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第15章


提起家中那些宝贝妹妹,春织的脸瞬间发光,虽然冬舞老是抱怨她们没用,只会花钱,但她还是很爱她。
“你似乎很想念她们。”虽然他不认识她那些妹妹,不过可以想像她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嗯。”她兴奋地点头。“她们一天到晚吵架,我只好一天到晚劝架,虽然每一次都说到口乾舌燥,还是没有人要听。”
她微笑,而他了解。她这凡事说好的个性多半是这样来的,除了生性温柔之外,後天的训练也功不可没。
“难道,你从来不怨恨你的环境?”虽然大略了解她个性形成的原因,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何她能甘之如饴。
“没必要怨恨呀。”春织觉得他的说法好怪。“每个人生来都有他不同的宿命,上天会给你这样的环境是因为你禁得起。就拿我自己来说好了,刚开始我也很讨厌织布的,可是没多久我便发现,与其带著讨厌的心情去做每天必做的事,不如试著去喜欢它、热爱它,如此一来,心情自然会变得不同。”
换句话说,如果能把不得不负的责任转换成对它的热爱,那麽,再烦杂、再讨厌的事,也能在弹指间解决。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他却花了二十几年才弄懂。
面对春织带笑的面容,靖轩记忆中那些苦难的日子似乎也在她的笑容中快速流转,变成一格格模糊的画面。那个咬著牙,埋头练功、低声诅咒的少年真的是自己吗?那个额冒青筋,手持利剑,一剑插入深厚的墙壁,警告两方不准吭声的狂妄青年,真的就是今日的靖轩吗?
她说的对,上天会给你这样环境是因为你禁得起,他因为禁得起自小到大的磨练,所以才会坐上靖家堡堡主的位置,管一些他不想管的事。
这一刻,他想狂笑,这麽简单的道理他却得靠一个感觉迟钝,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女子来点醒他。如果,他就这麽抱住她,吻上她的唇,她蛰伏的感觉可不可能也会被点醒?
他没有把握,但值得尝试。
“现在,我要对你做一件你没经历过的事,你要诚实的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好吗?”既下决定,靖轩马上付诸行动,先礼後兵地警告春织。
“好。”虽吓了一跳,春织还是习惯性的点头,瞠大著一双秀眼看著他的身影倏然压近。
她突然觉得不能呼吸,整个人变得好渺小。这是怎麽回事,她感染风寒了吗?
春织不解,她不能理解自己的心跳为何突然增快,不能理解他的头为何突然垂下来,更无法理解他一双强劲的大手,为何扶住她的肩将她慢慢拉近。
她正想问他,可他的唇突然压下来,在她困惑的嗓音未能呼出之前,即俘虏了她所有呼吸。
这是怎麽回事,他在干麽?
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拥抱,整张樱唇都被他吞噬,春织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胸口涌上千万种感觉,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浑身突发的燥热,也不晓得该如何应付狂卷的舌浪,若要确切的形容她的感觉,她又说不上来,只好呆愣著一张脸,随他愈趋加深的吮吻把嘴张大。
受到鼓励的靖轩还以为她的感觉和他相同,遂把吻加深,等他停止亲吻,他的呼吸已经紊乱到无法自已。
他松开拥抱,热烈地看著她,他的眼神是如此兴奋,双眸像聚集了全天下的星光般灿烂耀眼,可春织一点也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麽。
“你还喜欢吗?”
她听见他低沈的声音这麽问她,脸上挂著孩子般渴望的表情。
春织困惑地张著樱唇,听不懂他的问话。
“你不喜欢?”见她毫无反应,靖轩的脸倏地沈下来,灿烂的表情不再。
“喜欢什麽?”她实在不晓得他在问些什麽,只好明说。
“喜欢我的吻呀。”他的表情渐渐阴沈,眼神开始黯淡,口气自然也不甚愉快。
原来,他刚刚的举动就叫吻。好奇怪哦,他为什麽吻她?
