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第15章


“这倒是可以试试看的,”赖姆塞太太盘算着。她又说;
“可是我总觉得外国人不易相处。我先生常常笑我,当然罗,他懂得比我多!我不如他那样经常出国旅行。”
“他现在不在家吧?”哈卡斯特说。
“是的——他在八月初便去瑞典。他是个建筑工程师。真遗憾”孩子刚放假;他就得离开。他对待孩子很好,比孩子还喜欢玩电动火车。廊道和房间里有时候到处散落着玩具,常常要叫人跌倒。”她又摇摇头说,“男人就像小孩子。”口气里透露着几分宠爱。
“他何时回来,赖姆塞太太?”
“我从来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说,“很难说得准——”
声音有点颤抖。柯林敏锐地看着她。
“我们不能再耽搁你的时间了。”
哈卡斯特站起来。
“或许你的孩子可以带我们看看你们家的花园?”
毕尔和泰德一直等在廊道里,立刻发出声音。
“当然,”华尔抱歉地说,“但我们家花园不算大。”
威尔布朗姆胡同六十二号的花园,可以看得出来从前曾花过力气布置过。园子的一边种了一长方条的大丽花和紫菀,然后是一块剪得不整齐的草坪,小径上的草已经长得够剪除两次了,代表现代科学的飞机和太空梭模型抛散各处,看起来已经用坏了。园子的尽头有一株苹果树,结着好看的红苹果,旁边则是一株梨树。
“就是那家。”泰德指着两棵果树之间的空间,佩玛溃〗惴孔拥暮竺婵梢郧宄乜醇D蔷褪欠⑸鄙卑傅氖藕拧!?br />
“这儿的视界很好,”探长说,“可是我想,如果从楼上看一定更佳。”
“不错,”毕尔说,“昨天我们要是在楼上探望的话就好了,可惜没有。”
“我们去看电影。”泰德说。
“有没有找到指纹?”毕尔问。
“有,但没有什么用处。你们昨天有没有到过园子里?”
“噢,有的,进进出出的,”毕尔说,“但是一整个早上,我们没听见,也没看见什么。”
“昨天下午如果我们在家的话,就会听见尖叫声,”泰德露出失望的神情,“好可怕的叫声啊!”
“你们认得佩玛溃〗懵穑烤褪亲≡谀欠孔永锏母救恕!?br />
孩子们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她是个瞎子。”泰德说;“但是她在花园里来去自如,如常人一样,甩不着手杖。有一次她把球丢还给我们,丢得很不错。”
“你们昨天都没见过她?”
孩子们摇摇头。
“早上看不见她的,她早上都不在家,”毕尔解释说,“通常她都在喝了下午茶之后才到园子里来。”
柯林正在察看沿着小径躺在地上的水管,水管一端接着屋内的龙头,另一端就垂在梨树附近的角落里。
“我从来不知道梨树需要浇水。”他说。
“噢,那个……”毕尔看起来有点尴尬。
“若非如此,便是……”柯林说,“如果你们爬上这棵树…一”他盯着孩子们,突然露齿而笑地说,“你们便可以用水射着猫玩,对不对?”
孩子们的脚磨着地上的碎石,眼睛转向别处。
“你们是不是这样干的?”柯林问。
“啊,这个,”毕尔说,“但这是不会伤它们,这不像弹弓一样。”他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看你们以前一定用过弹弓”“只玩一下而已,”泰德说,“我们并未真地用它去打任何东西。”
“总之,你们玩水管可玩得快乐,”柯林说,“后来黑姆太太便过来抱怨了,是不是?”
