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情江湖》第17章


秦宝宝则脸上现出得意的微笑:“大哥好厉害!赤手空拳将来人打得落花流水。”眼睛一溜,瞪视愈行愈近的金再钩,娇啧:“你也活得不耐烦吗?”
“小美人,”金再钩色眼乱转,从她的绣花鞋打量至发上的粉紫小花。“可惜了,你本该穿金戴玉,何不跟了我……”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给我站住!”
金再钧哪肯奉命,恨不得马上将美人抱在怀里,亲上一亲,急猴猴的抢上前去,却又跌了个狗吃屎!自然是小龙王在一旁搞鬼。
宝宝呵呵大笑。“你这人专门跌倒吗?”笑声如铃悦耳,听在彩蝶仙子耳中却刺耳钻心。
“龙三,你非管人间事不可吗?”彩蝶幽怨的望着他。
小龙王不加思索的点头。“她的身体不好,刚生过一场病,好不容易复原,我不忍心看她又受惊吓、伤害。”
“是吗?”彩蝶压根儿不信神采活泼的秦宝宝会身体不好,认定小龙王贪恋凡间女,她要唤醒他的神智,她要帮助金再钩找秦宝宝麻烦,到时她那个丈夫一定会奔过来英雄救美。看人家夫妻情深,小龙王非清醒不可。
当金再钩从地上爬起来时,彩蝶已打定主意,她现出原形,变成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朝秦宝宝飞去!
“彩蝶,你要做什么?”小龙王要阻止已不及。
宝宝分神扬手叫唤:“大哥,我在这儿。”忽然一只大蝴蝶扑在她脸上,仓卒之下,她吓得大叫,忙用双手去拨,她忘了自己正站在栏杆之上,双手挥拍之下,整个人跟着朝后仰,不及呼救,已栽入临崖下的水潭,被卷人瀑布急流之中。
空气霎时凝住,时间像是死灭了。
“宝宝--”卫紫衣发出一声扯心肺的呼喊,扑到崖边,痛哭失声。若非席如秀和战平死命拉住,他己跃下去救人。
事起突然,每个人都吓坏了,包括四小仙。小龙王首先回过神来,看也不看闯祸的彩蝶一眼,已然跃人水里,恢复原形在急流中搜救秦宝宝。
“完了!”小乌龟很悲观。“她一吓就病,这次恐怕小命不保,完了!咱们四小仙难逃玉帝降罪。”
彩蝶心里麻麻的,茫茫然,不知自己做厂什么。
“魁首,请节哀。”席如秀心中像吞下一杯粗酒,感到好辣好好辣。他保护不周,难辞其咎。“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生命之忧,此刻只怕已被流向下游,咱们顺流而下寻找,一定能找到夫人。”卫紫衣闻言如当头棒喝,也是伤心得胡涂和,不思其它。
仙鹤童子不觉点头。“彩蝶、小乌龟,我们也到下游去,说不定龙三已将人救上来,事情尚可补救。”
小乌龟是巴不得如此,难能可贵的跑了个第一。彩蝶犹在发呆,小鹤不由分说拖了她便走,难得换她跟随他,不是他跟随她。
第六章
蛟龙入江,如鱼得水。
小龙王发令虾兵蟹将速来能风报信,鱼虾们纷纷卖命,终于在下游出口截住秦宝宝,小龙王连忙将她送上岸,探她鼻息,已然魂断北陵山。
“死了吗?”小龙王一时呆若木鸡。
“什么?死了!”第一个赶到的小乌龟吓得手忙脚乱,总算及时想到爷爷教过的秘诀:“快,我们每人渡她一口气,延她几日性命,再思解救之道。”
小龙王扳开她檀口,吹进一口,她的心脏又开始缓缓运行,小乌龟和及时赶到的小鹤、彩蝶也各渡她一口仙气,暂时保她不死,不过,他们修为尚浅,四口仙气只能让她多活四天,这已是他们能力的极限。
“怎么办?怎么办?”小乌龟苦无对策。
彩蝶一咬玉牙,说道:“是我闯的祸,我自会设法。我这就回去盗取昙花仙子的露水,让她饮下,帮她回魂续命。”
“你疯了!”小鹤不愿她冒险,”昙花乃王母最钟爱的,万一被发现,告到王母面前,她焉能幸存?”
