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欢颜》第32章


“我们先考回去,先读几年书再说。”上头还没政策下来,江流已经在畅想美好的未来了,而韩建国看着窗外的大雪,担忧着各家快要见底的粮仓。
元旦后,韩建国独自开着拖拉机,拉着公社发下来的补给粮回双清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次了。过去闹饥荒,公社发个粮食都唧唧缩缩,打五六次报告才有回音。今年不只是怎么了,隔三差五就问候一下,不知是不是好兆头。
难得的艳阳天,皑皑白雪反着光,晃得韩建国眼睛酸。安顿好了粮食,把拖拉机停在了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子里,韩东小跑着回到了家。终于暖和了,他琢磨着中午做点什么吃,就听到屋里的广播,在一阵喧闹的歌曲过后,传来了沉重、缓慢、悲痛的声音:
“……一月八日九时五十七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
韩东赶紧进屋,广播继续说着:
“全国各族人民中心爱戴的好总理周恩来同志与世长辞,享年七十八岁。”
江流回过头来看向他,眼圈泛红。
不准戴黑纱,不准举行悼念活动,不许开追悼会,兵团战士写了几首悼念诗歌都被批评。韩建国就在这三个不许中,冒着大雪,心情沉痛地挨家挨户送补给粮。今年收成不好,乡亲们却没有饿肚子,怕是总理为人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总理那么操劳国事,中国依旧有人在忍饥挨饿,这场运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五月份温度才回升。江流猫在屋里把三门功课都温习了,韩东只看了看数学。他太忙了,动不动就要到公社去开会,村里还常有事情找他,春耕一开始就更不得闲。
江流开学之后也没放下复习,还利用课余时间给韩建国整理了复习重点,想让他忙完地里的活儿之后能有针对性的看看。夏日炎炎,韩建国又眼看着五六个知青踏上返城的路,人心早就不齐了,地里的庄稼也被晒得打了蔫。
七月里,朱老总也走了,形势越发扑朔迷离。韩建国两天一趟的到公社开会听报告,杨树也打来电话,依然是叫他们“做好准备”。
很多过来人在回忆1976年的时候,都会面露沉痛。唐山地震,三位伟人相继去世,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历尽苦难的中国人民,认为他们还没有经受足够的锤炼,还需要更多的磨砺才能更加坚毅。
仿佛是眼前蒙着黑纱走夜路,看不到灯光也不知黎明何时才会来临,已经坠入了幽深黑暗的谷底。而白昼来临前往往是一天中最深暗的时刻,是黑夜最后的挣扎,火热的朝霞已经蓄势待发。
八月底,去年“一零?七”大火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韩建国开着拖拉机,带着江流和支书去兵团听取报告。
“……‘一零?七’大火,系王庄石匠王长喜之子在草甸纵火所致……表彰双清山大队长韩建国舍身救火,记二等功,并推荐入党。双清山上海知青江流,记三等功……”
“哎东子,”兵团连队长坐在韩建国旁边,低声问,“你信吗?”
应该是在说起火原因,韩建国十分隐秘地摇了摇头。
连队长笑开了:“王石匠的儿子我知道,那就是个傻子,生下来就没脑子,我上回还看见他在野地里奸牛呢!这次指不定把什么点着了……”
韩建国知道那个孩子,天生的脑子不好使,也不爱说话,就知道傻乐。可他也不是成心点火的,好在没造成人身财产损失。
然而,接下来连队长的话却让韩东不得不往心里去了:“咱们这些人,再在这破地方待下去,也该发疯了,不是奸牛,就是逮耗子点着玩儿了。”
他记得那个火种是个活物,上蹿下跳的,原来只一直被点着的耗子。
一个终日无所事事的傻子,点燃了一只整日为生计奔波的耗子,他可能只是嫉妒他每天有事忙碌,而自己却没有。
开完会回村里,拖拉机后面还放了一辆二八号的永久牌自行车,那是县里为表彰韩建国颁给他的奖品。村里的路现在也修的平整多了,有个自行车还是很方便的。
支书看着新鲜:“听说城里买辆自行车还要打报告,没票也买不了,可真是好东西。”城里已经渐渐普及,农村还很少见。江流看着自行车的车闸结构,研究他的原理。老支书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建国啊,问你个事儿,你觉得我家玉珍怎么样啊?”
