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苍狼》第5章


“是。”阿忽利恭谨地道。
“说吧!”
阿忽利顿了顿,“是这样的……我们都认为将军不该把她留在身边。”他有点疑畏地观了格日勒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这才敢继续再说:“她是辽国人,又是鬼面军的头儿,留她已是后患,更何况将军你还把她留在自己炕上,这……”
阿忽利忠心为主,当然不希望主子因女人而误了大事,甚至是性命。
“阿忽利,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不会杀她的。”他断然地说。
“将军……”阿忽利心急如焚地想再劝说。
格日勒抬手阻止了他,“我有我的想法。”
“阿忽利愚蠢,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冒这种险?”他粗眉一拧,继续谏言,“虽说她是个绝色美女,但毕竟身份特殊,再说以将军的条件,还怕没有比她更……”
“够了。”他猛然打断了阿忽利,意味深长地道:“天下美女何只万千,但记篆…有些女人是无可取代的。”
阿忽利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什么话都放不祝“将军,她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为什么你……”
“你听过冷儿这个名字吗?”他突然截断他的话问道。
阿忽利暗忖片刻,“嗯……”他有点犹豫,似乎生怕说错了什么,“听说她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十几年前遭辽军强行掳走。”
其实阿忽利听到的还不只这样,据说他左眉的那一道伤痕,就是当初与辽军抵抗时所留下的;当年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虽然骑射俱优,武学造诣却还平平。
当时他因为伤重不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过门的妻子被霸道的辽军带走;之后,他潜心习武,不曾再娶。
“她……”格日勒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她和冷儿很像。”
阿忽利一震,“什……什么?”原来他不杀她是因为她和他未过门的妻子样貌神似。
如此一来,他也不难理解他为何将那女人留在身边了;只是……即使样子相似,毕竟还是全然不同的两个女人啊!这……“我了解将军的心情,但她终究不是当年的冷儿姑娘,我怕……”
“我会小心。”格日勒明白他的忧虑何在,他也知道有那样的顾虑实是难免。
“将军……”
“阿忽利,”他打断了阿忽利,“再让我观察她一些时日,若她真有异心,我会亲手杀了她。”
阿忽利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第三章
第二天晚上,假冒店少东的阿普左亲自为格日勒及安苏送来了消夜。
“不知道小店准备的东西合不合苍狼将军的胃口?”阿普左极尽殷勤地问。
格日勒淡淡地说道:“我对吃的不挑剔。”说着,他示意要阿普左把饭菜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阿普左恭敬地向他一欠身,服侍周到地替两人将碗筷摆好。绕到安苏身边时,他向她使了个眼色,唇片掀阖了三两下。
“苍狼将军请慢用。”话落,他转身便退出了客房。
安苏望着桌上的佳肴美食,神情显得有点沉郁。
别吃!这是刚才阿普左的唇语。
阿普左叫她别吃,那也就是说这些饭菜下了毒;虽然她不知道阿普左下的是什么毒,但可想而知,绝对是足以取格日勒性命的剧毒。
“吃吧!”格日勒睇着她,径自夹了一口向往嘴里送。
看见他津津有味地嚼着肉,安苏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刺戳着般的痛。
不,她不是想取他性命吗?怎么这会儿却舍不得他死呢!?
他是完颜阿骨打的麾下大将,他是大辽的敌人,他是冷血残酷的刽子手,他还是对她无礼侵犯的男人,他……天呀!她居然想阻止他吃那些东西……“你不吃?”他抬眼望着她,眼底有一种莫名的温柔。
“我……我不饿……”她摇头。
“噢。”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点也没疑心她眼底的挣扎。
见他全无戒心地吃着,她数度想出言制止,但她不能那么做,因为她一旦说出口,必定会连累阿普左及旧将军府的那些老仆们。
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地前来营救她,她又怎能辜负他们的心意,甚至害了他们呢?
