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文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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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终于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我原来想要回到的地方;因为,既然事情现在 我已经认识了,真正来说,我们只是通过我们心里的理智功能,而不是通过想象, 也不是通过感官来领会物体,而且我们不是由于看见了它,或者我们摸到了它才认 识它,而只是由于我们用思维领会它,那么显然我认识了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比我的 精神更容易认识的东西了。可是,因为几乎不可能这么快就破除一个旧见解;那么 ,我最好在这里暂时打住,以便经过这么长的沉思,我把这一个新的认识深深地印 到我的记忆里去。
第三个沉思论上帝及其存在现在我要闭上眼睛,堵上耳朵,脱离开我的一切感官,我甚至要把一切物体性 的东西的影像都从我的思维里排除出去,或者至少(因为那是不大可能的)我要把它 们看作是假的。这样一来,由于我仅仅和我自己打交道,仅仅考虑我的内部,我要 试着一点点地进一步认识我自己,对我自己进一步亲热起来。我是一个在思维的东 西,这就是说,我是一个在怀疑、在肯定、在否定,知道的很少,不知道的很多, 在爱、在恨、在愿意、在不愿意、也在想象、在感觉的东西。因为,就像我刚才说 过的那样,即使我所感觉和想象的东西也许决不是在我以外,在它们自己以内的, 然而我确实知道我称之为感觉和想象的这种思维方式,就其仅仅是思维方式来说, 一定是存在和出现在我心里的。而且我刚才说得虽然不多,可是我认为已经把我真 正知道的东西,或至少是我直到现在觉得我知道了的东西,全部都说出来了。
现在我要更准确地考虑一下是否在我心里也许就没有我还没有感觉的其他认识 。我确实知道了我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但是我不是因此也就知道了我需要具备什 么,才能使我确实知道什么事情吗?在这个初步地认识里,只有我认识的一个清楚 、明白的知觉。老实说,假如万一我认识得如此清楚、分明的东西竟是假的,那么 这个知觉就不足以使我确实知道它是真的。从而我觉得我已经能够把“凡是我们领 会得十分清楚、十分分明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这一条定为总则。
虽然如此,我以前当作非常可靠、非常明显而接受和承认下来的东西,后来我 又都认为是可疑的、不可靠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呢?是地、天、星辰以及凡是我通 过我的感官所感到的其他东西。可是,我在这些东西里边曾领会得清楚、明白的是 什么呢?当然不是别的,无非是那些东西在我心里呈现的观念或思维,并且就是现 在我还不否认这些观念是在我心里。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我曾经确实知道的, 并且由于习惯的原因使我相信它,我曾经以为看得非常清楚,虽然实际上我并没有 看出它,即有些东西在我以外,这些观念就是从那里发生的,并且和那些东西一模 一样。我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弄错了;或者,假如说我也许是按照事实真相判断的, 那也决不是对我的判断的真实性的原因有什么认识。
可是当我考虑有关算学和几何学某种十分简单、十分容易的东西,比如三加二 等于五,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事情的时候,我不是至少把它们领会得清清楚楚,确 实知道它们是真的吗?当然,假如从那以后,我认为可以对这些东西怀疑的话,那 一定不是由于别的理由,而只是因我心里产生这样一种想法:即也许是一个什么上 帝,他给了我这样的本性,让我甚至在我觉得是最明显的一些东西上弄错。但是每 当上述关于一个上帝的至高无上的能力的这种见解出现在我的思维里时,我都不得 不承认,如果他愿意,他就很容易使我甚至在我相信认识得非常清楚的东西上弄错 。可是反过来,每当我转向我以为领会得十分清楚的东西上的时候,我是如此地被 这些东西说服,以致我自己不由得说出这样的话:他能怎么骗我就怎么骗我吧,只 要我想我是什么东西,他就决不能使我什么都不是;或者既然现在我存在这件事是 真的,他就决不能使我从来或者有那么一天没有存在过;他也决不能使三加二之和 多于五或少于五,或者在我看得很清楚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上不能像我所领会的那个 样子。
