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厉声道:‘你想说甚么?你敢说出来,我就把你扼死!’
那职员忙道:‘没有,我没有想说甚么!’
旁边的人看白恩的样子实在太凶恶了,一起上来,把他拉了
开去。
温谷终于和白恩见面,那是白恩离开了殓房之后,直接来到
了游艇上找到了他的。
法医来到殓房,初步检查证明,那一对中年夫妇是死于窒息
──那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他们颈上的瘀痕,已可以说明一切。
法医还说了一句话:‘凶手的手劲极大,大到了异乎寻常的
地步,男死者的喉骨有明显破裂的迹象!’
当法医这样讲的时候,殓房的冷藏库内外,已经全是警方的
有关人员,连最高层人士都来了。人人都被眼前那种怪异莫名的
事所震慑,没有人出声,所以法医的话,虽然声音并不高,但还
是令得人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当时冷藏库中,只有那一对中年夫妇,白恩和那职员都是在
外面,就在门外。他们互相可以证明对方不是凶手,那么,这对
中年夫妇是怎么死的,凶手是甚么人?
白恩显得十分沮丧,双手抱著头,坐在一角上,一动也不动
。在这时候,他想到的是温谷,他觉得一连串发生的事,非但不
是他的能力所可以处理,而且,根本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他知道温谷的资历,这种事,或许只有温谷这种够资格的人
,才能了解。
所以,他只是要他的一个手下,打电话去找温谷。
可是在游艇上的温谷,却正在和李邦殊详细讲述那几件失踪
案,不想受打扰,不接听电话。
所以,白恩在离开了殓房之后,就直接来到了海边。一路上
,有四辆警车鸣号追他,一直追到海边,知道了驾车人是白恩警
官,才满腹疑惑地离去。
白恩到了海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午夜的海边,空气十分
清新,但是白恩心口的那股闷塞感,却一点也未见消散。
他下车,才走出了两步,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白恩连看也
不向他们看一眼,指著停在离岸不远的游艇:‘温谷先生还在船
上?我要去看他!’
那两人中的一个道:‘船上的人看来全都睡了,你还是──
’
白恩陡然吼叫了起来:‘我现在就要见他!’
那两个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取出无线电对讲机来,讲了几
句,一艘小汽艇很快驶过来。白恩一跃而上,他的动作十分鲁莽
,令那艘小汽艇左右剧烈晃动,几乎翻覆。驾艇的人咕哝著骂了
一声,驶向游艇。
白恩攀上游艇之际,已经尽他可能地大声叫了起来:‘温谷
,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本来已很静的游艇上,因为他的叫嚷而起了一阵骚动。
在游艇上,到处都有灯光亮起来,有人走出来。只有主舱中
,还是黑沉沉的。
在主舱柔软的大圆床上,黄绢和原振侠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
声。原振侠略动了一下,耳际就响起了黄绢柔腻的声音:‘他来
找温谷,没我们的事,我们的事是──’
黄绢并没有再说下去,她和原振侠,用行动来表示他们之间
的事是甚么。外面还有一些声音传来,可是原振侠完全听不清楚
那是甚么声音,除了紧贴著他的黄绢之外,他几乎已失去了对外
界一切事物的反应,而他更有如同坠入幻境的感觉。
外面的声音好像渐渐静了下来,原振侠也不去留意。这时对
原振侠来说,黄绢细细的喘息声,比天崩地裂的八级地震,更能
令他感到震栗!
白恩上船之后,由水手带著他,到了温谷和李邦殊所在的那
个船舱之中。白恩几乎是直冲进去的,温谷和李邦殊都以厌恶的
神气望著他。
白恩喘著气,挥著手,讲不出话来。温谷轻轻一推他,就推
得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温谷道:‘我正在向李先生讲那
几件失踪案!’
白恩挥著手:‘那不算甚么!’
李邦殊‘哦’地一声:‘又有了新的,人突然消失的事情?
