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婢》第5章


“鄂敏,丢件衣服让他穿上,省得大清王朝文武官员的脸,全让他丢尽了!”
马铭如获大赦般,急忙穿上鄂敏丢过来的衣服,一干士兵也都穿上衣服,这才齐一跪下请安,“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煜祺森森一哼,“马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四阿哥的旗下门人吧?”
马铭往地上一碰头,方才的威风全不知跑哪儿去了,“是,末将是四阿哥举荐,蒙皇上厚爱,才当了参将。”
“很好!如果是其他阿哥的门人,还难处理些,既是四哥的门人,那就容易多了!”煜祺一拍桌案,“鄂敏,把这不长眼睛的狗奴才拖出去,用雪给我活埋了!”
马铭浑身一软,几乎瘫在地上,可他想到自己也是朝廷命官,煜祺怎么可以说杀就杀?
他勉强打起精神,“王爷,末将自知有错,无可饶恕,可末将犯错,自应照国法军规查办,王爷岂可私自处分?”
煜祺闻言,仰天狂笑起来,“好!好个马铭,好个国法军规,难怪你敢当着我的面糟蹋女人,原来你是抱着这种心思,啊?”
“末将不敢,可那苏碧环本就是县衙通缉的犯人,末将捉了她也没有错!”
煜祺厉声道∶“就算她是县衙通缉的犯人,也轮不到你这个参将去捉;即便你捉了,也应该送交桐城县衙,而不是自己动用私刑。再说,在军营内强奸妇女,是砍头连坐的大罪,马铭,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马铭往地上一碰头,“可末将现在还是参将,王爷私自斩了参将,岂不也是动用私刑?”
煜祺眼中闪过一丝惊人的杀意和冷酷,“你这狗奴才,不给你瞧瞧一点颜色,你是死不暝目!鄂敏!”
鄂敏一欠身,从一名侍卫手上捧过一样东西,跪在地上呈给煜祺。
煜祺接了过来,递到马铭面前说道∶“马铭,你不识得我,总该识得这是什么吧?”
马铭只看了一眼,身子一软,霎时坐倒在地,他怎会不认得?那是皇帝御赐的金牌,可以先斩后奏的。
“鄂敏,将这奴才拖出去活埋了,其余每人责打四十军棍,下次胆敢再违法乱纪,定不轻饶。”
煜祺交代完毕,示意其他人退下,再领着苏碧环来到内帐。煜祺转头对苏碧环说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有什么话说?”
苏碧环仰起头,怔愣地看着他,脸上浮现一抹欣喜与悲凉交织的复杂神情,“你想怎么处置我?”
“你既为恶,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何必问我?”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发配充军吗?但是你舍得我走吗?”
煜祺眼中精光一闪,“你说什么?”
苏碧环微微一笑,伸手解开衣衫,不多时,那教人神魂颠倒,梦寐以求的诱人身躯,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煜祺眼前。
“我知道你要我,只要你不送我走,不送我去充军,不治我罪,我就是你的了!我愿意任你处置,任你摆布。”
“你……”
她跨一步上前,将自己投入煜祺怀中,双手揽着他的颈子,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你是皇子,是亲王,虽不掌管六部,却等同东宫太子号令文武百官,你想免去我的罪,是轻而易举的。爷,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环儿求求你!”
苏碧环哀求着,红润的小嘴主动移到煜祺唇边送了上去,柔柔地吸吮着他饱满的唇。
煜祺没有拒绝,他一张嘴,接受她的吻,并伸手拦腰一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重重地亲吻。啃咬着。
“爷,五爷,别送我走,好不好?让我留在你身边伺候你,找……”
“你真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点头,“我愿意!与其在客栈中送往迎来,过着刀口舔血,有了今天不知明天何在的日子,不如跟着爷开开眼界。只要爷愿意收留环儿,不计较环儿低下卑贱的过去,环儿愿意竭尽所能地伺候爷。”
“真的?”煜祺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真的,环儿虽是女流之辈,却从不说假话。”
“那……我叫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了?”
“嗯!”她点头,再次送上自己的双唇,可这次煜祺避开了。
他用寒冰似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要你去桐城县衙大牢,你愿意去吗?”
