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29章


“还有像焦虑那么富于传染性的灾难吗?”他苦笑着说,“休伊特把它传染给我,现在你也给传染上了。”
我嘟囔说悬案是引起焦虑的最猛烈燃料。
“原谅我,”福尔摩斯道歉说,“我忽略了自从订了方案以后我没有对你讲。那不是最好的方案,但是具有简单易行的优点。天晓得是否有成功的可能。今天早晨你看了一眼我们的朋友、那位美术家吗?没有?噢,你相信我的话吧,他的样子真惨。由于饮酒过度,缺乏睡眠,他活像一个忧虑不安的人。我想象得出任何看见他的人都会推测他出了什么问题。当他向他哥哥爱德华吐露他母亲失踪之谜即将解决时,我想他会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向他哥哥吐露秘密?”我问。
“安德鲁求我允许他告诉他哥哥那个谜即将解决。当今天稍后一点安德鲁不参加狩猎时,我相信爱德华会使全家的人警觉起来。吃过早饭以后安德鲁·休伊特会到我们这儿,和我换马换衣服。我要紧跟着那一伙人,看看狩猎队中什么人觉得自己别处有紧急事务要照料。你要把安德鲁安全地送回他妻子和叔叔那儿,他们效法我们,拒绝回伦敦。你会在村里康普顿支路那儿找到他们。”
“你可能期望被人看作休伊特吧?”我问,“你们俩都身材高大,皮肤黑黝黝的,不过他至少比你重十四磅。”
“我打算离开那个家庭的成员一大段距离,我向你保证,”福尔摩斯说,“就算你对,那是一项有缺陷的计划,但是这是我非得用这种有缺陷的数据设法工作的最好方案。”
“不过如果你知道伊丽莎白·休伊特埋葬在哪儿——”我规劝说。
“亲爱的朋友,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埋葬在哪儿,”我的朋友说,“我们到了非得要猎狗检验的境地在我们重新找到钓线以前,我们要到处撒网。然后,代替猎狗,我只有用言语拨开隐蔽物寻觅。”
“你希望,”我慢吞吞地说,“由于企图移动尸体——或者说,或许企图埋葬另一个人,因而那个罪犯会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安德鲁·休伊特,”福尔摩斯干脆地说,“我希望你和他待在一起,直到我加入你们之中。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野,甚至不要让他独自和妻子在一起。”
“你扮演休伊特时谁保护你呀?”
福尔摩斯拍拍他的外套袋。“除了你我还有一个可靠的朋友,华生,虽然几乎不那么友好。也许你想知道在涉及今天的事件中我最担心什么?”
“那是什么呀?”我问,屈从于他的蛮勇。
“我担心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也许上校的妻子终究是遗弃了他。也许她确实被那个老医生想象的过路陌生人杀害了。然而我不能接受这些解释,在听了休伊特的说法以后就不能接受了。就在他母亲的案子中采取行动而言,真希望我知道他隐瞒着什么,为什么隐瞒,在他母亲的案子中这似乎妨碍他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我们已经证实他隐瞒了他觉得会对他哥哥有危害的情报,不过那和他母亲能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相信爱德华·休伊特是谋害他母亲的凶手,我不相信他会保持沉默。”
“难道那么肯定罪犯是休伊特家的一个人?”
“不。”福尔摩斯回答,“不过如果不是我猜疑的那个人,对我们来说可就要丢脸地回到伦敦了。”
“你能告诉我你怀疑的是谁吗?”我问。
“不,华生。我一丢下你们单独两个人管保休伊特会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我们的委托人以为他了解了案子的答案,我可不愿意想象那种后果。就了解这样的事情而言,他的性情未免太容易激动了,不管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那么,你相信休伊特对你讲的一切喽?”
“我相信他确信他说的话是真实的。我意识到关于那张字条你不赞成我逼问他。我知道那使他心慌意乱。”福尔摩斯摊开双手,“不过他的反应在我看来是十分真诚的。要么是那样,要么是他妻子离开他们时他登上舞台了。而且,他的话听上去是真诚的。记得他多么清楚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他遭到打击以前的事记得非常清楚。当夜晚的事件发展下去时他的记忆力受到了损害。那是既受到严重震惊,又因脑袋受了伤而经常发生的情况,你不同意吗?”
