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洒向西风》第3章


“丫都疯啦!”
隔壁秦川高兴地“嘿”了一声。
依照老四的诡计,我们开始采用以守为攻的策略。
这几天在他的学校门口,我们几个躲的严严实实,只是远远地看着,绝不过去,掌握他的作息。
我紧盯着他,感觉到,他在找我。
只两天我就忍不住了,要求老四提前进攻的时间。
“目前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老四谨慎地说:“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对付。”
秦川想着说:“他家好象挺困难。。。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入手。。”
“是啊!”我终于被启发了:“你们想,给他钱他肯定是不要,这样吧。。”我豁出去了:“咱们帮他捡易拉罐!既能让他换钱又保证不伤他自尊,主要还能被打动。”
“哥!”小秋叫。
“我不干!你追他想出什么洋相是你的事,少拉着我。”引子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
“太夸张了吧。。”秦川也有点犹豫,只有老四没说话。
“没关系,我不勉强。我自己去。”把烟灭了,推起车,看了他们两眼,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不怕你们笑话这会儿为他死了我都愿意。”
一下静下来了。
半天,秦川问老四:“你估计哪儿的易拉罐多?”
捡易拉罐的苦真是不用说了。双休日我们几个在驾校一次没上车,连喝带拣地弄了一旅包易拉罐。
周一在学校门口拦住他,什么都没说,我们只把袋子交给他。
他呆看半天没说话。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愠怒,接着不解地看着我们,冰葡萄的眼睛里晃着问号,最后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向着我勉强笑了一下。
我看着他这个涩涩的笑容,这辈子什么也不想要了。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没有戏剧性的故事。
也许是他的年轻血热,也许是我的真心以对,究竟怎么样,我一点不关心,只是迷失本性一样地疼爱照顾着他。而他也终于象一个充满疑虑无助的盲孩子,被我一把拉到怀里了。
(第六章)
有一次在我们家,问起他为什么叫柯念,他正帮我们收拾衣服,愣了一下说:“是我外婆取的。”
我帮着他一起叠衣服:“呵呵,你外婆真有文化,给孙子起这么美的名字。”
“她上过私塾呢。后来大了就不让去了。”
沉默了一阵,他似乎在想心事。
半天我问:“爸好点儿了么?”
“恩,”他点点头说:“就是老毛病,一到秋天容易犯。。。对了!那天看病太急。。谢谢你给我爸垫的钱。。不过那么多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的上。。。”
看着他这么认真的发着愁真想亲他一下:“这还不好办。。”我故意色咪咪的上下扫他。
“你别老开这种玩笑,多怪啊。。。”他微嗔。
“好吧好吧。我问你正经话,爸这毛病怎么得上的?肯定是年轻时不注意。”
“不是,”他停下手里的活,捏着衬衫扣子慢慢说:“我小时候不听话去河里游泳,有一次抽筋了,我爸下去捞我,不知道让水里的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差点把命丢了。。。最后截了一条腿,眼睛也半瞎了,现在还经常发烧气喘。。。我妈走了,我10年没看见她了。。有时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可是相片都让我爸烧了。。。”
“你妈真够恨的!”我开始听得愣愣的,听到最后没留神脱口而出。
他只是一笑,又低头叠衣服。
我没问他和他爸这些年怎么过的,就是看着他,想把他搂在怀里一辈子不让他受罪。
“呵呵”他忽然傻傻的一笑:“你不知道吧。。”可是说到这却一下刹住了,我看他脸好象有点红,皮肤粉白粉白的特别可爱,于是逗他说:“我知道,你不就是爱上我了么。”
“说什么呐!”他一下叫起来,扭过头手里叠衣服,也不看我,半天才说:“我怕你听见笑话我。。。我会绣花呢!在南边的时候用这个赚过好多钱。。你帮我这么多忙,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哪天给你绣块手绢吧,绣上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怎么听的心里一惊,竟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似的。于是很快说:“这下子我出门就丢不了了!柯大小姐德容兼备,小生真是垂涎欲滴。”
