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季节》第18章


“有何不可?”以为她不敢?设计师用力自鼻尖噌出一口气,成全他地朝身后拍拍手。
当每个人都亮出吃饭的家伙时,贺咏正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坏的主意。
“喂、喂……”
★★★
熟悉的倩影遍寻不着,站在饭店咖啡厅里的咏童,很怀疑地再次将厅里的男男女女扫视过一遍,就是没看到阿正口中的绚丽。
一抹黑影忽自一旁来到她的面前,由于距离太近,她一时没看清楚,待她仰起脖子看清楚来者的长相后,娇容顿时显得有些雪白的她,二话不说地掉头就走。
陆晓生三步作两步地追上去拉住她。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很忙。”她冷冷应着,边说边想扯回自己的手臂。
“咏童……”也不管她点适不适合、又有多少人正在现场目击,打算对她把话说开的陆晓生,在她不耐地想走时仍纠缠着不放。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她干脆回头想拉开他的手,可是他偏偏不合作地握得更紧。
觉得面子都被削光光的富四海,实在是很想在地上挖个坑,然后往里面躺了就算数。
“你们两个难不难看啊?”他闪开躲躲着四下投来的好奇目光,一手拉着一个往最僻静的角落里拖。“我最讨厌误会这种东西了,有误会就解释清楚,没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
遭人强行推进座位里、面对面坐好的某对男女,同时侧首看了他一眼。
富老兄左右各指着两人的鼻尖交代,“我就等在旁边,你们谁要是没把话说完就出去,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当众给你们难看!”
虽不愿让她知道那些,但不得不把话说清楚的陆晓生,在那双凝视着他的水眸下,一五一十地再次说了一回曾对赵永泰说过的那些话。
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咏童,在他把话说完后,眼眶中即蓄满了泪水。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陪你一块吃苦?”她紧紧握住十指,强忍着心疼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陪你一起努力?”
“咏童,我不是不——”他试着想解释,却立即遭她的声音盖过。
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坎问:“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你就知道我不能陪你办到那些事?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为我着想?为什么要用为我好这三个字离我离得远远的?”
这对男女是怎么回事?是嫌他们长得还不够醒目这是怎样?声音这么大,他们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不是?
当他俩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后,坐在一旁觉得超级丢脸的富四海看了,忍不住赶紧挪动脚步赶至饭店柜台,再跑回厅里来到那对备受瞩目的男女面前。
“同学,求求你们不要再丢我的脸了……”他边说边拉起他们,拿出把钥匙交给陆晓生后,再推着他们迅速往电梯的方向移动。“去去去,去楼上谈,把事情统统都谈清楚再下来。”替他留点颜面好不好?他老爸在这附近也有好几栋楼耶,要是被人认出来了那多难堪?
门扇一合,被关在电梯里的某对男女,一个顿频拭泪,一个紧拧眉心,在电梯服务生小心翼翼的目光下,一路沉默无言地站到指定地。
将她拉进富四海替他开的套房里后,随即落锁并把钥匙扔到房间一角的陆晓生,在房里频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对她说才最适当,而只是站在他身后,用一双眼看着他的咏童,则是在知道了关于那些他没说清楚的过去后,又悔又心痛,可是对自己那么多年来的等待又耿耿于怀得无法向他低头。
觉得自己不管再怎么说都是多余,也不能改变那些已是事实的过去,陆晓生坐在床尾,低首对着地面叹了口气后,不愿承认地开口。
“你也知道,我有前科。”
咏童直接走至他的面前,很难相信他就因一个心结而不来找她,不懂往常无论做什么都是名列前茅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一个小小的污点。
“有前科又怎么样?很见不得人吗?”他说他没有杀人,她就相信,她才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难道只拥有她的这份相信对他来说还不够吗?