“我一时一刻也没有怀疑过休伊特的话,”我责备说,“既然你似乎愿意相信他的话,似乎又认为他的记忆一定有错误,那么你认为他什么地方搞错了?”
“我没有说他错了,”福尔摩斯说,“我说他观察得不够,而且当他声称他震惊得看不大清楚了时我相信他的话。我和他萍水相逢时,我以为他是一个傻瓜,但是我已改变了看法。我应该了解任何能创作出那种作品的人一定不是虚有其表。喂,华生,这儿有一个具体的情报,对你会有一些实际用处。昨天我和维克斯先生,那一群猎狐犬的主人,进行了一场很有价值的谈话。他对我讲今天的狩猎是为了庆祝杰拉尔德先生的生——因此,更稍微精心制做的早餐代替了日常的集合。这是这个季节最后一次大规模的狩猎。农村居民会倾巢出动跟随着那群猎狗,这将给一位顾问侦探构成完美无缺的掩护。维克斯先生对我说,在恩德山集合时,预料他将在小山北边取得第一个掩蔽处,假如风向有利,就象今天的情况似的。你观察过那个地方吗?华生,就在小河那边?”
“右边有一片树林吗?”我立刻回答。
“对啊,”福尔摩斯微笑,“亲爱的朋友,在户外活动显然是你适应的环境。很好。狩猎会朝那个方向出发,你和托你照管的人一定要在这儿等着,直到你看见所有的追随者们都渡过了小河;然后你和休伊特下山回村就安全了。理想的是,你们在路上不遇见一个人。万一你真的遇见什么人,就运用你的最明智的判断力,但是任何人也不要相信。”
我们听得见下面预料到的连续不断的声音:骑手们和坐着马车的人们相继到达,当所有人都进去吃他们的丰盛早餐时那种相对的寂静。我想象着咖啡香味一直飘送到我们的隐蔽处。终于,当他们准备动身狩猎时,我们听见了一群猎狗和一群马的集合声。当我们自己的坐骑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时,它们紧张不安地移动着。一接到这样的临时通知。我们就被迫骑上那两匹马,它们打猎的日子还要拖延很久,但是,即使如此,它们似乎仍然渴望参与。
一会儿以后我们听到一个单身骑手走近的声音,安德鲁·休伊特骑着他那匹红棕色骏马出现在眼前。他的脸就像福尔摩斯述说的那么憔悴,但是他的态度却异常愉快。一条长腿轻而易举地从马鞍前鞒上摆荡过去,他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没有人看见我,福尔摩斯先生。”他宣布说,“我能肯定。我就按照你说的办了。我把手套藏在帽子里,然后告诉内德我非得回去找手套。因为戴维和父亲不跟我讲话,我就不必欺骗别人了。我告诉内德不要等着我——那很对,不是吗?”
看到我们的委托人在实行他的小小骗术上那种明显的欢乐神情,连福尔摩斯都笑了起来。“干得好,休伊特。现在,你明白你必须和华生一起走,和他待在一起,直到我回来。”
休伊特点点头,于是他和那位侦探换了衣服。当他看到福尔摩斯小心地转移过去的手枪时他皱起了眉头,“我只希望了解其余的事。你甚至不告诉我你预料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吗?你不打算用那支枪对付我家里人吧,是吗?”
“我不打算用它对付任何人;它只是为了防御。”福尔摩斯断言,“华生也武装起来,如果我估计错了危险的来源。他会尽力保护你安全。”
“危险?”休伊特问,“出自谁啊?福尔摩斯先生,我有权利了解。我没有吗,华生?难道我没有权利了解吗?”
“照着我对你说的办。”福尔摩斯用不容胡闹的声调说,“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不等回答他就骑上格伦纳迪尔,策马驰下崎岖不平的斜坡。休伊特和我一直注视到骑手和马消失了踪影。“要想说服你我们应该跟随着他,而不是撤退。”休伊特随随便便地低声说,“有多大可能性?”
我不作回答,却紧紧地盯着休伊特。
他微微一笑,耸耸肩膀,“啊,好吧,骑着这几匹骨瘦如柴的老马,即使游戏,也没有希望。福尔摩斯先生一定是为了不让它们阻挠他的计划才挑选了这几匹马。看看这匹马;我敢打赌它比我的年纪还大。”
“不必为马担忧,”我责备说,“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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