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第14章


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物的圣祺,在回味口中美妙滋味之时,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
“真的不像毒药……”怪了,这等如此可口、喝下去还觉得通体舒畅的美酒,为何上头会将它视为会破坏修为的恶物,严禁他们碰也不许碰?
竖着眼端详他们许久的马如常,有些意外地瞧着他俩一副新鲜的模样。
“仙君、仙姑。”他试着推论,“你们……不曾喝过酒?”
“不曾。”两只同样单纯可爱的圣兽,整齐对他摇首。
热情过度的马如常,当下命人去搬来府里珍藏的所有美酒,一一端上桌开坛请他们喝个痛快。
“可以吗?”望着那一坛坛已开的酒坛,玉琳在消常驻不起之余,忍不住瞥看向管她管得甚严的圣祺。
“不行。”他没得商量地板起俊脸。
她一手指向捧着酒杯敬他们的人们,“你确定不给他们面子?”
“仙君……”失望之情尽现眼底的马如常,讨好地朝他举高了酒杯。
“一杯为限。”盛情难却,饱受人情压力的圣祺,也只能顺应民意。
“一杯恐怕不够吧?”在席间其它人纷纷靠过来打算各敬他们一杯时,玉琳开始怀疑等这些人都敬过他们一轮后,他们恐将醉得不成人样。
不待圣祺回答,充满感谢之心,轮番上阵朝他们敬酒的众人,一杯杯劝饮地催他们将美酒饮下腹,就算是圣祺有心拒绝,也抵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攻势。
轰——酒过数巡,只觉腹里像遭人放了把盛火的圣祺,涨红了一张脸,口鼻间充斥着浓浓甘美醇郁的酒香,脑际则像有股漩涡不断地在打转,当他发现满面酡红的玉琳,定力远比他的还要不行后,他甩甩头,力图清醒地睁大眼,伸手将摇摇欲坠的玉琳搂至怀里。
他在她耳畔压低了音量,“稳住心脉,你可别在凡人的面前做出什么事来。”
“什……么?”醉眼蒙胧的玉琳,朝他憨憨傻笑,“心、心脉?”
“我们先告辞了。”眼前已开始打转的圣祺,深怕他俩随时可能因酒之故而当场出丑,于是强打起精神,在向众人致意后,连忙拖抱着四肢软绵绵的玉琳,赶在连他也被醉意打垮前离开宴席。
遭圣祺踢开的客房门扇,摇摇晃晃了几下,复再遭踢上。
醉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圣祺,勉强将玉琳扛回房内后,费力地将已醉倒的她扔至床上,他则是双目无神地坐在床边,一声接一声地打着酒嗝。
一只温暖的玉臂自上方滑下,搁落在他的胸前,昏沉沉的圣祺,将它拨回原处,接着受不住酒劲的他也爬上床榻。
“睡过去一点,我得躺一下……”他将占据了整个床面的玉琳往里头推了些,随即重重地在她身旁躺下。
“好难受……”不舒服得紧的玉琳,翻过身埋首在他的胸前,“圣祺,我的头好晕……”
“别乱动。”无力推开她的圣祺,伸出两手环搂着她的腰际,免得她再制造出任何会使他更加不适的动作。
“嗯……”埋首在他颈间的玉琳,将面颊贴在他的颈上,纷乱的气息,与他的交织在一块再也分不开。
不分你我的融融体温,与宛如野火四窜的酒意,令圣祺的耳际一阵酥软,醺醺然的醉感,使他觉得整个人似浮沉在摇摇荡荡的湖面上,迷茫与清醒,紧紧相连,又忽远忽近,而贴合在他身上的柔软身躯,环手紧抱的感觉,像是正抱着一团软绵绵的云朵。
他侧过面颊,将它贴靠在玉琳的额上,在吸嗅之间,从不曾觉得夜晚的气息是如此芳靡迷人。
他有些迷惑。
在侵扰的醉意掳去他的意识之前,他只记得,生平首次体会到的这份感觉……
不坏。
※※※怎么办?
