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短文)》第15章

「……」床上的人没再回应，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
中年妇女低声道：「还说你不认识，真是的……」跟著她扬声说：「张老板，我回去照顾我先生啦。」
中年妇女的声音唤醒张俊平，他愣愣看著自己的双手又瞧瞧躺在病床上肿著半边脸的人不说话。
中年妇女没期待张俊平会回话，她轻轻阖上门离开。
张俊平静静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许久，低声呜噎从他喉间发出，泪水什麽时候流下都不知道。他想过任何一种程映凡离开他的可能，独独没想过这种方式，没想过会有某天程映凡不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踩在同一块土地，活在同一个空间。他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映凡就这麽走了，他的挣扎他的痛苦这些都算什麽？
他轻抚躺在病床上人的脸，「映凡，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回答他的是心电图平稳的滴滴声。
张俊平叹口气把程映凡的手放进棉被里拉好被角，他拿出手机走出病房拨出陌生号码。
手机另一头传出苍老的声音，「喂？」
张俊平顿了一下哑声说：「伯母你好，你儿子出车祸现在人在医院……」
「你说什麽！」手机里传出一阵吵闹声，最後妇人抢过电话焦急哽咽的和张俊平确认好地址没做多馀交谈便挂了电话。
张俊平收回手机去厕所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他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镜中红著眼眶的自己嘲讽的笑了。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在映凡还未喜欢上他前他已经渡过喜欢上男人的惊恐情绪，当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第一个想的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一如往常像朋友、邻居哥哥这样对他没有任何逾矩动作，原本他打算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谁知道映凡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他。
刚开始知道时他高兴的快疯了，恨不得马上冲到映凡面前告诉他他也喜欢他，他们在一起吧！但是他的理智很快把他开心情绪压下去，如果映凡回应他的感情後果是什麽？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後果是什麽？
一个两个後果，世俗规范下他们有太多太多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这些他都能承受但是映凡呢？那个外表看起来阳光的男孩本质上根本不会动脑筋，做事常常不知道瞻前顾後，如果他给了开头他一定会飞蛾扑火般扑上去，只有等到遭到火焰反噬才知道痛，这样的映凡让他怎能不先替他想好安排好。
但是结果证明他的挣扎他为映凡想好安排好的一切都是错的，都错了……
张俊平回到病床边守著程映凡，这一坐坐了一整晚。
程映凡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他浮在半空看著自己被送上救护车跟著车子进入医院，他的身上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医护人员把他送进急诊室治疗，他无聊得在里头晃了几圈听著仪器滴滴的叫声，他想他是不是死了？
这个念头出现刹那他竟然不觉得意外或是惊恐，感觉自己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心里没有任何起伏。程映凡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没有犹豫的飞向他的目标――张俊平家。
他看到张俊平一如往常坐在店门口一如往常关门回家，他跟著张俊平看著张俊平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感情满满的。他想这样也不错，俊平不会推开他不会拒绝他，他可以抱著他跟著他。
想到这程映凡开心的笑了，他抬手从张俊平身後抱著他脸颊轻轻靠在张俊平肩上，真好啊！
他在张俊平耳边低语：「俊平你不能接受和男人的我在一起，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但现在都不用怕了，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你到哪我到哪，这样很好对吧。」
