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猫群》第35章


“你还在品那第一杯酒。”
白莎把酒干了,又倒出两杯酒。
喝了酒的警卫变得多言,又通人情。他的名字是贾克,他深信宓警官对白莎不错,正在给她一切机会不要受到伤害。他说白莎这下很糟,宓警官在保护她,希望能不把她拖进去。她曾经在盲人那件案子中帮过宓警官很大的忙。警官是很念旧的。不过这件案子白莎明显混进去太深了。一切要看北富德肯不肯认罪了。假如北富德不把白莎牵进去,宓警官也不会节外生枝的。
白莎希望知道北富德有没有招认了。
“我想他会的。”贾克说:“警官在电话中不能告诉我太多。不过他说他用了各种压力。他说他希望午夜前能让你自由。”
“午夜,还早得很哪。”白莎道。
“万一他必须扣押你。不知有多少个午夜你要度过,才能自由呢。”贾克向她说。然后自动地快快言道:“好了,白莎,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必担心。宓警官会把你救出来的。你知道的。”
白莎又倒出另外一杯酒来。过不了20分钟,威士忌酒瓶变成老握在贾克手上的东西了。他也忘了早先说的,一定要白莎和他一起喝酒了。他会管白莎倒酒,但是他不停忙着给自己倒酒。白莎装样地也在喝酒。即使如此,也喝了他1/3量的酒。
“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慢慢地品这种好酒。”他说:“但是我喜欢干杯。一次一杯,是我的脾气。也不容易改。白莎,你是个好蛋。无怪宓警官喜欢你。看来,他们把暖气又打开了,是吗?我认为这里好冷,但是现在热起来了。只是有点闷。你感觉到了吗?”
“还可以。”白莎说。她现在不怕对方看自己的眼睛了。她从桌子看向对面坐着的警官,眼睛水汪汪的,脸红红的。贾克把手伸进长裤口袋,把腿伸直,两只足踝交叉起来,整个人向椅子边上缩下去一点。
“你也上夜班?”白莎问。
“经常。”
“上夜班能睡得着吗?”
“习惯了哪里都能睡,”贾克把眼睛眯起,眼皮已经抬不起来了。“光线太亮不行。刺得人眼睛发癌。医生说现代人都不肯给眼睛有合适的休息。”
白莎看着他,有如一只猫在阴暗处看一只在太阳光里的小鸟。
贾克的头点动了1、2次,下巴会下来了,突然警觉地把眼睛打开。
白莎垂下眼来,继续用铅笔画她的图案。她发现不用圆规要画几个3 角形的外接圆,还是不太容易的。耳朵中听到呼呼声,她抬起头来,觉得自己也有醉意了,不过神智还是十分清楚的。
“善楼有没有逮捕彭茵梦?”她问。
“没有吧,怎么啦?”
“想办妥这样一件谋杀,北富德一定得有1个女同谋。他一定得有1个女人打电话给他太太,骗她去那车库。假如他和彭菌梦有一手,我相信彭茵梦就是那个我们要的女同谋。”
“喔!”贾克受了酒精的作用,热心地反应道:“你的想法真上路。”
“而且我认为所有的这些匿名信都是这可恶的小骚蹄……可敬,都是这可敬的—一小骚蹄子写的。”
贾克不懂地说:“她为什么要写信控诉她自己呢?”