后来我真的拥有了这样一块手绢。他一点没吹牛。绝对是专业的水准。只是有一点点遗憾:原来我妄想着会有一对蝴蝶什么的,至少有些花花草草,结果只是用深蓝的绣线绣着我的名字和两个l。
记得当时我很沮丧地说:“嘿嘿,你真把我当残障儿童啦,再绣上住址就更安全了。”
他用很奇怪的表情看住我说:“我知道你想要漂亮点的,这个是太素了。。。以后。。。我再给你绣。”
和他熟了以后才发现真的有心灵美这回事。他典型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脸冷心热,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瞎猜疑闹脾气。尤其是从小伺候他爸,很少有人照顾爱护他,有人对他好就感激的不得了,善良单纯的一塌糊涂。
更熟以后我们一帮人开始两头跑,不过主要在他家。
第一次去他家,看见那边儿被拆的一片狼藉,他家灰矮的小屋孤独地留在大片的碎砖烂瓦中。
进了屋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徒空四壁。
所谓的大屋,只有一张床,一张旧写字台,一把椅子。他的小屋简直就是笼子了,一张折叠床,下面还挤着一堆箱子,一个大箱子铺着一快白布就当桌子了,下面一个小凳子。
不过难得的,非常干净。
天冷了,他把火笼的热热的,加上他爸常年吃中药,屋子里暖香扑鼻。光线好的时候,他爸爸还能大概分辨我们,讲讲南方乡村的故事。那帮家伙都爱来他们家,屋里经常灯光闪耀,怎么打骂都没用。
最后终于让我想出一条毒计:留老四他们照顾老爷子,我带他出去玩。
柯念在北京这么多年一个公园也没去过。
他很孩子气的最喜欢去动物园,尤其喜欢拿了米花喂鸭子。
柯念的学习一向比我和秦川还厉害,每当提到这,小秋总是摇头晃脑地叹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放你娘的屁!驴唇不对马嘴。是你自己笨!”秦川也总是懊恼地嘟囔。
十一过后,柯念得了个什么抠门的奖学金,只有80块钱,非要请我们吃饭。
“哈!那点儿钱光请你哥哥吃馒头都不够,”老四愉快地叫着:“老大是财主,老大请。”
“我请我请!走!”我从心里高兴,抓起大衣轰着他们。
“别,别!该我。。。”柯念急得小脸都起皱了。
老四也急了:“什么你的我的!走喽!”
吃饭的时候丁引子喝多了。原来清白的脸红的一道儿一道儿的,嘴里象念经一样哼哼着,突然一下又跳起来,抓着酒瓶子指着柯念说:“你站起来,我敬你一杯!”
“引子别撒酒疯!柯念不会喝酒。”秦川拽他。
“首先向你表示祝贺!”丁引子歪歪斜斜坐下,用严肃的口气接着说:“再祝你爸早日恢复健康。”
咯咯咯咯,小秋笑了。
我们疑惑地看着丁引子喝的紫红的脸。
“我真是佩服你,真的!。。”他那阴损的嘴此刻好象生了兔唇一样:“好好学习吧,柯念。。。”
“哎。”柯念答应着。
(第七章)
12月的一个晚上,我们挤在我的小屋复习功课,人多,柯念紧挨着我。
我清清楚楚地闻着他那股鲜草一样的体味,看着他乳白修长的脖子一低一抬,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赶紧站起来开了瓶啤酒。
这半年我做够了大哥哥,我坚持不下去了!
“来,漂亮宝贝儿,让哥香一下。”我借着酒劲扎着胆子把他一搂,接着在他颊上轻轻贴了一下。
“哎呦!”老四怪叫起来:“老大让丁引子下了春药了!”
柯念显然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半天冷冷地说:“你别老拿我开这种玩笑。”
我不知怎的,一股怒气一下顶上来:“干吗一提这个你就这样?被男人强暴过?呵呵,也是!总得过日子啊。”
我又灌了一瓶,脑袋疼得象被锥子钻了一样,信着嘴说。
他一凛,非常奇怪的、好漂亮地一笑:“陆离,我知道了。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听了一愣,半天才缓过劲来:“嘿嘿!没想到你跟我就到这份儿上!也好也好,那你把钱都还我吧。”
“哥”小秋嗔怪地叫了一声。
他还是笑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鼻子猛的一酸,想说什么,又没法出口。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一个非常少见的深蓝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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