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成诗》第15章

若绮：“好美的传说。”
王瑞恩：“是啊，不妨一试。”
若绮笑笑：“天长地久，好遥远。”
王瑞恩：“怎么，难道从来没想过？你跟黎华……”
若绮：“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跟黎华白发苍苍，坐在门廊前面看夕阳的样子。与其说没想过，不如说根本想象不出来。说不定我们并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一对吧。”
王瑞恩：“你这么年轻，不要太悲观。”
若绮看看时间：“王大哥，我要先回去了。”
王瑞恩：“我还要再留一会。”
若绮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王大哥，不管关系多么复杂，还是去看一下你的那位亲人吧，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王瑞恩点点头：“若绮，谢谢你。”
若绮冲她笑笑，向酒店走去。
点点的灯光，映着星空和一弯新月。
晚安，晚安。
第17章　归期
第十七章归期
离开威尼斯的日期将至，行程和机票都已经预订完毕。
电影的取景工作基本完成，还有几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若芸家中出事，立翔陪她提前离开。
王瑞恩准备去维罗纳城参观朱丽叶故居。
临行前，他邀请若绮与黎华同去。
但二人还处在冷战之中，就婉拒了他的提议。
王瑞恩：“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来一次，不去维罗纳实在是太可惜了。”
若绮：“维罗纳城有什么那么吸引你？”
王瑞恩：“朱丽叶的故事，不被祝福的爱情总是弥漫着浪漫的悲剧色彩，不是吗？”
若绮笑笑。
王瑞恩：“怎么笑了。”
若绮：“没什么。”
在若绮心中，王瑞恩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而黎华则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黎华是一个保护欲很强的人，他在意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关心成功与名声。
而王瑞恩看似严肃，心底却寄托着浪漫情怀，他喜欢让人动容的诗篇，他对导演事业的执着也寄托着他对浪漫的追求。
若绮冲他笑笑：“路上小心。机场见了。”
王瑞恩离开之后，若绮同黎华继续回到沉默的状态。
黎华提议：“我们去坐船吧？”
若绮看着他：“你是要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黎华沉默。
若绮叹了口气。
黎华拉住若绮的手，带她去坐了凤尾船。
摇曳的波纹，纤夫的歌声，沿途的水路，却依旧提不起若绮的情绪。
黎华：“我一直想着能有一天，跟你单独在国外旅行，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若绮：“是吗？可那天你见到我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开心。”
黎华：“在一整个剧组面前，你希望我怎么表现？”
黎华本来坐在若绮的对面，他说着慢慢移动到了她的旁边。
若绮继续说下去：“可是你私下不是那样子的。”
黎华：“没有一个艺人在私下跟在公众面前是一个样子。”
若绮低下头：“借口而已。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公之于众，连探个班还要防着记者，我实在不知道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但你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喜欢我了……”
若绮呢喃般地说着，却发现黎华微笑地看着自己。
若绮：“你笑什么？”
黎华用手抚摸着若绮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下去。
若绮推开黎华：“我还没有说完……”
黎华：“那就继续说下去吧，我再听。”
若绮突然意识到什么，向刚刚经过的水路望去，发现了叹息桥拱形的顶。
若绮吃了一惊：“你也知道？”
黎华：“叹息桥的传说吗？”
若绮：“嗯。”
黎华点点头：“第一次来威尼斯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传说。在这一整段水路之中，经过叹息桥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若我不吻你，便错过了。”
若绮：“没想到，你也相信这个，难道你想要……”
黎华：“天长地久。”
若绮一怔。