’
白恩虽然在极度的慌乱之中,但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警务
人员,他立时听出,李邦殊的用词十分不寻常,他不用‘失踪’
,而用了‘消失’。
白恩又大口喘了几口气:‘不是,那‥‥‥只手的父母,不
,我的意思是,那失踪男孩的父母,突然死在殓房的冷藏库之中
!’
温谷的反应十分正常:‘受不了刺激,心脏病猝发?’
白恩叹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必气急败坏到这里
来了。他有气无力地道:‘不,是被人扼死的,喉骨都破裂了!
’
温谷和李邦殊都震动了一下,李邦殊的震动更甚,他张大了
口,想讲甚么,但是又没有出声。温谷的惊讶,则来自他多年来
接触怪异事件的经历。
温谷递了一杯酒给白恩,白恩一口喝乾,才把发生在殓房中
的事,讲了一遍。
温谷和李邦殊两人都不出声,李邦殊把毯子紧裹著身子。白
恩喘著气:‘我知道那职员想说甚么,可是太荒诞了,我不准他
说出来!’
温谷的神态,看来十分小心翼翼,试探著道:‘那职员是想
说‥‥‥想说‥‥‥’
他重复了好几次,可是,却也没有能把话讲完。李邦殊在这
时,突然插了一句口:‘他想说,那一对夫妇,是被那只手扼死
的!’
虽然温谷和白恩,早已在心中不止一次地想到过这句话,但
是听得有人讲出了这样的话来,还是感到一股异样的寒意!
那只手扼死了人!那职员在冲进冷藏库之际,甚至看到了那
只手在动!但是,一只手扼死了两个人,这无论如何是不可想像
的事!虽然在恐怖电影中,一直有‘手来复仇’这样的场面──
一只手在弹琴,把人引来,然后就是一只手,扼死了要杀的人,
但是那终究只是电影中的情节。何况,如今两个死者,是那只手
的父母!
温谷和白恩不由自主摇著头。李邦殊在这时,反倒镇定了下
来,看他的情形,像是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胸有成竹。他先喝了
一杯酒,然后来回踱步,过了一两分钟,他才以十分严肃的神情
道:‘警官,有一些十分奇异的事发生著,我可以肯定,这些奇
事之间,是有联系的。’
温谷和白恩皱著眉,一时之间,都不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
思。
李邦殊也看出了两人脸上疑惑的神情,他叹了一声,道:‘
其中详细的情形如何,我还不十分清楚,要等我的朋友来了,再
作进一步研究。但现在,我提议别再让任何人碰到那只手──’
当他讲到这里之际,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它们要使我们
知道,它们并不是说说就算的。’
这是温谷第二次听到李邦殊使用‘它们’这个代名词了,那
听来十分刺耳,温谷立时向李邦殊望过去,李邦殊却逃开了他的
目光。白恩直截地问:‘它们?它们是谁?’
李邦殊没有回答,抬起头来,望著舱顶,不再言语。白恩苦
笑了一下,他并不十分在意李邦殊的话,李邦殊在他的眼中,只
是一个有成就的深海科学家,温谷才是他心中可以解决疑难的人
。
他语音乾涩:‘这件事,温谷,你有甚么意见?’
温谷的神情苦涩:‘一连串不可解释的事,又多了一件。在
公事上,可以作为疑凶逃逸来处理──’
白恩飕地吸了一口气:‘可是,谁都知道,根本就是没有凶
手!’
温谷苦笑著:‘当然是有的,暂时找不出来。别去胡思乱想
,世界上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谋杀案,是找不到凶手的!’
白恩十分失望,他想不到温谷会用这样的话来搪塞他,他怔
怔地望著温谷,温谷勉强笑了一下:‘有很多事,可以作私人的
研究,但无法列入官方的纪录。所以我现在的身分比你适合,你
还是回去,做你的合乎规格的报告吧!’
白恩贬著眼,不知道温谷何以忽然对他那么冷淡,可是看起
来,这个红头发的小个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再问也问不出甚么来
了。他只好哼了一声,老大不愿意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打扰
你们了!’
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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