白莎突然有了新的概念。“当然是为了撇开别人对她自己的怀疑。在寄出信件之前,她已经知道北太太死了。她也知道,事情有一些意外,并没有像她想像中那么顺利。她知道,这样一封信可以转移别人对她的怀疑。你看,目前在你们警察的心目中,她只是北富德的情人,而不是北富德的同谋。”
“喔—一你可能——说的没有错。”贾克挣扎着想起来拿电话。“要告诉宓警官吗?我来看—一他电话几号—一得想一下。”
贾克把头放在手上。把头搁在桌上,集中脑力在想。
几秒钟后,白莎看到他宽大的肩头一松,双臂向左右一垮,上身平平趴在桌上,电话机被撞得几乎摔在地上。白莎想扶他一把,但是他已经鼾声大作,嘴里呼出来的都是威士忌的味道。
白莎小心地把自己会咯咯叫的回转椅退后。她站起来,觉得自己也有点飘飘然。她用手轻轻地扶着桌子,站稳、用脚尖走向办公室门。
在她背后贾克不安地移动一下,嘴里咕噜地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话,舌头因为酒精作用,大得在嘴里滚不过来。
白莎小心地把她私人办公室门打开一条缝,慢慢地挤出去。她小心地把门带上,捉住了门手,不使门锁发出声音来。
天已经全黑了。但仍有足够亮光使她能经过接待室,不致撞到家具弄出声音来。她摸索到办公室大门门把手,走出走廊前,她还确定一下,把门锁上了。
第二十二章
北富德的家,是一个典型的南加州,富有墨西哥味,附有车库和地下室的平房。这房子尚有前后空地,在这一带这已是不多的了。
白莎把车慢下来,四周观察着。一路来的时候,她疯狂地开了半小时的车程,为的是摆脱万一有的跟踪车辆。倒也不是她觉得会有人跟踪她。而是她即将想做的事,不希望有人打扰了。
北富德的房子目前是全黑的,但是白莎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她把车停在路角,把灯熄了,引擎熄了,下车把车门锁了,把钥匙丢进皮包。她自己沿人行道走回来,走几级阶梯,来到北家大门口。她按门铃。她等了10秒钟,又按铃,这次她按久一些。
门里面没有动静。她试一下大门,大门是上锁的,于是她绕着走到房子的后面。和房子在同一建筑的车库,门向前开,在房子西侧,向后约退后20尺。后门的步道在房子东侧。
白莎沿了去后门的步道走,看到露出在地面的半窗,那是地下室采光、通气用的高窗。就是在这地下室,冷莎莉的尸体曾经躺过。围着房子走,白莎试每一个门和窗,所有门窗都是闩上的。她绕回屋子前面,试车库的门,车库也是上锁的。
白莎计穷了,再一次爬上门前的平台,把手充满最后一个希望地伸进信箱。
她的手指尖摸到一支钥匙。
白莎把钥匙拿出来,插进大门钥匙孔,大门门锁打开。她把钥匙放回信箱,把信箱关起,自己走进屋子去,把门自身后关上,确实听清楚弹簧锁‘克力’一声锁上。
一心在想,小偷进入他人的屋子,第一件事应该是先看好一个出路,柯白莎白皮包中摸出一只小手电筒,引导自已经过客厅、餐厅、备膳室和厨房。她在后门门上发现钥匙就在匙孔上。她把手门锁打开,仍让后门关着。自己开始观看房里的一切。
白莎一向自称,只要她走进房子,绕一圈,就可以知道一点住在房子里人的情况。她感到整幢房子现在都动荡不安。她不知道这起因于什么,还是房子四壁对住客心理的反射,还是母女对女婿、姊夫憎恨的回响,还是先入为主知道冷莎莉死在这里地下室,还是北太太的灵魂回来归煞了。
白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房子风水不好,是房子本身有一种煞气,迫使住在里面的人心理和人格发生改变,因而发生了凶杀案,而房子现在正满意地在等待,等待第2件凶杀案的再现。
即使像白莎那样体壮又不信邪,还是打了一个大寒颤。“去你的,”白莎自己对自己说;“又不是个小女生,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这里再变得出什么花样来。你已经倒霉倒足了,再不想办法就要坐牢了,唯一希望是能在这里找到什么特别证据,否则宓警官不可能原谅的。”
她完成了这房子东侧几个房间的巡视后,通过一侧门,发现门里是是两侧都有几个房间的一条走道。右面有扇门能向另一过道,一面是一间卧室,另一面,是通车库的门。白莎嗅到腐湿、发霉的味道。她的手电筒,在完全黑暗的双车车库巨大空间之中,发挥不出力量来,照不到什么东西。一侧靠墙,是工具和工具桌。各种工具杂乱堆置,显然没有内行在管理。这车库也兼作房子中无合适位置放置杂物的堆积场——一有一只老式木制衣箱,一件男人厚毛衣,一件油得发光的风衣,几只纸盒子。垃圾已经很久未清理了,垃圾堆里有旧的火星塞、废电线、旧轮胎和轮胎盖。
白莎退出车库,把通车库的门关上,开始看走道中其他房间。下一个房间,白莎认为是佳露的卧房。房里挂着几张年轻男人的海报,房中飘着化妆品的香味。房内的浴厕有一只小体重计,洗手池上玻璃架上有沐浴精等杂物。
白莎试看下一个房间。这里正是她要的。这是朝向屋前,以一个浴厕相联的两个卧房,都用多节的松木做装饰。近端的房间明显是男主人北富德的卧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