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第32章


“哈罗,柯林?是你吗?你又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了。”
“我正在气头上呢。”
“你在我家门阶上坐多久啦?”
“哦,大概有半个钟头。”
“抱歉你没办法进我房子。”
“要进入你房子还不容易!”我生气地说,“你可知道我们所受的训练。”
“那你为何不进去?”
“我不想让你难堪,”我解释道,“探长的家让人轻易地便进去了,传出去总是丢脸的事。”
哈卡斯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请进来,”他说,“不要胡扯了。”
他领先进入客室,并且准备着饮料。
“何时回来的呢?”
我说没多久,然后我们各自拿着饮料坐下来。
“案情终于有了进展,”哈卡斯特说,“死者的身分已经认出来了。”
“我知道,我读过报纸棥住たㄋ固囟偈呛涡砣耍俊薄?/P》“这个人外表体面,专靠骗婚为生,或是诳人订婚。那些女人看他颇具财经知识;再加上原本对他一片倾心,都把积蓄交给了他,然后不久,他便溜之大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我一边说着,脑海里一边回忆。
“那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从来没有人告过他?”
“没有——我们调查过了,然而情报搜集不易。他经常化名。虽然苏格兰场的人知道,哈雷·卡斯特顿、雷蒙·巴拉尔、劳伦斯·达顿、罗杰·拜伦,都是同一个人,只是苦无证明。你知道,那些女人不愿说。她们宁愿损失金钱。这个人真是善于变名,到处收获,手法永远不变,但是狡猾非常。
譬如说,罗杰·拜伦在南角①消失了,但是一个叫劳伦斯·达顿的便在新堡②开始作业。他装作害羞拍照——以避那些女人将他拍照。他这样子已经好久了,有十五或二十年,大约在那时候,他似乎真的消失了。有人谣传他已经过世,也有人说他出国。”
“总之,直到他死在佩玛溃〗憧吞牡靥荷希嗣且恢泵惶南ⅲ遣皇牵俊蔽宜怠?br />
“正是如此。”
“而他的死亡有许多可能。”
“当然”“女人被骗了,永远也忘不掉吧?”
“你知道,是有这种事的。有的女人甚至记了一辈子。”
“而如果这个女人后来眼睛又失明了——旧仇米泯又添新恨?”
“那只是臆测而已。一切尚待证明。”
“他的太太长得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的……麦琳娜·里瓦?很美的名字!不可能是她的吧。”
“她的真名叫弗萝茜·嘉普。这一个是她自己杜撰的,比较适合她的生活方式。”
“她是做什么的?妓女?”
“不是专业的。”
“这种人宛转地说,以前我们叫做‘不贞的淑女’吧?”
“我觉得她本性不坏,对朋友还讲义气。自称为‘过气票友’,偶然替人做点‘女主人’的工作,蛮可爱的人。”
“可靠吗?”
“十足可信。她的辨认非常肯定,毫无犹豫。”
“那太好啦。”
“是的。我本来开始感到绝望了。你看到我桌上寻找丈夫的妻子堆积如山!我现在有个感触,能认识自己丈夫的女人才是聪明的女人。还有,我告诉你,我看里瓦太太对她先生的了解比她说出来的还多。”
“她本人曾经涉及过犯罪事件吗?”
“没有记录。我想也许有过,也许目前还有几个问题,朋友。个是什么严重的——只是冶荡,诸如此类的问题。”
“那些时钟呢?”
“对她没有什么意义。我想她说的是实话。我们曾经追查镀金的那只和德勒斯登的磁钟追到波特贝洛市场。没有什么用!你知道那地方在礼拜六是什么样子。摊子的老板说,大概是卖给一个美国妇人——但我看那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波特贝洛市场随处都是美国来的观光客。他的妻子说是一个男人买去的,但记不得那人的长相。银钟则是来自波茅斯③的一位银匠。一个身材高人的女士买来送给她小女孩当礼物的!
她只记得那女上戴着一顶绿帽子。”
“第四只钟呢?掉了的那一只?”
