢,当反驳他时需要那样地收集证据?他应该具备起码的健全的理智!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值多少——他的极端的厚颜无耻还是他真的无罪?”
“是可怕。”——塔季扬娜·奥希拉兹佐娃同意了这种看法,“我经常碰到那些受审讯的人,他们到了最后的时刻还企图以自己确信正义是必胜的想法来吸引我,我们威胁要用所有神圣的惩罚来追究无罪之人的责任。但如果当一个人对那些善良的和守秩序的人都不信任的话,那也是不对的。但这只是在到达教养院之前。一旦陷入教养院内,和所有人一样,都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在那儿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试图吸引行政管理人员,但是要知道教养院内的人完全不像侦查机关的那些人。这一点,我和你,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同样碰到过或是真正的肇事者,或是被错误怀疑者,那些在教养院内的人们对待生活都有自己的观点。一旦法院的判决生效,这就是说,当事人有罪,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此对教养院的工作人员来说,那样的感召力是不太起作用的。你不能强迫他们对一切都缺乏信心,他们从别的测验中能体会到。所以,如果你的当事人存在着极端的厚颜无耻的话,那这种厚颜无耻应该是太极端的了。或许他确实无罪,这难道说明在证据的体系中还存在某些漏洞吗?”
“有一个漏洞,甚至还有两个漏洞。第一,当他知道别人不相信他的时候,他不承认自己有罪,在审讯过程中也拒绝说出供词。第二,其中有个证人引起我极大的怀疑。那就是说……哎呀,没有那么一回事,塔季扬娜·奥希拉兹佐娃,我今天表达得笨嘴笨舌的。当我与你在一个被窝时,我一般就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月三日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一大早就赶着去上班,虽然她非常愿意再睡一会儿。她必须与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上校在业务会议开始之前谈一谈,她请求上校在早上八点钟时接待她一下。
“你还跃跃欲试啊。”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说了几句牢骚话,但他的言辞不怎么激动。他非常了解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并不怀疑,既然她风风火火地赶来,这就是说,她肯定有急事要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跑进上校的办公室是早上八点五分,她立刻在为开会准备的长条桌子上铺开了一些表格、图纸和示意图。
“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我们的工作量很大,但您最好从头听我讲一遍,好吗?我尽量不说大多的日期和姓名,免得您听多了受不了,但这些日期和姓名确实又多又重要。我知道,这些日期和姓名是枯燥无味的,但是您要是不听的话,您什么也不会明白。”
“好吧,你不要把我当傻瓜了。”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上校笑了笑,“随便怎么说吧。”
“这些材料说明,从一九六三年到一九七三年期间,何时、何人在契诃夫镇妇产医院做了剖腹产手术。从一九六三年开始妇产医院的主治医生是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因此一九六三年以前的材料我没有拿。”
“为什么这些材料仅到1973年?你说过,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是不久前刚退休的,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契诃夫镇工作。”
“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检查所有年份的材料,如果有的话,我将挖掘我的精力,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审查这三十年的所有材料了,这将不成问题。”
“好吧,请继续说吧。”
“您当然明白,这些年轻的妈妈在妇产医院大约住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医院要为她们供应饮食,对吧?”
“或许对吧。不能让她们饿死吧。”上校哼了一声。
“这里就是有关公共食堂的单据。凭着这些单据人们能够观察到,具体到每一天有多少人在这里吃饭。这是登记孩子出生情况的日记簿,这些情况是一个女护士长为年轻妈妈抄下来的,依据孩子出生情况,人们在户籍登记处为这些年轻的妈妈颁发了孩子出生证明书。根据登记孩子出生情况的日记簿同样能够推测出,具体每一天能发放多少那样的证明书。下面将按照专业公式进行统计,您对这个没有兴趣,这是大众服务理论中的纯数学问题。在这个统计表里就有结果。喂,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您笑什么?”
“天哪!你该从侧面看看你自己啊,孩子!”上校哈哈大笑起来,“你围绕着桌子忙来忙去,眼睛炯炯有神,嗓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这么多精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算了,算了,请继续讲自己的公式吧。”
“往后得出的结果是,在某个场合下在我这儿丢失一个产妇,况且这个产妇丢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您还要继续取笑我的话,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告诉您的,这究竟是什么鬼把戏,但愿您死于好奇心。”
“好吧,我不会取笑你的,我还想再活几年,你接着讲吧。”
“好吧。根据专业公式计算,从妇产医院公共食堂得到食物的产妇的预计数量,总是应该与开出的孩子出生证明的数量相吻合的,它们是相吻合的,但不是任何时候都相吻合。有时候需要食物的妇女的数量突然比发出的证明的数量要少一个,这就是说,简单地说,有个产妇没吃没喝,一个星期不知道她是怎样生存下来的,而她却得到了孩子出生的证明书。啊,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您想说,她的小孩死了,她立刻从妇产医院出院了,要知道,这个产妇仍然将在妇产医院哪怕住上几天。甚至在这种悲渗的情形下别人也不会立刻放她回家,我审查了一遍,您想不到吧,现在您看一下这个统计表。这个神秘的、既不吃也不喝的产妇,只有当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她才出现,但也不是在这个医生做所有剖腹产手术时她都出现,剖腹产手术在妇产医院经常做,其中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但在这个统计表里您将看到的是那些手术的清单,在进行这些手术期间妇产医院出现了某个无形的妈妈。在这一栏中是做过手术的产妇的姓名及手术日期,而在另一栏中是产妇的姓名,在这期间人们为她们颁发了孩子出生的证明。这是我和您十分喜爱的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她在一九六七年生了一个孩子,而这是另一些妇女的姓名,她们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大约同一时间得到了孩子出生的证明,关于这些妇女我以后还要提到。还有一个妈妈,她是在一九六四年做的手术,她的姓名平平常常,大家都叫她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与她同时在妇产医院得到了孩子出生证明的那个人……您知道她是谁吗?”
“谁?”
“您猜三次看看,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
“你看你,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你得了吧!对待我这样一个老同志,你想难为我啊?说吧,不然的话,我自己看这个表格了。”
“看吧。”
她递给他一张大的白纸,白纸上面有些句子被各种彩色的笔标出来了,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看完后,心慌意乱地看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这算不了什么,然而,”他慢慢说道,“你在开玩笑,你这个孩子啊!”
“开什么玩笑啊,首长同志。现在该是考虑问题的时候了。您最好坐下,我现在就给您讲一讲。”
“天哪!你在吓唬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好吧,我坐下。”
“是这样的,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同时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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