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落(上)》第17章


她只能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那一片茂密的林木之中。
但随着时间的经过,她迟迟不见他回来的身影,眼看四周比先前看来更暗了一些,更凉了一些,错落的枝叶形成令人发寒的诡谲黑影,隐隐好像还听到几声乌鸦啼叫,朱小小更加忐忑不安,猛搓着自己泛凉的手臂。
他怎么还不回来?!
只要一不小心掉进去,若没人瞧见就必死无疑,旧为根本是找不到人的!
赫总管的话突地一闪而过脑海,朱小小脸色一变。不行!万一他真的跌落到哪个地方……
回头看着那匹陪伴她的马儿,她解开了绑在树上的绳子,“你走吧,我也没把握自己会不会回来,但不管有没有,我一定会有勤敬陪着我,所以,你先走吧,走啊!”
马儿扬了扬头,这才奔驰而去。
回头看着前方那片偶有山风拂过,透了点光线的森林,朱小小深吸了口气,无畏的走了进去,一边喊着,“勤敬——你在哪里?我走进来了,你出个声音啊,勤敬——”
她曾在老家的森林里捡柴火,也曾追过野猪,所以对森林并不陌生,知道自己得做些记号,否则容易迷路,所以,她一边找勤敬,一边撕下裙子的里布绑在较高的树干上,并尽量维持直线行走,让视线较清楚,可是他到底去了哪?怎么都没看到人?
第八章
勤敬小心翼翼的找寻双胞胎未果后,几乎可以确定两个小家伙没有入山,然而就在他要返回找妻子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窸窣声却从左后方草丛里传来,并持续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为了一看究竟,他追了上去,没想到一脚踏进一个颇深的水潭中,他紧急抽身往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力却突地从他身后撞向他,从眼角余光,他看到那是一只奔驰而过的公鹿,但他已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往右前方跌飞过去后,一路翻滚而下,“扑通”一声跌入湖中,感到一个尖锐的东西划过他的胸口,痛得他呻吟一声,感到血在流。
喘着气儿,勤敬逼自己跟下坠的力道搏斗,挣扎着浮出水面后,奋力让自己游到岸边趴着,再咬咬牙,以内力封住身上几个穴道。
这简单的动作这会儿竟用尽他全身气力,想爬上岸却连脚也抬不起来,只能飘在湖边载浮载沉。
他还不想死,他要活下来,可是,每一次呼吸,他就感觉得到血液在流失,而愈来愈沉重的身子也似乎要被拉下湖里去。
不行,他要撑住!不然小小一定会跑进林子里找他,他的妻子,他知道她不会丢下他一人离开的……
但尽管如此,随着时间愈来愈久,勤敬已快陷入昏迷,甚至听不到一个殷殷叫唤的声音已离他愈来愈近。
朱小小快吓坏,也快急死了,这座偶尔才见得到光的鬼森林要找到人真的不容易,她抬头再看了看天空,突然一道阳光射入,照亮了前方的杂草树,她眼睛倏地一亮。那些草有被压过的痕迹!她心儿一喜,急忙跑了过去,却见到令人血液冻结的一幕。
就在勤敬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有一双小手及时拉住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使点力气啊,我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拉不起你这个贝勒啊!”
迷迷糊糊间,勤敬跟着使力,勉强撑开了眼,看到朱小小整个人趴在湖边,小脸儿因为用力而涨得红通通的,撑着他的小手还颤抖着,还来不及感动,“啪”的一声,他竟然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你……你疯了……”
“很好,你醒了,快给我起来!”
他努力的撑起身子,撑起最后一丝理智,待把自己整个撑到岸上后,视线才完全模糊,随即失去意识。
“太好了,你竟然给我昏过去了!”朱小小难以置信的瞪着浑身湿淋淋的男人,他的唇发青、脸发白,最重要的是……“咦?”
一道染红的血水在他已湿透的胸口渲染开来,她想也没想的就去扒他湿衣服,一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汩汩的流着刺眼的鲜血,顿时明白他为何起不来,肯定是摔下去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割到了,这可怎么办?
