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婿》第14章


这丫头!
谢秉竹苦笑道:「我想她安顿好之后,一定会再打电话或是写信来报平安的,就再等等吧。」动起刀叉。「吃吧,蛋一冷掉,味道就不好了。」
关永根本食不下咽,可是看在谢秉竹已经弄好了,不吃又怕浪费食物,于是也跟着拿起刀叉。
但是当他看着谢秉竹平静地吃着早餐的脸孔,又不免要抱怨道:「你的『老婆』跑掉了,你还能这么冷静,真不简单。」
「冷静?」谢秉竹涩涩地瞥了关永一眼,自嘲地说:「我只是试着不要陷入恐慌而已。毕竟我还有北鼻得照顾……排班、找保母等等,有许多问题等着解决。不冷静,行吗?」
关永知道自己失言了,却不知该用什么脸去向女婿道歉。
不过,光是道歉有意义吗?关瑄造成了谢秉竹今日的这个棘手困境,负有子女教养责任的关永觉得自己脱不了关系。倘若他有好好地培养关瑄的责任心,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我……搬过来好了……」嗫嚅着,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关永提出了釜底抽薪之策,说:「不能让关瑄的任性影响到你的生活与工作,我住在这边帮忙的话,不只是可以帮忙照顾北鼻,也可以在家事方面派上用场。论带小孩,我是老经验了,做家事对我这个长期的单身爸爸来讲,更是易如反掌。」
「不……我怎么可以让阿永做家里的事,好歹你也是长者,而且你也有自己的生意要做。」
「反正我的小机车行生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平常都很闲的,要调整开店的时间也很容易,不会有问题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即使谢秉竹客气地拒绝了,关永仍坚持非这么做不可,最后甚至还说:「小孩子闯下的烂摊子,父母本来就该帮忙收拾,因为父母也有教育不周的责任。这是我负责任的做法,除非你认为我这样一个中学毕业的黑手,没有住进这个家、照顾你的小孩子的资格,否则不这样做,我在心理上、道义上都会过意不去,永远无法安心入睡。」未了,又加上一句。「说不定会愧疚到罹患忧郁症。」
面对关永一再的压迫,谢秉竹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说服力,让步地说:「我家的大门随时都为你而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于是乎,关永的父代「女儿的母职」之女婿,金孙同居计划,就此定案。
5、
『阿爸知道了啊?……那他一定很生气。』
视讯电话彼端的关瑄有点沮丧地垮下肩膀,坐在关瑄身旁的男子则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你们在那边安顿得如何了?」男人选择另一个话题,以免在她的伤口上撤盐。
『很好啊,这边房子又大、又宽敞,还有个漂亮的花园。我们预备明天到赌城去注册,然后再转往加州,为参加比赛做准备。』提起新生活,难掩兴奋与期待。
「听来一切都很顺利。」
『嗯……北鼻呢?还好吗?』
「他已经学会翻身了,我再把北鼻翻身时拍的短片寄给你。」男人说了声「你等一下」,接着就从视讯镜头前消失,几分钟后他抱着小北鼻回来。「来,跟妈咪、爹地打个招呼吧?」
『北鼻!妈咪在这边,看得到吗?』
『宝宝~~是把拔喔!』
萤幕里面是拚命挥着手,与堆着笑容的双亲,萤幕外面却是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什么事,只是一昧地捉着男人的拇指,想塞进自己嘴巴里的小宝宝。但是在尝试了五分钟,发现自己的大拇哥味道更好之后,他便含着「拟似鸡腿」酣睡了。
男人把北鼻抱回睡床后,回到萤幕前,道:「以后我可能没办法每次都抱北鼻来和你们见面了。」
『咦?……是因为……时间不方便吗?』难掩失望。
「不,是阿永说要搬过来。如果我和你们透过视讯联络,还有抱着北鼻给你们看的事被他撞见,恐怕他会发现我们三人串通的计划,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被迫中断,或引起阿永更激烈的反应也不一定。阿永的脾气有多火爆……」男人苦笑了下。「我记忆犹新,实在不想一下子就领教『未成功,便成仁』的滋味。我建议,还是谨慎一点,等确定安全的时候,我一定会抱北鼻过来的。」
关瑄在彼端点着头,同意他的看法。
『阿爸一发火,活像神话中的鬼夜叉,手下绝不留情的。』
她身旁的男子,陡地打了个哆嗦。『这、这么可怕啊?那、那要是我们没有赢到最后胜利,中途跑回台湾的话,我岂、岂不是会……被你爸打死?』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挨阿爸打的,大不了我们一起被打死。』