黎华：“我知道你有很多猜忌，也知道我们有很多障碍，很多问题。这些都让我们一件件解决。但是对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有信心，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黎华说着抱住若绮。
若绮什么都没有说，天长地久，毕竟是太沉重的承诺。
但是在那一刻，轻易不许下诺言的黎华说出四个字的那一刻。
若绮突然发觉所有的争吵都是无谓的。
她闭上眼睛，虽然没有白头偕老的图景，黎华却看到了她看不到的未来。
她回抱住他。
若绮会记得，叹息桥又会否会记得，那个即使争吵也依旧想要拥有永远的恋人。
夕阳落下，橘色的光包蕴了这个场景，也包蕴了整个意大利。
此时，王瑞恩正好到达维罗纳。
同威尼斯极为相似的建筑，只不过这座城建在陆地之上。
朱丽叶的故居是公开参观的，这里的游客常年络绎不绝。
罗密欧求爱的阳台，朱丽叶的青铜像，爬满绿的古色墙壁。
王瑞恩慢慢走近。
这是一个悲剧的发源地，爱情与世仇，勇气与毒药，冲突与殉情。
所有悲壮而又唯美的因素都融为一体，王瑞恩不是一个莎士比亚迷，却对这一切感同身受。
他的父母，也曾经是这样的一对恋人。
母亲的爱情得不到家庭的祝福，与父亲私奔。
而在她诞下婴儿之后，与父亲双双染病死去。
王瑞恩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只有一条项链证明着母亲存在的痕迹。
那条项链伴随着他到过演艺事业的最高舞台——金像奖授奖典礼。
随后找到他的便是他的外公——黎湘离。
但他却因为怨恨不愿与他相认。
如今，王瑞恩得知了他住院的消息，却依旧放不下心中的郁结。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想要找寻一个答案。
这里是维罗纳，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爱情，亦是关于宽容。
只是那从未给与别人宽容的人，又是否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宽容。
他不知道了。
此时，一个棕发的意大利女孩走上了阳台。
她的爱人在楼下挥动的手，说着情话。
糯软的意语，直白地表述。
王瑞恩眯起眼睛，那个女孩仿佛变成了若绮的模样。
而他也如同那个男孩一样，终于可以把想说话都说出口。
只是如今，这件事情变成了奢望。
孤独，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是一时的情绪。
对他而言却是一种生活状态。
至此，孤独一直伴随着他。
他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孑然一身。
他踏着傍晚残留的最后一道阳光，独自离开。
旅程，至此便结束了吧。
再见，维罗纳，再见，意大利。
第18章　信物
第十八章信物
若绮一行人已经回国一段时间。
黎华的威尼斯之恋即将拍摄完成，而若绮却迟迟没有复工。
黎湘离查出了新的病情，据说是癌症。
电影公司在寻找有空档的导演接替黎湘离的工作。
若绮一直在家中等待消息。
这天，王瑞恩来访，让若绮颇为意外。
王瑞恩进屋落座：“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
若绮给王瑞恩倒茶。
若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要亲自跑一趟。”
若绮坐下，看着王瑞恩的表情，知道他这次到访的目的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王瑞恩注视着若绮：“其实，我是来道别的。”
若绮：“道别？你要去哪里？”
王瑞恩：“去欧洲。”
若绮：“不是刚从欧洲回来吗？又要去取景吗？”
王瑞恩摇摇头：“是真正的离开，今晚的航班，之后我会在欧洲生活，不再回来。”
若绮吃了一惊，她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你的一切都在这里啊，你怎么能走？”
王瑞恩：“我的一切？其实我一直以为我拥有很多，直到上次我去维罗纳，才意识到我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我毫无牵挂。”
若绮：“王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还有你的导演事业，你还有很多崇敬你的演员，你还有……”
若绮顿了一下，还是说下去：“你还有我啊。”
王瑞恩勉强地笑笑：“你？你现在是属于黎华的了，不是吗？”
若绮：“可是我依然可以做你的好朋友。”
王瑞恩：“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想要更多。更何况，黎华也会不开心。我希望你幸福，不希望破坏你拥有的一切。”
若绮默默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再见了吗？”
王瑞恩叹了口气：“恐怕是的。”
若绮：“我记得你说你在国内还有一个生病的亲人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