拖拉机开起来动静很大,韩建国没听清,支书又重复了一遍,江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村里人都说,我家玉珍跟你啊,挺配的,也都老大不小了,要是合适,就……”
韩建国等着江流说点什么,却迟迟等不来。也是,这关江流什么事,你让他说什么?
“张叔,”韩建国尽量侧过头说,声音能小一些,“玉珍是个好姑娘,村里那么多小伙子呢,怎么就轮到我了呢?”
支书也听出来了,这是在推辞,便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强扭的瓜不甜,他也希望韩建国能做自己的姑爷,别说他张家,整个双清山都离不开这个能干的小伙子了。可凭建国的能力品性,要是在这小小的山村待一辈子,可真是太冤了。
张老汉抽了一口烟袋锅,又看到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江流。他心里其实很明白,这些年轻人只是暂时留在这里,迟早是要离开这穷地方的。
送完支书回了家,江流并不在屋里,好像是没进家门就直接出门去了。
秋天的风越来越凉,韩东拿了件外套出门去寻江流,这家伙心情不好就回去小溪边待着,这点习惯他还是很清楚的。
果然,江流一个人坐在那块最大的石头上,朝水里扔石子,也没见石子在水上漂了几下,没什么技巧可言,扔出去就沉了底儿,好像只是为了听个响。
“坐这儿不冷啊?”韩东把外套递过去,江流没接,他只好披到他肩头。
“你该答应的。”江流突然说。
韩东当然知道他所指何事,他不想谈这件事,因为根本不算事。他拉着江流的手,想让他从石头上下来。江流拗不过他,也真的感觉冷了,一下来就抱住韩东,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不会娶她吧?”
愣了一下,韩东回抱他:“不会,别胡思乱想。”
也许是以为心里没底,江流捧着这张周正的脸看个没完,看他朝自己宠溺的笑着,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他是亲人,是家人,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在心里这样默念着,江流急切地吻上韩东干燥的唇,他接吻总是很着急,舌头横冲直撞地在韩东的口腔里肆虐着,仿佛在找什么。韩东也不急躁,缓慢地迎合着他,唇齿纠缠,品尝着对方的味道。
“回家吧!”承受着江流落在脸上脖子上细细碎碎的亲吻,韩东有些情动,不禁建议道。
无视了他的建议,江流翻了个身把他按到大石头上,伸手去接他的上衣和皮带。韩东看着江流像个小兽般急切地啃咬着自己胸口小腹,有些意乱情迷,忘情地抚摸他的后颈。
一口吞进那根刚刚冒了点头的男根,江流卖力地吮吸着,用舌头打着转舔舐,感觉到它在自己口中变粗变大,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江流并不想停下,反而张开了喉咙,让那根凶器朝想自己喉咙跟深处突进。
这样光天化日的享受着爱人的伺候让韩东有点得意忘形,他抓着江流的头发,喘息加重,不自觉地摆动着胯在江流的口中抽插起来。那个温热潮湿的口腔让他兴奋,内心也升起一股占有欲,他是我的,整个人都是我的,身体最深处也是属于我的。
那个纵火的王石匠的傻儿子,曾经在野地里奸牛,韩东探头看着蓝蓝的天舒服得直翻白眼,应该也是这样的快活吧。
江流快要憋死了,可依然坚持着吞吐着韩东火热的事物。他想用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如果不会出人命,他甚至想要掉嘴里这东西吞下去,那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最后关头,韩东紧紧抓着江流的头冲刺了几下,快活到极点般的喊了两声,射在了江流的嘴里,那挺直的男根还意犹未尽地在口腔里抽搐了两下。江流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吐出那逐渐软绵的事物,跪在草地上干咳。韩东靠在大石头上,手里抚弄着自己刚刚开过枪的阳具,意犹未尽。
“韩东,”江流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白浊的液体,脸上有泪痕,轻声开口,“你杀了我吧!”
赶紧提上裤子,韩东俯下身抱着他:“说什么呢!”
就像母螳螂吃掉公螳螂那样,你把我吃了或者我把你吃了,我们就永远不会被分开了。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江流趴在韩东肩头的脸憋得有点红,依旧是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去世后,母亲回到家那张憔悴的脸庞,江流突然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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