张俊平没有听到他的话自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还是开心的跟著张俊平。他跟著张俊平看他因为邻居拜托载著邻居一家子去医院，听著他们的对话，他都笑咪咪的。
直到听到张俊平失控的怒吼程映凡傻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张俊平，失魂落魄逃避现实害怕的表情，他忍不住轻喊：「俊平……？」这是他认识的张俊平吗？
作家的话：
好吧　我承认　我混乱了　
☆、20。完结
20。
他看到张俊平冲到他旁边握著他的手，他低头看看自己透明的手。他……没感觉，他感觉不到俊平握他的手的感觉。
此刻程映凡终於有其他情绪，他感到沮丧，俊平主动碰他他竟然没感觉。
沮丧的情绪持续没多久，他看到张俊平握著他的手哭泣。程映凡慌了，他想抹去张俊平脸上的泪水，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别哭了，他听到张俊平说：「映凡，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程映凡停下动作静静的看著张俊平，他不太能理解张俊平这句话的意思又好像明白，他皱眉无意识的跟著张俊平跟著他走到男厕门口才清醒，他脸红了，心想要不要跟著进去呢？总觉得跟著进去像是在偷窥俊平上厕所一样，这样太无耻了！
程映凡在男厕外徘徊烦恼的抓头，突然听到男厕里传来张俊平低沉奇怪的笑声，他立刻冲进去，只见张俊平双手撑著洗手台神情迷茫又讽刺，程映凡的心刺刺的痛。他飘到张俊平旁边搂著他的肩像以前一样开心的笑著说：「有一个人告诉我事情无所谓对错……」
话说到一半程映凡神情黯然，他忘了现在张俊平看不见他听不到他说话。他难过的收回手，第一次为他的现况感到烦恼。程映凡抓抓头在张俊平的周围绕来绕去不时抬头看看张俊平的表情。
「俊平我想回去了，我想碰碰你想跟你说话，你会等我对吗？我醒来时要第一个看到你，好吗？」
「……」张俊平紧握著躺在病床上人的手眼白布满血丝。
程映凡满足的笑了，他相信他醒来後会看当张俊平的。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回到身体後他像被关进黑色的空间，外界声音隐隐约约听的不是很清楚，他知道身边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他也清楚感受到他的手一直有人握著，但是他始终无法睁开眼。
关在黑暗空间他无聊的不知道该做什麽，他只能努力听著外界不是很清楚的声音打发时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查觉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不再像之前像是有人捂住他的耳朵，他能清晰分便是谁在说话离他有多进，他知道离清醒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当程映凡越听越清楚时他发现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兴奋的努力睁开沉重眼皮，模糊的焦点中他看到熟悉的轮廓，那个紧握他手不放的人满脸胡渣全身上下都写著颓废正欣喜的看著他嘴里喃喃叫著他的名字。
「映凡！映凡你终於醒了！感觉身体怎麽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映凡动了动唇想说话乾涩的唇和乾哑的嗓子阻止了他，他立刻目光委屈的看著张俊平。
张俊平这时整个人都沉静在巨大的惊喜中，他完全忘了刚醒的病人需要补充水分这件事，他见程映凡一醒来便摆著委屈的脸给他看，这不是说明他身体不舒服吗！
张俊平立刻起身按铃叫医生，他刚起身马上被一旁程映凡的父母挤开。
「映凡你终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以後别出门了乖乖在家陪我们吧！外面太危险了。」
程映凡求助张俊平无用视线转而直直盯著床头边的水杯，程父立刻会意拿起水杯为他喝。
程映凡润了喉终於能开口，他第一句立刻先炮轰张俊平。
「张俊平你这个该死的，看不懂我要喝水吗！」
张俊平愣了一下终於从程映凡醒来这个事实中清醒，他扬起一如以往温柔的笑容走到床边，「是，我错了！那我以後都帮你端茶倒水倒赔罪好不好。」
程映凡仔细盯著这个笑的温柔的人，他望他的眼神很温柔，似乎把所有感情都集中放在眼睛里，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著让他不由自主被吸引，然後沉迷不可自拔。
张俊平没再开口，他用他的眼神他的行动告诉程映凡他的决定，两人静静相望空气中充满恋爱甜腻的味道，美好的让人不忍打扰，但不是所有人。
「咳咳！」程父移动脚步挡住程映凡望向张俊平的视线，「映凡啊！会不会饿？」
程映凡收回视线满是歉意的看著程父，「爸，我们……」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说什麽，看刚刚两人勾勾搭搭的样子程父气的不行，火气上来怒气冲冲的说：「别说废话，有什麽事等你出院再说。」
程母在旁悄悄拉一下程父眼神责怪。
程父顿了一下缓下口气，「你……唉！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