喝酒,真的会误事。
清晨刺眼的朝阳,透过窗棂光彩入室,蹑足而进的光束映在榻旁两处垂下的纱帘内,有如面莹莹亮金色的照妖镜,而纱帘内两名坐在榻上发呆的男女,则是被打回原形的受害者。
一缕冷汗滑下圣祺的额际,而抱着被单坐在他身畔的玉琳,小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今早,在他俩醒来时,他们先是对彼此过于靠近的脸庞呆视了许久,就在他们分开彼此紧抱在一块的身躯,并且拉开一段距离坐起身后,这才发现另一个令他们霎时忘了宿醉头疼,且让他们醉飞至不知何时的元神,火速回归至他们身上的严重问题。
低首看去,他们两人都是一副衣衫不整的德行,虽说玉琳的身上还穿了件内衫,但在她把它给拢上拉紧前,它可不具什么遮蔽功用,而他呢,赤裸着上半身倒也罢了,最要命的是,他浑身上下竟脱得只剩一条穿得不太牢靠的裤子。
昨儿个夜里,他们……他们到底是做过了没有?
始终在他们脑海里萦绕不去,且具有相当严重性的问题,令呆坐在床上苦苦思索的男女,愈想愈是动作一致地敛紧了眉心。
在房内沉寂到一个顶点时,一直保持着不动姿势的两人,动作缓慢地望向对方,半晌,不约而同的红晕,公平地一块出现在他们的脸庞上,他们忙不迭地撇过头去,但在辗想了一会后,他们又不死心地两偷偷看向对方,接着,他们开始不自在地在对方的眼神下闪闪躲躲。
“你……”捺不住这种气氛的玉琳,才一出声,正巧圣祺也捡在这时开口。
“你……”欲言又止的他,在她的话音中断时也马上收口。
窗外啾啾的鸟鸣声,成了静谧到极点的房内唯一的声响。
“你先说。”再也憋不住的玉琳,抬起一手恭请他发言。
“不,你先说。”相当礼让的圣祺,将烫手山芋丢还给她。
“好吧,就是昨夜……”她张大了嘴,说了一半,又蓦地止住。
等了很久很久,迟迟等不到下文,屏息以待的圣祺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昨夜,然后呢?”
“这、这叫我怎么问得出口?”脸蛋红得会烫手的玉琳,两手掩着颊,水亮的眼眸几乎无法直视他。“反正……反正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就是了!”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但问题是……”眉心已成千千结的圣祺,苦恼地一手杵着下颔,“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她有些愕然,“连你也不知道?”对于昨夜的记忆,她是彻彻底底没半分印象,没想到,竟然连他也……
圣祺凄惨地扯动嘴角,“记得吗?我也喝醉了。”早知道就不喝那个穿肠毒药了,这下那玩意可把他给害惨了。
“但你总记得些什么吧?”焦心无比的玉琳,以不放弃的眸光望向素来就比她谨慎的他。
“嗯……”沉思的尾音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绵延不绝。
她开始慌了,“不然,总有一些感觉吧?”
“感觉这方面是要问你好吗?问我哪会知道?”好笑又好气的圣祺,半转过身子一手指向她的鼻尖。
“问我?我哪知道我该有什么……”她不平地想抗议,但话没说完,又因后头那几个字眼而尴尬得无法述尽全文。
看她羞成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模样,深遭她感染的圣祺,也难为情地以一掌掩着微微泛红的脸皮,实是不知该拿眼下这等情况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一模一样的叹息,不约而同地自他们口中逸出。
“受不了……”谁来帮帮他们吧。
静下心来细想许久后,默契深厚的两人,再次转过头凝视着彼此的眼眸。
“我想,我们需要找个专家来为我们解惑。”这是他们一致的结论。
自从让他们吞了小丸子,就一直在暗地里监视他们的申屠令,此刻,正横躺在窗外的树上,在将房里的男女反应与举止皆看进眼里后,他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朝天翻了个白眼。
“两只呆兽。”
※※※该说是有如芒刺在背,还是说有若鱼刺鲠卡在喉?总之,那根不知该归类为什么的“刺”,不但扎得令圣祺与玉琳头疼,同时它带来的后果,更是令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根刺的名字,叫做房事问题,也称闺房之事,最要命的是,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临床经验以及解决之道。
这事若是拿去请教凡人,别说什么,首先他俩假扮夫妻的事就会见光。既不能求教熟人,更不能随便拉个路人来问问,那么,他们也只好厚着面皮,有请其它众生来为他俩解惑。经过再三讨论后,头一个被他们找上的,不是别人,即是住在栖霞山上的同僚,门神郁垒。
在这日,打从进了同僚郁垒的家门后,玉琳口中絮絮叨叨的抱怨就没停过。
她负气地伸手推了圣祺一把,“都是你啦,什么人不问,偏偏跑来问同僚?”嫌他们还不够丢脸吗?
“难不成还真照你说的去问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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