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皆海棠》第25章


“不。”徐皆没有发火,他只是攒着眉打断了他:“我这二十七年里,只有对你那次,才是一见钟情。”
“是吗?”沈昀棠强行不让自己被他的话语蛊惑,他不打算给彼此留机会。
“但我只是想告诉你,让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你。”
他说出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地推开他了。
只是他没料到,徐皆没有反应,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忽然,他一口吻住了他,并将他扑倒在床上。
徐皆的吻克制且温柔,游走过他的身体的每一处,最终落在他逐渐昂扬的欲望上。
沈昀棠强作镇定,可看见徐皆专注的眼睛时,他又忍不住动情。
那一刻,他觉得方才那么强硬的自己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
徐皆拥抱温柔他的时候,他吻他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想要和他融到一块儿去。
徐皆没有进入他,估计是怕沈昀棠承受不住吧。
他帮他释放以后就,停止了动作。
但沈昀棠却还是被徐皆****动弹不得,他的意识从高潮的恍惚中逐渐回溯,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正想要挣扎着推开徐皆,却于此时被一颗豆大的水滴砸进了眼眶。
他因条件反射骤然闭眼,眨了又眨,才迫使那滴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滑落到耳边。
他怔了怔,缓缓睁开眼来望见徐皆在微光中翕动的明灭眼眸。
原来那不是什么水滴,而是徐皆的眼泪。
他的眼泪,无声无息、无言无语地落进了沈昀棠的眼眸里。
沈昀棠在那一刻才明白。
原来伤害都是真的。
可我爱你也是真的。
那一夜,徐皆没走,而是抱着沈昀棠睡。
沈昀棠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他的什么玩具狗熊吧,一整夜都从背后死死地搂着不放手。他的脸还埋在他的颈弯里,唇就摩挲在他的锁骨上,弄得他总觉得痒痒的。
“沈昀棠,你睡了吗?”
许久许久,身后人终于试探着问道。
沈昀棠叹了口气,轻声道:“被你这么搂着,我怎么睡得着?”
此语一处,连他自己都惊着了。
七年前,徐皆与他告白的那一夜,他们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我明晚可能就不回来了,后天凌晨的飞机去巴黎。”徐皆又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你真的不和我去吗?”
沈昀棠没说话,他看见徐皆落泪以后,就不忍心再说伤害他的话了。
但他既然说了不去,就当然是不去。
“那你就住在棠园吧。”身后人沉默了须臾,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不管你白天去见谁,晚上都得回棠园住。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回来的时候,也要第一时间见到你。”
真够霸道。
“我的戒指不准摘,更不准接受别人的戒指……你不许再和傅琰睡了……”
都是什么狗屁。
沈昀棠都要翻白眼了,徐皆却在此时一把将他翻了过来。
沈昀棠翻身的时候,徐皆还刻意照料到了他受伤的左肩膀,用手掌帮他轻轻垫着。
“我不再跟别人上床了,你也不可以。”
沈昀棠看着他许久,淡淡地怼了一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床伴那么多,我才只有……”
“闭嘴。”沈昀棠话还没说完,又忽然被徐皆吻住。
那个吻很深,像是要堵住他的嘴巴。沈昀棠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的气息再次吞没了一切。
“反正,就是不可以。”徐皆松开他后,贴着他的额头淡淡道了一句。
他害怕也不愿,从沈昀棠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第20章 
许是这两日沈昀棠实在被徐皆折磨的太累了,他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沈昀棠爬起身来,看见案头放着一串钥匙。除此以外,还有他自己的手机。
钥匙应该是棠园的,徐皆留下了这幢老别墅所有的钥匙,包括他自己的那一副。
沈昀棠望着那钥匙静静发呆了许久,最终他决定只留下了其中一副,而将另一副拿起送去徐皆的房间收好。
他一个人用不了两副钥匙,徐皆这样做根本就像是有意为之。
沈昀棠知道,棠园的一切对于徐皆来说都至关重要,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他人生中不可复制的回忆。
他临走前将这房子里每一扇门的钥匙都交给了沈昀棠,等同于将整个棠园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就是怕沈昀棠趁机跑了,才特别委以重任。
这是沈昀棠了解的徐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蛮不讲理地给予你他想要给予你的一切。
他觉得沈昀棠总不会再寡廉鲜耻地不告而别一次吧,于是,他将所有宝在一次押在了他的身上。
犹如七年前,他轻易就将王冠套在他头上一样。
沈昀棠第一次走进徐老生前的房间,目光自然而然在这间房里四处游荡了一遍。
一应家具皆是古朴敦厚的鸡血檀木,透着沧桑的时代感与厚重感。墙上悬着徐老生前写的几副墨宝,字迹遒劲有力,颇有“颜筋柳骨”的意味。
沈昀棠默默欣赏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也有几年没有正经练过字了。
自从要照料自己与唐晟两个人的生活,他几乎都是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书桌前一本正经地挥毫临帖呢?