男子『不、不、不』地摇头。『我一个人挨打就好。这次的事,已经让我大彻大悟了。就算被长辈反对、挨大家的打骂,对的事就该好好地坚持下去,才不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男子不忘深情地凝视身旁的关瑄,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关瑄回给男子一抹如花笑靥,陶醉在两人塑造出的你侬我侬的两人世界中。
对于从头到尾都在旁观察这两人破镜重圆的过程,并在其中扮演了一点助力的「善意第三者」的角色的男人来说,关瑄的未婚夫能这么想是好事。希望他不是嘴巴说说,还能以行动做到。更希望他不要忘记当初是多么辛苦,才擭得了关瑄的原谅,而好好地珍惜这一切。
『那……可是你那边呢,谢医师?阿爸他搬过去住不会不方便吗?』
与其说是不方便,倒不如说是太方便了。要如何隐藏住自己的「本性」,可会是个大问题。
「他一直说要代替你来照顾北鼻和扛起家事,我也拿他没辙。」
瞠大了眼,年轻小妈妈蓦然一笑。『谢医师在阿爸的面前真的抬不起头来呢,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抬不抬得起头的问题。他刻意地对关永让步,是不想放纵自己汹涌澎湃的激情。倘若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场面早已失控了。
「等你们手捧着胜利奖杯,光明正大地回来,跪在阿永面前求原谅的时候,我会记得你现在挖苦我的这笔帐。」故意口气冷淡地回应。
『对不起、对不起,谢医师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这小人兼弱女子的一时失言嘛!』
男人注意到了,当关瑄在向自己撒娇时,她的另一半难掩妒忌的神情。好不容易才脱身,男人不想再被卷入这对夫妻的「泥沼」里,主动地说「我还有些报告要看,失陪了」,结束了这段跨海视讯。
「呼」地吁了一口悠悠长气。
闭上眼睛,头靠着椅背。克服种种困难,一切都如自己所计划地走到了今天的局面,但是……接下来的难题,是要如何利用这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的期间,让某人依赖自己到无法再离开自己身边的地步?
他的手上,有一张无敌的王牌。
爱孙心切的少年阿公,当然愿意为了金孙做出任何牺牲。
可是一旦使用了这张王牌,男人知道自己再也别想让阿永正眼看自己一眼了。
这会比小时候自己的一时失言更糟糕,毕竟过去还有不懂事作为借口,现在无论他做出什么,都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逃避。
明天,他们即将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了。
男人本想先装弱个一阵子,等博取了阿永的同情,再把他拐进屋子里来的。想不到这么快,同居的机会就降临了=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
这让男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增加了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忧的是阿永对自己的内疚这么深,相对地日后要告知阿永事情真相的时候,阿永的愤怒也有倍增的可能。
──这次,可能不是一拳就能了事的,我最好先做点心理准备。
男人回想着阿永拳头的威力,觉得上次被揍到肿了一个礼拜才消退的地方,隐隐约约又抽搐起来。
总而言之,这第二次的机会万一砸锅了,照阿永的性格研判,也不必期待会有第三次的机会,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对了。
男人倏地睁开眼,拉开了抽屉。为求保险起见,还是把这张离婚协议书放进附有锁头的文件铁盒里比较安心。
可是锁好了文件后,男人望着掌心中的钥匙,这会儿又要苦恼钥匙该藏放在哪里比较好。他在书房里举目四望,发现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放心,于是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厨房。
藏在这里,就万无一失了!
? ? ?
乍一看干干净净,其实仔细一瞧的话,需要大扫除的地方还是不少──这是关永搬进谢家之后的发现。
虽然女婿说:「每周都会有清洁公司的人过来打扫,衣服也可以送洗,所以在家事方面你不用费心,多陪陪北鼻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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