“你喜欢我的吻吗?”在她迟疑的眼神下,靖轩的口气渐渐变得不耐。
她喜欢他的吻吗?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胸口那股燥热和不正常的心跳也叫喜欢的话,那每当他用不耐的口气跟她说话,她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又该如何解释?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吻?”靖轩的耐心全失,口气阴寒之至qi书+奇书…齐书,大有她再不开口说话就掐死她之意。
“我……我没感觉。”不晓得如何解释胸口那股闷热的感觉,春织索性胡乱瞎扯,殊不知她正击痛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她没感觉。
靖轩愣愣地看著她,不晓得该如何消化这突来的打击。他可以接受她说不喜欢,甚至愿意挨上一巴掌骂他是登徒子,可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她没感觉,很好,她没感觉。
过度的打击使得靖轩的脑子空白成一片,只想撕烂某种东西泄恨,他无意识地巡视房内一周,恰巧在地板上看见他最恨的织谱。
他为她花大把银子,像个傻子一样,出动整家子的仆人帮她把这些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织布机搬回家,而她竟然毫无感觉,一点感动也没有?!
震怒中,他拾起织谱,打算将它撕得稀巴烂,却教一个强劲的力道给抢了过去。
“不能撕!”这是老人托付的织谱。“你不能随便撕我的东西。”春织强硬地说道,和平日的温驯完全不同的表现惹得靖轩更加震怒,更不能原谅她。
他深深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当场剁了她,全身上下的青筋没有一处不站出来报到。“该死的!”
然後他大脚一踢,踹倒放置在旁的整捆纱线,随即转身掉头离去。
春织将织谱紧紧握在胸口,凝睇著他远去的背影,隐隐约约感到——她好像伤害了他?
第六章
她是伤了他。
整个靖家堡的人都知道她伤害了他,只有春织自己不知道。
高坐在靖家堡的大厅,靖齐和靖伟互看了一眼,各自哀伤。他们就不懂,为何明明都已经冷风飕飕、阴风阵阵了,春织还能继续唱她的歌、玩她的织布机,难道她看不出来靖家堡已经快著火了吗?
“二哥,你想想办法吧!再不阻止大哥就要出人命了。”靖伟极为担心地探头看向练功夫的广场,为那些可怜的子弟兵哀悼。
“我也晓得呀,但我有什麽办法可想?”靖齐也十分同情那些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倒楣鬼,烈日之下还得接连著操练,可怜哪。
“可我们再想不出个法子来,往後就没人敢将子弟送来靖家堡受训了。”代人训练子弟也是靖家堡的财源之一,万一要是传出不好的声誉,日後这条生计可就断了。
“别吵嘛,让我想想看……”
老实说,靖齐的头很痛,靖家堡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摇,靠的就是名声。如今他大哥因自身的情绪不佳,发泄不了挫折转而虐待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江湖新兵,若是这些子弟兵忍受不了严苛的对待,回去告上一状,那麽靖家堡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可是,自从他大哥当日在西厢房受挫之後,他又拒绝跟任何人说话,这可怎麽办才好呢?!
“有了!”靖齐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心生一计。
“二哥,你想到什麽好法子了?”靖伟跟著靖齐的用力一喊跳了起来,抓住靖齐的衣袖问。
“大哥不跟人说话,我们就逼他说话。”他们刻意避不见面,他就想办法让他们见面。
“怎麽逼?”靖伟很好奇二哥那颗脑袋又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他大哥避著春织已经很久了,恐怕不好下手哪。
“附耳过来。”靖齐抓住靖伟的耳朵将他拉近,两个大男人吱吱喳喳了一番,只见靖伟不断地点头。
“好、好,真是个好主意。”靖伟点头如捣蒜,靖齐一脸贼笑,两人就这麽说定……
※※※
两天後,一个微风轻暖的清晨,天际刚露出曙光,春织和靖轩的门缝里各塞进一张纸条,约定吃过早饭後花园见。两人都对著纸条发愣,各有不同的反应。春织是眨眨眼睛,看向门板,著实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开门寻找送纸条的人,无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靖轩同样也是呆愣,只不过他的反应中多了那麽一点期待,少了一点生气。
这个婆娘终於也知道不对,前来认错了。
轻握住手上的短笺,靖轩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心跳无法克制地加快。他轻轻咳了一下,稍稍控制自已过於兴奋的情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晃至後花园。
春织也在同一时间来到後花园,只不过她聪明了点,真的吃过早饭才来,不像靖轩傻傻地空著肚子,还得装出一副吃得很饱的模样。
两人就在花丛间见了面,隔著一段距离停下脚步互相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