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客居》第3章


“不会……我们……的后院……”不是我胆小,是真的非常吓人。
“我出去看看。”客路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厉害,不愧是江湖人,什么风浪没见过?
“等等,我也去。”看他走了,我急忙跟上。我才不要一个人留下呢!
外面的雨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而且还伴着电闪雷鸣。真是的,怎么,坏事都约好时间一齐来的吗?
“在那里。”客路打着伞,走了过去。
我跟得很近,因为真的,实在,非常让人毛骨悚然……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的鲜血即使在黑夜里也一样明显,而且触目惊心。
“死了吗?”我吞吞口水,怯怯道。
客路蹲下身子,检视了一下,“没有。”他重新站起来,“要救他吗?”
干嘛问我?但我立刻明白过来。我才是“醉客居”的主人。
客路看着我,等着答案。我知道,地上的人八成也是个江湖人,他身上的血说不定牵连着人命。我不想惹这个麻烦。我想,客路大概也不会想要和这种事扯上关系,他只想平平凡凡地生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三天两头遇上这种事。拜托,这一条街上那么多户人家,何苦非要挑中“醉客居”?那么多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决定了,我决定了,我一定要买柚子叶驱邪!一定要!……
经过矛盾的思想斗争,我不得不向自己屈服。
“先扶他进去吧。”唉,善良又不能当饭吃?我怎么就那么善良咧?……
……
“温大夫,怎么样?”我轻声询问。
“身上有几处刀伤,但都不致命。还有就是内伤,不过也不严重。最后是他的头……”温文皱着眉。
“头怎么了?”拜托,我的头才有事。头大啊!
“应该是被人击中后脑,可能要昏迷几日,醒后的神志可能也会有些影响。”
“哦。”我反正听得稀里糊涂,不过装懂是一种礼貌啊!
“我说小汀,这人是谁啊?”温文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问道。
“我也想知道啊。”我无奈道。
温文摇摇头,“小汀,我看这个人来历不明,你可要小心啊。”
“嗯。”废话,我不知道吗?!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你明天到‘回春堂’来,我给你配药。”温文笑着,“他应该没事了。我走了。”
“谢谢你,温大夫。”我送他到楼下。
“不客气。他不是一般人,你还是防着点吧。”温文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雨中。
我的头又疼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你没事吧?”客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我转身,笑了一下。
客路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确认。“对了,这是那人身上的东西。”他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放到他房里吧。”他房里,我房里才对!为什么我每次都要牺牲自己的房间?
“你不看吗?”
“他又没让我看。”我在桌边坐下,趴在了桌上。
客路不再说什么。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睡吧。”我有气无力道。坐着睡真的很痛苦唉。
“你睡我的床吧。我在这儿就行了。”
嘿,他倒蛮体贴的嘛。“不用了。”我笑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没关系。”客路也坐了下来。
我一瞬间真的没什么想法了。“那么,我看我们还是都坐着好了。”我笑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话了……太久了……
客路没有反对。
那一晚,我们就这样坐着。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对我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了。有一个人陪在身边,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好的雨夜……
……
“听说了吗?前几天有二十几个人死在东头的小巷子里呢!”
“官府不是在查吗?”
“可不是。但好像是江湖上的帮派械斗,官府不想插手这件事。”
“呦,那可是二十几条人命啊!”
“……”
……
距上次的事已有四天了,但街头巷尾的关注程度却有增无减,毕竟,对于我们这个无名小镇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大事。不过……唉,算了。官府不再追究这件事,(奇*书*网*。*整*理*提*供)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我尽量若无其事地拎着菜走回“醉客居”,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真背!还是等那人醒来,叫他马上离开好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还只是个十五、六的小孩子而已,他真的会和那二十几条人命有关吗?
客路见我回来,立刻走了上来。“他醒了。”他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你上去看看他吧。”
天,我爱你!真是天从人愿啊!
“好,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开心地上了楼梯。
“你醒啦,小兄弟。”我走了进去。
他已下了床,听到我进来,他转过头,茫然地看着我。
唉?这年头,水质土质没出什么问题吧?怎么我最近遇到的男生都长得特别“品种优良”呢?
“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不好好躺着?”我走过去,笑道。
你最好别躺下,立刻消失。
“这是哪儿?”他开口问我。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呐!我还从来不知道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以有那么好的声音。
“这里是‘醉客居’,一家酒馆。”我笑道。
“酒馆?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又是谁?”也许是说得太急,他突然咳了起来。
“你别着急。”我上去扶他坐下,“要保重身体啊。我不会伤害你的。”真是的,我长得像坏人吗?
“我……”他突然用手捂着头。
“你怎么了?”
“头……好痛……”
“没事,没事,大夫说你伤了后脑,但没有大碍的。”我扶他到床上躺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大夫来。”
“等等……”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他显然痛得厉害,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轻颤着。
“你别乱动,乖乖躺下,要不然痛得更厉害。”我把他按到床上,“听话!”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他姐姐一样,我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他看了看我,终于松开了手,顺从地躺下。
我在床沿坐下,替他盖好被子,“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
“你家住哪儿?我去通知你的父母。”我尽量温柔道。
他愣了一下,沉重地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朋友吗?”没有家?我怎么就又遇上怪人了?
他依然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朋友?老天,你考验我吗?
“别问了!”他突然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激动。”我说错什么了吗?
“好痛……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抖得厉害。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想让他镇静下来。
“我……我……什么都……我想不起来……”
我竟鬼使神差地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激动。身体要紧。”我本能地安慰着。
他渐渐安静下来,但身体依然轻颤着。
“没事的。”我轻拍着他,“没事的……”
……
“你……这种病叫‘失忆症’,患者通常会忘记以前的事。不过,依你的情况来看,不会是永久性的,以后应该会慢慢想起来。”温文很诚实地告诉了他实情。“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顺其自然。”
他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无助地看着我。
“大夫都说没事了。”我走过去,“好好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嗯。”他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送温文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你打算怎么办?留他在这儿?”温文笑道。
“还有别的选择吗?”真是的,我怎么就这么善良啊?
“他没事了吧?”客路见我们下楼,询问道。
“嗯。”我点点头。
“说起来,他好像特别听你的话噢。”温文狡黠地笑笑。
拜托,他比我小哎!
“他是只见过我,所以对我比较安心罢了。”我笑着。
“是嘛。看来我多想了。小鸡从蛋里出来若第一眼看到的是鸭,恐怕也会叫鸭‘妈妈’吧。”温文又笑。
什么?这是什么比喻啊?!
“不打扰了,告辞。”温文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立刻闪得没影。
“真是的。什么‘鸭妈妈’啊?”我嘟哝着。我忿然转头,却发现客路低着头,轻轻笑着。
“你笑我?”什么?也不想想是谁好心收留你的!可恶!没良心!
客路立刻敛起笑容。“呃……我去做事了。”他转身便走。
“喂。”被他们气死了!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啊。客路好像比以前开朗了,至少他眼中的烦恼少了许多。“鸭妈妈”就“鸭妈妈”吧!就当是做好事。唉,我怎么就这么善良呢?我这个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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