喔,安苏,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你是谁!她在心里吶喊着。
就在她内心交战的同时,格日勒的脸上出现了惊疑的神情,“这……”他搁下酒盅,眉心处急遽地冒出冷汗。
他喉头烧灼,胸口如针扎、如虫啮地万般难受,不一会儿,一股痛麻迅速地扩散至他的身体……“有毒?”他难以置信。
突然,门板砰地一声被踹开。
即使中毒,他仍本能地拉住安苏往床边退去。
抓起挂在床边的刀,他强忍着那要人命的麻痛感及乏力感。
“格日勒!”阿普左和数名壮了齐冲入房内,恶狠狠地瞪着他,“今天就是你的死忌,纳命来!”话落,他挥刀直取格日勒的咽喉。
格日勒推开安苏,力搏阿普左及他的同伴们。尽管身中剧毒,他仍勇猛无比,直让阿普左他们占不了半点便宜。但一番缠战后,他开始有点力不从心,因为毒性在他不断的大动作后扩散更快,转瞬便侵袭了他的四肢百海他冷汗直冒,唇角也涌现暗红色的鲜血。在数人围攻下,他的身上多了几处刀伤。
“小姐,快走!”头昏眼花之际,他听见有人叫喊着。
他直觉地往安苏望去,只见她一脸忧急,眼中有几丝挣扎的情绪。
“别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句话,他该给她一刀的,因为今晚的毒杀阴谋,她也有一份。
安苏露出了痛心犹豫的表情,“格日勒……”
不知怎地,他的一句别走扯住了她合该绝情的心弦。
正当阿普左他们想趁势再欺近时,远远地响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将军!”
阿忽利他们今晚巡营,直到现在才回到客栈。刚到楼下,他们便听见楼上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
“阿普左,快走!”其中一名壮丁拉住阿普左,“苍狼军回来了!”
格日勒勉强地凝神一看,觑见了那个安苏提过的男人。
他阴鸷的眼神不因中毒而削弱半分,反而还更阴森、更惊猛、更骇人。
“阿普左……”他恨恨地念着他的名字。
“小姐,走啊!”阿普左见安苏还呆愕地站在一旁,急忙冲过去拉住她。
格日勒想驱前阻止,无奈中毒太深,寸步难行。
“安苏!”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出她的名字,然后便不支倒地。
见他仆倒在地,安苏的心猛地一跳。“格……”她差点就叫出他的名字,但她忍住了。
“走!”阿普左的同伙冲出客房,迅速地往后门逃逸。
“小姐,快呀!”阿普左强行拉着安苏往房门移动,而她却不断犹豫地回头望着。
见格日勒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她的心揪得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就在跨过门槛之际,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毅然决然地挣出了阿普左的掌握。
“快走!”她向他喝令着。
阿普左陡然瞪大了眼,“小姐!?”
这时,阿忽利一行人已从另一边赶上来。
“拿下他。”阿忽利一声令下,几名苍狼军便冲向前去。
阿普左见情势危急,只好放弃了安苏。他纵身一跃,落在一楼,然后迅速地起身逃离。
安苏见阿普左安全脱困,立刻快步冲回房里。
“格日勒……”她扶起他沉沉的身子,一脸忧急地望着他。
印堂发黑、全身盗汗、手脚麻痹、血色暗黑……是七叶百步毒!?
阿忽利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安苏。“给我离将军远一点!”他盛怒而警戒地瞪着她,“红颜祸水!”
“他中了毒,我能解。”安苏沉着的说道。
阿忽利直直地注视着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须臾,他一声令下,“把她关起来!”
“是!”一旁的苍狼军一左一右的钳住安苏,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阿忽利突然大步向前,一手拎起了安苏的领口,“把解毒的方子写给我!”
安苏冷冷地睇着他,“你不怕我下毒害他?”刚才那么凶巴巴的,现在还不是得回过头来求她。
“如果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你陪葬!”阿忽利恨恨地甩了她一耳光。
安苏转过被打偏的脸,高傲的眉梢一挑,“替我准备笔墨。”
※※※
黄沙漫天扬起,马声哒哒,格日勒一人单骑|奇+_+书*_*网|地在沙暴中行走。
突然,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他定睛细看,却始终觑不清那是谁。
他轻踢马腹追赶上前,而那身影竟若隐若现,十分飘忽。
蓦地,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冷儿?”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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