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英雄气短啊》第26章


然後表情就扭曲起来,像是想大笑却又不敢笑,生生将一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那个……皇上,谁告诉您英沅死了?他没死,不过有些中暑昏过去了,现在在那边凉棚里躺著呢。”陈健实在憋不住了,终於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皇上,要是知道被他宝贝似的拿龙袍装著,紧紧抱在怀里的这滩血的来历,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啊。
“凉棚里……躺著?”英沅的耳朵里只听进去了这一句话,然後就飞奔而去,陈健和咸智垒对看了两眼,然後陈健才一头冷汗的自言自语道:“皇上,臣还没告诉你他在哪个凉棚里呢,你也太心急了吧。”他说完,小福子和小禄子的冷汗也下来了。
“该死的陈健,到底是在哪里啊?”英沅心急火燎的从一排凉棚一个个看过去,谁知道兴州城人怎麽这麽奇怪,离刑台不远的地方搭这麽多凉棚干什麽?
一个一个的看,终於,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尽头的一个凉棚里,离影静静的背对他站著。模糊的视线中,英沅瘦削的身子躺在那竹榻上,胸脯微微的起伏著。
“没死,他没死,他的沅儿……他的英沅……没死。”凤准一辈子也没流过这麽多的泪,强忍住哭声,他一头冲了进去,扑到英沅身前,抹去了满脸泪水,仔仔细细的端详著面前因为昏睡而显得无比沈静的面孔。
是他的沅儿,没错,是他的英沅。凤准颤抖著的手指攀上那熟悉的面容,一寸一寸的抚摸著,他的身子好热,脸颊深深陷了进去,他又瘦了,是在牢房里被折磨的吧,不行,他要好好的给他补补,他不会再让他伤心的吃不下去东西,韩朝算什麽?和他失而复得的沅儿比起来,那算得了什麽?沅儿想要回去,那就给他吧,他会在三军将士前检讨,他不在乎赔上自己的无上尊严,只要他的沅儿还完好,他什麽都不在乎了。凤准在确定英沅确实活著後,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热泪再度滚滚而下。
直到半天後,小福子小禄子跟著陈健咸智垒走了进来,凤准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英沅,只握著他的手问离影道:“英沅他怎麽会昏迷?他的身子怎的这般热,还有,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禄子为何告诉朕说沅儿……沅儿他已经行刑。”说到这里,想起英沅的确差一点就死在自己的旨意下,不由更是後怕,忙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不肯放开。
“皇上有什麽问题就问老臣吧。”右相国施施然走了进来,行过君臣之礼後沈著道:“启禀皇上,英沅他身子本来虚弱,又在刑台上捆了这许久,日头这样大,他中暑也是正常,皇上请放心,老臣已吩咐就近的医生给他处理过了,相信不久後便会醒来。”
凤准这才觉稍微放了心,冷静下来後,理智便回笼了,他怀疑的瞄瞄右相国:“咳咳,小禄子回宫告诉朕老爱卿已经行刑了,这是怎麽回事?”
右相国鞠了一躬,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因为臣在此之前,忽然发觉此子并非像臣想象中那般大奸大恶,不过虽如此,臣也并未想过徇私,实在是他在刑场上的一席话,打动臣心,尤其最後一番关於……咳咳……关於皇上和他的那段,闻之令人泪下。世间竟有此真男儿,不掩己错,不伪己真,不饰己情,殊为难得。老臣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又看见小禄子飞奔回宫,於是老臣大胆,妄自揣摩圣意或会有所改变,是以私自做主,延迟行刑,等待皇上再次下旨。等了有一刻锺,他便昏过去了,老臣又斗胆将他挪於此处避暑,老臣抗旨有罪,请皇上责罚。”
凤准本来是很感激右相的,可是为何他总觉得这老家夥的眼角似乎微微带著笑意,一眼瞥见了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龙袍,猛然想起一事,凤准的脸色都黑了:“既然……英沅没死,那这滩血是谁的?”老天,看在他怎麽也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份儿上,千万别让答案太过不堪了。