“桐城县衙“几个字,如同一桶冰水,当头对着苏碧环泼下,让她整个人都醒了过来,“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煜祺眼睛一眯,鄙夷地看着她,“你是很美,甚至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可你别忘了,你身犯律条,理应接受国法制裁,怎可妄想获免?如果我就此饶了你,怎对得起那些为你所骗的人?如果我就此放过你,又怎对得起刚刚被我活埋的马铭?”
说到这儿,煜祺翩然一转身,冷冰冰地丢下几句话∶“把衣服穿上,我不想让人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瓜葛。”
苏碧环傻愣愣地坐起身,茫然无神地下了桌子,将弃置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捡起来穿上。
待她穿好衣服,就听到煜祺一声喝令,“鄂敏!”
鄂敏像风一样卷了进来,甩了马蹄袖跪下道∶“五爷!”
“将苏碧环戴上手镣脚铐,押往桐城县衙,交给桐城县令处置!”
“喳!”
第三章
阴暗潮湿的桐城县牢里,苏碧环跪在地上,不住颤抖。
只见她披头散发,一身牢服血迹斑斑,脸上、身上布满鞭痕不说,连那纤纤十指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苏碧环,本县再问你一次,你那些打劫客商所得的钱财,到哪儿去了?”
苏碧环喘息着,忍着浑身的伤痛咬牙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店小二和掌柜都说打劫的钱财都由你处理,你居然会说不知道?本县再问你一次,钱到哪儿去了?”
苏碧环仰起头,美丽的脸上写着一丝倔强与傲气,“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县令张锡良不觉怒火大起,问了一整天,他只得到一句不知道,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这教他怎么不心急,又怎么向上面交代?
张锡良一拍桌案。”好个刁妇!我就不相信你的身子是铁打的,更不相信打你不招!来人,上夹棍!”
苏碧环惊恐地瞪着那逐渐逼近的夹棍,“不要,不要……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刑房,苏碧环早耐不住痛,晕死过去。
行刑衙役说道∶“大人,犯妇晕过去了!”
“泼水!再上夹棍,不论用什么方法,今天非得问出银子的下落不可,否则王爷一逼问起来,你我谁都承受不起!”
一桶冷水,对着苏碧环当头泼下,登时将晕死过去的苏碧环冷醒。
“苏碧环,我再问你,那些你打劫所得的银子。到底在哪里?”
苏碧环早疼得三魂去了两魂,七魄散了五魄,哪还说得出话来?她摇头,柔弱的身子瘫在地上根本连坐都坐不住。
张锡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直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女人招供,鞭打?他早试过了,可这女人似乎不怕死,怎么打都没有用;夹棍?刚刚也用了,好像也没用;烙刑?依律,女子是不能用烙刑的,那么……
张锡良眼睛一转,想到一个主意,他走到苏碧环面前,低头好声好气说道∶“苏碧环,其实不是我要故意为难你,而是上意所在,不得不从啊!”
苏碧环勉强睁开眼睛,“上……意?”
“对!你也知道去年夏天韩家堂溃堤,千万灾民流离失所,皇上体恤民心,除了连连派员押粮接济外,还派德亲王视察河工。但是视察何工,修竣河堤,哪个不要银子?当今国库哪有银子?王爷为此伤透脑筋,我身受皇恩,领朝廷奉禄,本当为皇上分忧解劳,所以才会逼着你说出银子的下落,好多少帮王爷一些。”
张锡良直起身子,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连自己都开始得意起来,“瞧你的样子,应该识得王爷吧?听说王爷还为你活埋了徽州的参将马铭。王爷这人向来大公无私,他虽为你埋了马铭,却也把你送交国法处置,为的就是不落人口实。你如果真为王爷着想,就该说出银子的下落,替王爷分扭一些担子,别让人说王爷闲话。如何?银子到底在哪里?”
她一听,心中的诧异无以复加,抖着声音问∶“是王爷要你这么做的?”
张锡良装模作样道∶“可以这么说。”
苏碧环无言了,是煜祺要他这么做的,难怪他会将自己扭送县衙大牢,原来他心底只有国家百姓,并无儿女私情,而她却以为他对自已有意,会法外开恩,所以投怀送抱,妄想借着女性最原始的本钱让他收留自己,她真是大错特错!
一声声比哭还难听的苦笑逸喉而出,“好,我告诉你银子藏在哪里。”
张锡良喜出望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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