对了!她俐落的将衣服撕成条状,还得搬动他,才能将他的伤口紧紧以布条绑了起来,待包扎完时,已是力气用尽的倒坐在地上。
现在应该要去求救,可是……
抬头看着天空,不行,再过一会儿只怕天就要黑了,她一定得趁天黑前带他离开这座林子,否则在这个地方过夜,他不是冻死就是流血过多而亡。
主意底定,朱小小将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让他趴在她小小的后背上,咬着牙,开始拖他走。七岁时,她曾经以这种方式将重她许多,也大她许多的一头山猪给拖回家里,没想到现在她十五岁,竟是用这种方式扛自己的丈夫回家。
天色渐黑,时睡时醒的勤敬讶异于她小小的身体所蕴藏的力量及温暖。
他觉得很冷,但她的背好温暖,这小小人儿,到底还有多少惊奇等着他发掘?
朱小小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几个时辰,数不清因软脚而跌倒了几次,只知道要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当她看到在静寂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勤王府灯笼时,再也撑不住的双脚跪下,整个人趴倒在地,而她身上的男人也重重压向她。
她的意识也远了,口中仍呢喃着,“快、快……救他!”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几个仓卒的脚步声奔向他们。
动王府灯火通明,上下一阵忙乱,大夫来了又走,小厮、丫鬟们也忙忙碌碌,又是备热水、又是清洗主子的伤口及身子,折腾了一整夜,就连倪太妃也来探视,待了一会儿后,才又去看勤敬。
但就在小清正为主子擦药时,恢复意识的朱小小被子一掀便火速跳下床,急急就往勤敬的房间跑,让小清为之傻眼。
此时,其实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看到勤敬已恢复意识,半坐躺在床上,胸口已扎了绷带,上衣则披在他肩上,虽然气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朱小小总算放了心。
勤敬也盯着她看,发现她脸上有擦伤,手上也有瘀伤,虽然不严重,但仍是让他感到不舍。
而老王爷、老福晋跟倪太妃一看到朱小小走进来,一双大眼睛只盯着勤敬看,三人明白的笑了笑,相偕走出去,也要伺候的下人全跟着出去,让小俩口好好说说话。
勤敬看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后,示意她将放在他柜子的一瓶药拿给他,朱小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起身拿给他,才在床边坐下来。
“你知道双胞眙他们没事了吗?”
原来两人只是到邻县转了一圈,觉得无趣又自动回来,知道他们的恶作剧酿成大祸后,两个小家伙是哭得浙沥哗啦,还跪地求天,最后实在撑不住,竟然就躺在地上睡着了,这会儿已被抱回房间去睡。
朱小小摇摇头,看到他还好好的在她眼前,她有点儿想哭,所以不敢出声。
勤敬示意她的脸靠近他一点,她没多想的就靠上前去,没想到他竟替她擦起药来。
同时间,他又说起双胞胎的事让她放心,虽然一心二用,但他的动作却相当自然,好像这样的亲密动作对两人而言,原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她有些呆呆的,可脸红红的,只能傻傻的哑着声音说:“呃……他们没事就好。”
见她仍痴痴的看着自己,勤敬明白这一次他差点死去肯定吓到她了,于是忍着胸口的痛,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奇怪,我的胸口好痛。”
她胡乱的点头,表情担忧。“当然,你落水的时候可能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我拉你上来时还血流不止呢!”
注意到她仍死死的看着自己,看来还没完全从惊吓中恢复,所以他又问:“我的脚……小腿跟脚趾怎么也好痛?”
“呃……”她愣了一下,回想着,“那是因为……对了,谁叫你没事长那么高,我拖着你走,你的腿跟鞋子就磨啊磨的,磨久了,布破了,鞋破了,就磨伤了。”
听到她的口气慢慢有了原来的活力,勤敬笑着再问一个问题,“那……怎么我的脸也好痛?”问到这儿,他也替她抹药抹得差不多了,便将药放在一旁。
可他的问题却让朱小小的脸儿红了。当时怕他会昏睡过去,她那一巴掌打得实在扎实,回想一下,那张俊脸上当时好像隐约可见她的手印呢,可这怎么说?
瞧她手足无措,尴尬的看上看下,勤敬笑着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你是不是掴我一耳光?”
“哈哈——”她干笑两声,“情有可原嘛,我怕你晕了又沉入湖里去,我可没法子捞你起来。”
他一挑浓眉,“没有女人可以打我耳光。”
“那让你打回来嘛,小气鬼!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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