并且,既然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有个什么上帝是骗子,既然我还对证明有一个 上帝的那些理由进行过考虑,因此仅仅建筑在这个见解之上的怀疑理所当然是非常 轻率的,并且是(姑且这么说)形而上学的。可是,为了排除这个理由,我应该在一 旦机会来到的时候,检查一下是否有一个上帝;而一旦我找到了有一个上帝,我也 应检查一下他是否是骗子。因为如果不认识这两个事实真相,我就看不出我能够把 任何一件事情当作是可靠的。而为了我能够有机会去做这种检查而不致中断我给我 自己提出来的沉思次序,即从在我心里首先找到的概念一步步地推论到后来可能在 我心里找到的概念,我就必须在这里把我的全部思维分为几类,必须考虑在哪些类 里真正有真理或有错误。
在我的各类思维之中,有些是事物的影像。只有这样一些思维才真正适合观念 这一名称:比如我想起一个人,或者一个怪物,或者天,或者一个天使,或者上帝 本身。除此而外,另外一些思维有另外的形式,比如我想要,我害怕,我肯定,我 否定;我虽然把某种东西领会为我精神的行动的主体,但是我也用这个行动把某些 东西加到我对于这个东西所具有的观念上;属于这一类思维的有些叫做意志或情感 ,另外一些叫做判断。
至于观念,如果只就其本身而不把它们牵涉到别的东西上去,真正说来,它们 不能是假的;因为不管我想象一只山羊或一个怪物,在我想象上同样都是真实的。 也不要害怕在情感或意志里边会有假的,即使我可以希望一些坏事情,或者甚至这 些事情永远不存在,但是不能因此就说我对这些事情的希望不是真的。
这样,就只剩下判断了。在判断里我应该小心谨慎以免弄错。而在判断里可能 出现的重要的和最平常的错误在于我把在我心里的观念判断为和在我以外的一些东 西一样或相似;因为,如果我把观念仅仅看成是我的思维的某些方式或方法,不想 把它们牵涉到别的什么外界东西上去,它们当然就不会使我有弄错的机会。在这些 观念里边,我认为有些是与我俱生的;有些是外来的,来自外界的;有些是由我自 己做成的和捏造的。因为,我有领会一般称之为一个东西,或一个真理,或一个思 想的功能,我觉得这种功能不是外来的,而是出自我的本性的;但是,如果我现在 听见了什么声音,看见了太阳,感觉到了热,那么一直到这时候我判断这些感觉都 是从存在于我以外的什么东西发出的。最后,我觉得人鱼,鹫马以及诸如此类的其 他一切怪物都是一些虚构和由我的精神凭空捏造出来的。可是也许我可以相信所有 这些观念都是属于我称之为外来的、来自我以外的这些观念,或者它们都是与我俱 生的,或者它们都是由我做成的;因为我还没有清楚地发现它们的真正来源。我现 在要做的主要事情是,在有关我觉得来自我以外的什么对象的那些观念,看看有哪 些理由使我不得不相信它们是和这些对象一样的。
第一个理由是:我觉得这是自然告诉我的;第二个理由是:我自己体会到这些 观念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因为它们经常不由自主而呈现给我,就像现在,不 管我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感觉到了热,而由于这个原因就使我相信热这种感 觉或这种观念是由于一种不同于我的东西,即由于我旁边火炉的热产生给我的。除 了判断这个外来东西不是把什么别的,而是把它的影像送出来印到我心里以外,我 看不出有什么我认为更合理的了。
现在我必须看一看这些理由是否过硬,是否有足够的说服力。当我说我觉得这 是自然告诉我的,我用自然这一词所指的仅仅是某一种倾向,这种倾向使我相信这 个事情,而不是一种自然的光明使我认识这个事情是真的。这二者之间有很大的不 同,因为对于自然的光明使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我一点都不能怀疑,就像它 刚才使我看到由于我怀疑这件事,我就能够推论出我存在一样。在辨别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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