陈健和咸智垒以及离影等都赶紧背过身子,凤准心里立刻有了绝望的预感,要不还是人家右相国经历的事情多,见过的世面大呢,竟然仍能用古井不波的平静语调叙述道:“回皇上,因天气炎热,老臣又苦等皇上旨意,延误了行刑时间,正值午时,刽子手久候之下,也不免昏昏欲睡,想来那柄大刀亦不轻便,如此两下里赶巧儿,那大刀从刽子手手中掉落,正砸在他的脚面上,险些将其足一分为二,饶如此,也是鲜血狂涌,老臣忙著命人替他和英沅医治,因此一时忘记找人收拾血迹,事後也忘了,实在对不起皇上,老臣老了,记性也大不如前,请皇上治老臣失职之罪。”老大人气定神闲的说完,凤准已经要吐血了,翩翩老大人还加了一句:“对了皇上,您的手指头怎麽了?还有您刚刚宝贝似的抱著的那个好像是龙袍做的包裹里面装著的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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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以让这老家夥知道自己把刽子手那臭脚丫子的血当作英沅的血,十指并用将其挖出,还用龙袍包裹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种糗事,还怕这老家夥不在那些老东西中给他好好宣扬。哼哼,到时候他可真没脸在朝堂上压他们一头了。凤准看出了右相国的“险恶“用心,才不打算上当呢。
“恩,没什麽,这手嘛,刮了一下而已。”想一想被刮了怎麽可能连骨头都差点刮出来,於是又补充了一句:“被一块很粗糙的大石头刮的。”说完小福子早已带御医上来给他把伤口包扎妥当。
“老爱卿,既然有这样的事,爱卿做的也十分妥当,朕不胜感激。只是……”凤准拖长了语调:“只是处理完後,爱卿理应等在那里复旨,这边派几个妥当人处理也就是了,因何爱卿竟连影子都没有呢?”
“这个,请皇上恕罪。”右相国沈声回答到:“老臣说过,老臣年岁已高,如今天气炎热,因添了午睡的毛病,适才臣想等皇上新旨意下来时必然有个空子,因此老臣偷了这个空子,睡了一会儿。老臣一睡,想是其余人等亦熬不住,将心比心,老臣也命他们过来胡乱歇了一会儿,老臣万料不到圣驾亲临,未能率众及时接驾,还望皇上恕罪。”
这老家夥绝对是故意的。凤准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哼哼,当朕不知道你的卑鄙目的吗?你不就是想教训朕一下吗?你不就是想看朕捶胸顿足,悲痛欲绝的样子吗?你不就是想让朕一生气,能撤了你的右相职务或者准你告老还乡吗?哼哼,老东西,你想的太美了,怎麽折腾你这几把老骨头,没人比朕更清楚。
旁边几个人眼睁睁看这两个人面不改色的斗嘴,只忍笑忍的快中内伤,忽听凤准闲闲道:“哪里,这件事老爱卿居功甚伟,朕很为爱卿的谨慎和体察上意而欣慰。朕已经决定了,就将韩朝还给他们韩朝人吧,朕用侵略来的这个小国换一国之後,不知老大人以为如何?”
右相国如今见识了英沅的人品,哪里还肯反对,躬身拜贺,凤准嘴角泛起一个狠毒的微笑:“既然如此,老爱卿啊,你看皇後要随我们回凤朝,他肯定又心悬故国,为了让他安心,老爱卿和其他几位大人,当再竭心尽力,为韩朝多培养出一批才俊来帮助他们振兴才对。还有这次带来的那些新臣子,因朕走的匆忙,也未及好好训练,老爱卿当重新接收他们,督促他们继续用功,明白吗?”
右相国的嘴巴分明都颤抖了,过了半天才不甘不愿的接旨,心里这个气啊,原以为激激皇上,让他准自己清闲两天享享福,谁料又被他算计了,为何自己和这小东西斗法,就没有一次赢过呢?
当下英沅体温逐渐降下,只是人因为极度虚弱还未醒来,於是小心翼翼将他安置车中,搬回了知府府衙,长公主一看自己相中的弟媳毫发无伤,不由欢喜起来,於是命人开始收拾,准备过几天,让英沅见了他的朋友後便回返凤朝,凤准一想也对,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所有朝政大计都担在了那几个倒霉的老臣身上,别把他们欺负急了,撒手不管或者干脆造了反,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至晚上,英沅终於悠悠醒转,睁眼一看,已是掌灯时分,他还以为自己已然身死,心道昏迷中被行刑倒也好,一点儿不觉得疼。正想著,忽然一张英俊的大脸猛然探到面前,吓了他一跳,然後就听见一迭声的嚷叫:“快快,沅儿醒了,去把那井水汲过的西瓜拿来,还有燕窝粥,冰镇莲子汤,点心点心,要甜的……”
“这……是凤准。”英沅在恍惚过後终於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他怎麽也跟著来了,也不对,他总不能到了地府後也做皇帝吧,这样指手画脚的,要不然,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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