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月狂雷》第18章

〃你晕了！〃迷音窝在椅子里，满眼的嗜睡神情让他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庸懒的家猫。
〃医生说完残月的病情以后你就晕倒了，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在给你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的右手有许多碎玻璃的残片，而且前臂还有骨折的现象。所以他们给你的手上打了石膏，并且缠了绷带。〃傲天边说边将擎天扶坐在床头。
〃而且医生还说，他很纳闷你在手术室外站了二十几个小时，难道都不觉得手会痛吗？〃迷音低沈的声调让人听起来有些昏昏欲睡。
〃骨折？我没感觉出来啊。。。。。。〃当时他只顾著残月的安危了，哪里还有时间注意到自己的手，况且他是真的不晓得自己的手臂是怎样骨折的。
〃是啊，除了他你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迷音窝在沙发里揶揄地调侃。
说到残月，擎天忽然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只是折断了这么一点点就已经如此疼痛了，那残月。。。。。。
心蓦地揪紧成一团，苦涩随即在口腔中蔓延。
〃扶我起来！〃他对傲天说。
〃哥。。。。。。〃傲天扶起他轻道：〃他还没过危险期呢。〃
〃我只是想站在外边看看他而已。。。。。。〃
隔著特护病房厚重的落地玻璃，擎天默默地望著那些插满残月全身、为了维持他薄弱生命迹象的管子，心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如果他没有在那个时候放残月离开、如果他没有在追踪残月的路上部署手下、如果没有耽搁时间地早点找到地牢的所在。。。。。。
那么残月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渺无生命迹象地独自躺在加护病房里了？！
是他不好！是他不该！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让残月遭受了如此的折磨。。。。。。
慢慢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擎天沿著厚重的玻璃缓缓刻画著残月此刻缠满纱布的脸，染满忧郁的眼中有著深深的眷恋。
想起自己闯进地牢时残月对他展露的如花笑颜，想起他说爱自己时眼中乍现的爱恋，擎天只觉自己的心脏再次狠狠地抽痛著。
〃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手臂中低声轻喃：〃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爱我？为什么让我一次次地承受这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痛苦？你好残忍。。。。。。残月！你真的好残忍！〃
泪划过脸庞，隐没在手臂处的衣袖间。爱情，就像深夜吹起的一阵冷风，在无法把握、无法捉摸的同时，又让人感觉到深切的寒冷。。。。。。
〃不要离开我。。。。。。残月。。。。。。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他顺著玻璃缓缓滑跪在地，虽心如刀绞却也只能束手无策。
记得有人曾说过，在同性的爱情中不会有永远，更不会有天长地久、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所以人们都会尽自己所能去追求理想中的永恒。而如果你够幸运得到了的话！那么请你一定要珍惜所有。。。。。。
当时他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因为他从不相信什么爱情！
爱情对他来说不啻于天方夜谭的故事，所以就更别说什么永远、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忠贞不渝了！
如今他终于学会了爱人，可是就在他决定与心爱之人携手永恒的时候，残月却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曾经的不屑。。。。。。
傲天静静地站在大哥身后，默默地望著大哥那苍凉的背影。
除了他，再不会有人知道，其实在大哥那满是伤痕的心底，究竟隐藏著多少无处倾吐的心痛。
残月醒了！而且还是在离开特护病房的第二天就醒了。
全身缠满绷带、且无法移动分毫的他默默地承受著仿佛被火车碾过般疼痛不堪的身体。
那种就连微微动一下手指、或者深吸口气都会让他浑身麻痹的痛楚，就好像让他躺在了针毡上一般苦不堪言。疼痛无时无刻的煎熬著他的心神，那种好似置身火海却又如坠冰窖的感觉互相交替，摧残著他仅剩的理智。
好痛啊。。。。。。
可他却暗暗紧咬牙关，将所有痛呼通通吞进肚子里去。
有时候他在想，为什么老天不让他就这样昏迷下去？至少那样他可以不用再继续感觉这些可以将他逼疯的痛苦。
按理说残月醒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擎天，可是现在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忧郁、沈默、甚至是悲伤！