“没话说。”哈卡斯特说。
我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识。
——
①英格兰东南部泰晤土河口的一个城市。
②英格兰北的一个城市。
③英格兰南部一个城市
第二十三章柯林·蓝姆的叙述
我投宿的旅馆是破旧的,就在警察局附近。他们卖有一种烧烤食品,而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只有这一样菜,还有,当然价钱便宜。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打电话给加文狄希社,说我需要一位速记打字小姐,速记我的信并重打一份商业合同。我的姓名是道格拉斯·威瑞比,住在卡兰敦旅馆(愈是简陋的旅馆名字愈是耀眼)。雪拉·威伯小姐有空吗?我有个朋友说她很有效率。
我运气不错。雪拉能够立即过来,但她十二点有约。我说我能让她在十二点钟之前把工作做完,因为我自己也有一个约会。
“道格拉斯·威瑞比先生听你吩咐。”我说。
“电话是你打的?”
“是的”“你不能做这种事。”她看起来很愤慨。
“为什么不能?我打算向加文狄希社付费的。我将你宝贵且昂贵的时间用在街对面的咖啡店里,而非让你记述令人厌烦的书函,这跟她们有何关系?来吧,让我们找个安宁的环境喝杯清静的咖啡。”
金凤花咖啡屋凭它那强烈耀眼的黄,真是各副其实的“金凤花”、无论是桌围、椅垫、一杯子和碟子,都是清一色的淡黄。
我点了两份咖啡和圆饼。
女侍走后,我们隔着桌子对视。
“好吗?雪拉”“什么意思——我好吗?”
她的眼睛下有两片黑圈,看起来紫胜于蓝。
“你这一阵子吃了不少的苦吧?”
“是的——不——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走了。”
“是的,但我回来了。”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她的眼睛垂视下来。
“我怕他。”她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那是好长的一段时间。”
“你怕谁?”
“你的那个朋友——那个探长。他以为……他以为我杀了那个人,也杀死了伊娜……”
“噢,他就是那种样子,”我向她打气地说,“他办起案子,仿佛每个人都是嫌疑犯一样。”
“不,柯林。不是那样子的、你想说些话使我打起精神,没有用的。从一开始,他便认定我和命案有瓜葛。”
“好女孩,并无对你不利的证据啊!只是因为那天你在场,因为有人设计……”
她打断我的话。
“他认为是我自己设计的。他认为这一切是一个捏造的故事。他认为伊娜一定知道了什么。他以为伊娜认出是我在电话中假借佩玛溃〗愕纳簟!?br />
“那是你的声音吗?”我问。
“不,当然个是。我没打那电话。我一直是跟你这样说的。”
“听着,雪拉,”我说,“不论你对别人怎么说,你都要跟我说实话。”
“那么你是不相信我的话。”
“不,我相信。那天你也许自己也不知何故打了那通电话。
也许有人要你这么做,告诉你说这是开玩笑,后来你吓着了,你既然已经说谎,只有继续说下去。是不是这样子?”
“不,不,不!我到底要对你说多少次?”
“这个没关系,雪拉,只是有些事你一直没告诉我。我要你信任我。如果哈卡斯特握有一些对你不利的事实,某些他没有对我提起的——”
她再度打断我的话。
“你期望他什么都告诉你?”
“呃,他没有理由不告诉我。我们所干的几乎是相同的行业。”
就在这时候,女侍端上咖啡和圆饼。咖啡的味道谈得仿佛最近流行的貂皮衣的色泽。
“我不知道你和警察有何关系。”雪拉一边说,一边慢慢搅动杯里的咖啡。
“我不是警察,我干的完全是不一样的另一行。我要说的是,如果狄克知道你的事而不告诉我的话,一定有其特殊的理由。那是因为他认为我对你有兴趣。啊,我是对你有兴趣,而且不止于此。我是‘为’你,雪拉,不论你做了什么事。那天你从屋子里冲出来。吓得要死。你真的给吓着了。你不是装的,你那样子绝对无法装出来。”
“我是吓着了!我真的吓死了。”
“你是不是只因为发现尸体而吓着了?还是因为别的事?”
“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
我攒足勇气。
“你为什么要偷走那只铸有‘Rosemary’字样的钟?”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偷它?”
“我在问你为什么。”
“我从未碰过它。”
“你后来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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