他握着钥匙悻悻回首,不经意间瞥见徐老的床头柜,兀自想那倒是个不错的藏物件的地方。
于是,他几乎想也未想便走上前去抽开抽屉,准备将手中的钥匙放进那抽屉去。
古旧的老抽屉,一拉开便四溢檀木独有的清气。沈昀棠将随手将钥匙放了进去,可目光却不禁落在一方静静躺在抽屉中的红笺之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对那隐约露出的几个力透纸背字迹感到眼熟,几乎是本能地拿起来展开。
这一看,他不禁惊了。
“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沈昀棠眼睫轻动,怔怔地望着许久。
他就是再久没摸笔墨纸砚,也记得那上面笔走游龙的不是旁人的字迹。
那是七年前,古桥的老树下,他自己亲手写就,挂在枝头的。
那时,恰是他的人生遭遇巨大变故。他想与过往了断,便以此鼓励自己。
可又是为什么?他许愿的红笺竟被收藏在徐老的抽屉里?
他这样聪明的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原来徐皆一直都没有骗他。
他确实是对他一见钟情,那种情愫并不仅源于短暂回眸的惊鸿一瞥,更源于他付诸纸面的只字片言。
尽管沈昀棠七年前徐皆的“一见钟情”,可他一直都对这件事将信将疑。
听别人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与将真相沉甸甸地捧在手里,那种感觉完全是云泥之别、霄壤之殊。
他不禁回想起,就在昨夜,他还在用这件事去刺痛他。讽刺他。
他跟他说,你这种人对谁都可以一见钟情。
他说他说,让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你。
沈昀棠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那种感觉像是比被徐皆羞辱时还要难受几分。
虽然他伤害过他,但是沈昀棠依然为自己昨晚恶毒的言语而感到内疚与自责。
他回想起昨夜徐皆望着他落泪的样子,想到他的眼泪就那样无声地砸进自己眼眶。
他第一次觉得,七年前他带给徐皆的伤害,似乎并不比七年后徐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要少。
如出一辙的痛苦与愚蠢。
对,愚蠢。
沈昀棠觉得自己真的太蠢了。
他再遇见徐皆后,竟还满怀期待他们之间可以冰释前嫌,他还觉得自己可以焐热他,让他在变回他记忆中的那个徐皆。
那个将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护着的徐皆。
他又当年是多么看轻这一份情啊,才可以去做那样的决断。
七年后的徐皆与七年后的沈昀棠,究竟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在自己最最一厢情愿却又掏心掏肺的付出中,被自己爱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吗?
是徐皆的一见倾心,也是他的后知后觉,才让他们一路至此。
手机铃声突然在隔壁房间里响起,将从沈昀棠从越陷越深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他将红笺归于原位,阖上那扇抽屉。
电话是徐皆打来的。
“醒了吗?”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很沉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沈昀棠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句。
“我让吕梁买了些吃的东西都放在冰箱里,你要是不想出门可以热热吃。”电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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