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擎天昂首仰望著浩瀚的夜空，心里却忍不住怒吼：老天啊！你到底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让我绝望！给了我爱情，却让爱灭亡？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甘心呢？！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擎天迅速掩下眸中的伤痛，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自己悲伤的心情，他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现在无助的样子，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内心的痛苦。
〃哥。。。。。。天台风大，还是回去吧。。。。。。〃瞥见大哥极力要想掩饰的悲伤，傲天心中一阵疼痛。
〃他睡了？〃他轻问，可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既悲伤又落寞。
〃是啊，刚刚晴空大哥说他已经睡了。〃他和大哥拥有相同的容貌，所以冷残月看到他的时候情绪也一样很激动。
〃哥！你别想那么多了，也许他会想起来的。〃傲天苦涩地望著大哥悲伤的神情，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
〃是啊。。。。。。〃擎天望著夜空淡淡地笑了，可眼中储满的泪水却忍不住在这一刻悄悄滑落。
也许，他会想起来？难道。。。。。。真的只是也许吗？！
他忘不了当他听到残月醒来的消息时那兴奋鼓舞的心情，也忘不了第一眼看到醒来的残月时，他眼中那熊熊燃烧著的杀意，更忘不了医生那好似青天霹雳般的诊断结果！
医生说残月失去了记忆！按照医学的角度分析，就是残月脑中残留的淤血压迫了某根脑记忆的神经，所以他忘记了有关他和擎天所发生的一切，却仍旧清楚地记得雷擎天是他接下的任务！
呵呵──
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他现在所经历的更加荒诞？！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现在的痛苦？！
他深爱的人再次醒来的时候非但不记得他到底是谁，反而还时时刻刻地都惦记著要杀了他。。。。。。
虽然现在残月还没有办法把想像变为现实，可他那双喷著怒火的眼睛！那狠唳中带著杀气的眼神，让擎天每见一次便更加心痛一分，每心痛一分，也就更加绝望一分！
想当初，他以为神终于听到了自己深情的呼唤才会将残月还给他，可如今看来，老天不过是在变著法地玩弄他！
泪水凝聚在带著癫狂笑意的眼中，那可比天上星子般漆亮的眸中如今闪动的却只有黯然的凄凉与落寞的悲伤。
傲天无奈地将头转向一旁，那撕心裂肺的苦、催心挖肝的痛，他此刻正在跟大哥一起感同身受著。
〃哥。。。。。。〃傲天冲上前拥紧擎天痛苦地低吼：〃你这样。。。。。。我好怕！〃
擎天闻言收回凝望夜空的目光，〃傻瓜，哥没事！〃他强打起精神，缓缓一笑。
远远地站在病房门口，看著全身缠满纱布与石膏的残月，擎天心中五味陈杂。
他真的不晓得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次看向残月那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凛冽目光！那几乎冻彻他心肺的冷然目光，让他总是有种下一刻便会在这目光下的错觉。他真的好想告诉残月，他们的过往，可他却每每在残月那冰冷如刀的目光下选择继续沈默。
他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残月而变得疯狂！
不知道当自己疯狂的时候，他和残月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是两败俱伤的痛楚还是玉石俱焚的忧伤？他不敢想像。。。。。。！
站了许久之后，当他非常确定残月已经睡著了的时候，他才敢慢慢地靠近残月身旁。
多少天了，他只能在确定残月睡著以后才敢如此接近他。。。。。。
缓缓摸上残月被纱布裹住的脸庞，看著他因呼吸带动了肋骨的伤而紧蹙的眉头。。。。。。
胸口柔情泛滥，一波强过一波的爱意不加掩饰地浮现在擎天忧郁的眼中。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两人相处的模式，却从不曾想过失去了记忆的残月竟是如此地冷若冰霜。
这种痛苦他还要承受多久？又能够承受多久？当他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绝望的尽头，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抬手擦去眼中溢出的泪水，他知道那是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碰的地方。
该怎么做才能让残月记起他是谁？该怎样做才能唤醒残月尚在沈睡的记忆呢？！
望著来不及拭去的泪水滴落在残月没有被绷带裹住的脸庞上，擎天想也不想地低下头轻轻吻去那透明的水渍，任凭奇％^书*（网！&*收集整理口中泛滥著难言的苦涩。
日子在擎天的痛苦中一天一天艰难地过著，残月的身体也因为医生悉心地照料而逐渐康复起来。
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