“一开始时的确是。”他凝视着她的鞋尖,缓缓回想起年少时那个钻牛角尖的自己,和那些比他更介意的人。
是很见不得人。
也许是因为他自小到大,总是保持着站在高处的优势,因此成功对他来说是件理所当然的事,认识他的人们,也都在心中划了优等生一席的位置给他,因此在他的世界一夕之间颠倒了时,他才明白那些掌声全都抵不过前科这短短两字,不只是他难以接受,就算是他有心想要重新证明给他人看,他人却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要伤一个人的心,要让一个人沉溺在打击里,太容易了,只消几道目光,一张白纸上只是有了个污点,社会上的人们就容不下他,人们为什么不看看这张纸上污点以外的地方?后来他才发现,人们不是不看,而是不愿看,因为要憎厌一个人很容易,要相信一个人则是太累太难。
“我说过我会相信你。”她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向她眼底的指控。“而你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陆晓生沉静地看着那双为他蓄满泪水的水眸,“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时的我必须重新出发,若是留在这里,别说是出发,我就连个再见你的机会也没有。”
她哽咽地以两手掩住口鼻,“就算是要走你也可以告诉我的,你不是说你不怕我爷爷的棍子?你不是说过顶多再去挨几顿打?为什么你不来把我带走?如果这些你做不到的话,你大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找你的,可是,你就连个地址也没有留给我……”
“因为我不能要求你为了我而放弃一切,爱不能只是我个人的自私而已。”他起身走至她的面前,轻轻拉开她的双手,“我虽爱你,但我知道还有更多人也爱你,我不能只为了成全我自己而将你自他们的生命中夺走。”
一张张关怀她的脸庞,顿时浮现在咏童的脑海里,令她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是真,她也难以想像,当年若是她不顾一切地跟他走,在她身后,将会有多少人为她流泪。
他以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前的我,没有把握能给你过好的生活,我不要你在我身边也跟我一样遭人指指点点,我更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像你的小叔一样,也被你爷爷给赶出家门,所以我才要你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这一等,就让你等了那么久,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尽了我的全力。”
他当然能将她带走,只是后果恐将很难堪,他不要她在她爷爷面前只能委屈,或是得不到她家人的祝福,他情愿在他事业有成的情况下,正大光明的来接她,至少,他要让她在人前挺得直背脊,他要让所有爱她的家人,都肯定她的选择并以她为荣,因为嫁人对每一个女人来说,是件美好而幸福的事,他不愿那只是一场逃难。
“咏童……”陆晓生弯下身子,轻轻揽住她,“我舍不得你陪我吃苦,我不忍心看你为我流泪,我不要你也经历到那些。”
不知道他竟为她想了那么多的咏童,难以成言地一直摇着头,为他独自承揽一切的孤单,也为他那只想保护她的心情。
“我舍不得你。”他低声轻叹,低下头埋首在她的颈间。
咏童忍不住伸手紧搂住他的颈项,将这个离开她那么多年的男人再拉回她的怀抱里,含泪的她偏过螓首,迎向他那也在寻找着她的唇。
沉淀在记忆中的童话故事已经走得很远了,在经过孤单的洗礼后,久违多年的这个吻,像个再次轮转的季节,重新降临至他们的身上,令他们情不自禁地遗忘了其他的季节,只想留住这短短的一瞬间。
艳光四射的晚霞,自窗外照进室内,将一室映照得灿眼辉煌,躺在她身后的陆晓生透过她的黑发,静看着他们曾经一起看过无数次的夕阳,他很想挽留住那正一点一滴流逝的时光,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座短暂的天堂。
从不曾这么亲昵地躺睡在他怀中的咏童,一面静看着夕阳,一手无意识地轻抚着他覆在她掌上的长指,在这时候,即将到来的婚事、为她担心的家人们,都在她的脑海里走得很远,只留下身后那具在分离过后又紧紧相拥的身躯。
“你曾说过,你要嫁给我。”
光滑的肩膀,在他这句话一出口后,不禁抖颤了一下,他不甘地收拢了双臂,像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一样,而后他埋首在她颈间低喃。
“是你说的,你说这辈子只会嫁给我。”
咏童无言地闭上眼,滚落在枕面上的泪水,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
夕色过后的黑夜来临得很快,点上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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