“她一向喜欢责怨别人。”毕尔说。
“我猜,谋杀案发生之后,你们一定企图寻找线索吧?”哈卡斯特说。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
“你们看完电影回来之后,听说发生凶杀案,八成一定穿过篱笆,进入十九号的花园,四处瞧个痛快。”
“呃——”毕尔谨慎地停住口。
“事情总是这么发生的,”哈卡斯特认真地说,“也许你们发现了我们所疏忽的东西。倘若你们——呃——把捡拾到的什么东西,拿给我们看,我将十分感激。”
毕尔下定决心。
“泰德,你去把它拿来。”他说。
泰德听话地跑开了。
“恐怕我们所找到的并不是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毕尔坦白说,“我们——只是自以为重要罢了。”
他不安地望着哈卡斯特。
“这个我十分了解,”探长说,“警方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这样的,常常令人失望的较多。”
毕尔仿佛放心了许多。
泰德跑着回来,递上一条又破又脏,打了结的手伯。哈卡斯将解开结,摊开里面包扎的东西。两个男孩站在他身边,一边一个。
一截断裂的杯子的把手,一片柳条状瓷器的破片,一辆破馒子,一只生锈的叉子,一个硬币,一个晒衣夹,一小块红色玻璃,半支剪刀。
“很有意思的一些东西。”探长严肃地说。
他看着孩子们渴望的脸孔,心里觉得同情,随手拉起那片玻璃。
“这个我要了,也许可以找出一点线索来。”
柯林拿起硬币端详研究。
“那不是英国钱。”泰德说。
“是的,”柯林说,“不是英国钱币。”他瞧瞧哈卡斯特。
“把这个也拿了吧。”他建议道。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哈卡斯特故作神秘地说。
孩子们高兴地一口答应。
第十一章
“赖姆塞。”柯林若有所思。
“他怎么啦?”
“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如此而已。他经常出国——这点值得注意。他的妻子说他是个建筑工程师,仿佛她所知道的就是这一点。”
“她是个好女人。”哈卡斯特说。
“是的——但不是一个快乐的女人。”
“就是因为疲倦的关系吧。小孩子是很累人的。”
“恐怕不只这样。”
“你要找的人,绝不会是有家累的那种人。”哈卡斯特表示怀疑。
“很难讲,”树林说,“孩子有时候事实上是一种掩饰,如果你知道,必然觉得惊奇。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生活艰苦,总是愿意有人能够照顾她的。”
“我看她不是那类人。”哈卡斯特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是说生活在罪之中,亲爱的朋友。我指的是,她曾同意做‘赖姆塞太太’,提供背景。当然,他得向她编造故事,譬如说,他是我方间谍活动的一点。横竖高唱爱国大调就是。”
哈卡斯特摇摇头。
“柯林,你们所生存的世界真是古怪。”他说。
“是的,我们确实如此。我想,你是知道的。有一天我会离开的……有人根本忘掉了什么是什么,谁是谁。这些人有一半是两边工作的,到头来竟不知道自己真正是站在哪一边。
各种标准都黏在一起了——啊,不谈这个,办事罢!”
“我们最好拜访一下马克诺顿家。”哈卡斯特停在六十三号门口又说:“他家花园有一角和十九号的相接——和布兰德一样。”
“你对马家知道多少?”
“不多——他们大概是一年前搬来的。夫妇年纪都很大——我想是退休教授,他喜欢园艺。”
前面花园植了许多玫瑰树,窗口下密密地种了一床番红花。
一位脸色愉悦,穿着色彩明亮、印花罩衫的年轻女人出来开门;“请问,有何贵事吗?”
“终于找到了有外国人帮助的。”哈卡斯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递上名片。
“警察!”年轻女人说着,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哈卡斯特,仿佛他是监狱里的恶人。
“马克诺顿太太在家吗?”
“在。”
她领着他们进入客厅,客厅俯望着花园。厅里没有半个人。
“她在楼上。”年轻女人的脸上不再堆着笑意。她走进廊道,大声呼喊:“马克诺顿夫人,马克诺顿夫人。”
一个声音在另一回应着:“什么事啊?葛蕾特。”
“警察来找你——两个。我把他们安置在客厅了。”
楼上传来一阵模糊的疾走声音:“噢,天啊,噢,天啊,发生了什么事?”接着是脚步的啪嗒声,而后马克诺顿太太带着忧虑的表情走进来,哈卡斯特立即感觉得到,马太太平日一定是经常挂着这到忧虑的神情。
“噢,天啊,”她再度呼道,“噢,天啊。探长——怎么回事——哦,是哈卡斯特探长。”她看著名片。“有何贵事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说那件谋杀案,我想是为了这事吧?我是说,不会是为了电视执照的事吧?”
哈卡斯特对她说明了来意。
“真是令人惊异的事。”马克诺顿太太说着;喘了一口气,又说,“光天白日里,竟然闯入人家房子行窃,竟然是趁着有人在家的时候。可是这种事今天是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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