“我也去!”小龙王截口道:“我也有错,是我太执迷,才使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急湍的水流,宝宝的玉镯已不见,大概被碰碎了,带点淤伤的手腕上遍寻不到莲花胎记,只有一道浅淡的伤疤记载过去曾有过的不幸遭遇。小鹤无奈。“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
小乌龟只好被拖下来。“也对,我们理当共进退。”
见此情景,彩蝶也就不再坚持了。说实在的,她也怕,盗取仙露罪名不轻,若有同伴壮胆,或能有惊无险。
“有人来了。”小乌龟听得真切,好快,看他们这对人间夫妻,委实胜过神仙伴侣。
龙王胸口一痛,当先离去,其余三仙亦消失了踪影。
正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魔!紫衣的内心在狂喊,浑身抖颤的将了无生气的宝宝抱在怀里,他的思绪已分裂,脑中一片混浊。
“宝宝,你别吓我啊!”他怕得嘴唇在颤抖。
“不!我什么都受得住,就是别拿你的死活来跟我开玩笑。”
是什么人说过:世人万般愁苦事,不如死别与生离。
除了勉强尚留一丝气息,她与死人并无差别,一动也不会动。
他的面色惨白,眼神阴暗。
“你醒来!你醒过来了!你听到没有?”他开始有些激动,哑着嗓子叫喊:
“你不能这样对我,宝宝,你刚承诺要为我生个龙子,你不能言而无信,你没有权利丢下我一个人!我们早说好的,要一起老,一起死!”
沉默,死是这般的沉默。
他更久更久的看她,他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好凉,好冷,没有温热,没有反应,像是冰雕的。眼泪迅速涌进他的眼眶,泪珠滚下了面颊,滴在她无血色的唇上,顺势滑下她的嘴角,他无意识的看望着,感觉内心抽痛得厉害,从胸口一直痛到脚尖,他不在乎,甚至希望更痛更痛,来遏止几乎使他发狂的恐惧。
人生果真这般无常?
卫紫衣心底战栗,他的宝宝是个和蔼可亲、从无害人之念的人啊!难道好人反而短命吗?这是何等不公平!
“魁首!”席如秀和战平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走开!”他只想抱紧他心爱的人,细细打量她讨人喜欢的脸蛋,晶莹润目的肌肤向来不需脂粉污颜色,如今是令人心酸的惨白;淡抹花红似的樱唇是他吻不腻的,而今也苍白如纸;那腰枝宛转、步履轻盈的体态竟像泄了气的球般了无生气。
一阵绞心撕肺的酸楚使他闭上眼,热泪拋落,滚烫得令肌肤疼痛。“为什么是?为什么?”他的脸摩着她的脸,泪痕印在她脸上,迅速转为冰冷。
“啊,连我也温暖不了你吗?”他※※般痛楚地自问,在焦思竭虑中凌迟自己的心,一分分,一寸寸,肆意凌虐。
席如秀内心哀叹,又不能不劝:“魁首,要保重啊!”
“保重?”卫紫衣若痴若呆的低道:“她都快没气了,我还保重什么?”温暖的劝慰只令他痛苦,像嘲弄般地刺伤了他的心。
席如秀想说或许还有救,然而,宝宝那张毫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面孔,使他哽咽无语。铁血江湖数十载,见过的死人不够多吗?频死之人是何种模样,他和卫紫衣都无法自欺欺人。
因为见多识广,面对此情景,更加如刀割般的悲伤。
这时,突闻尖锐的女声大叫:“天吶,她死了吗?”是战流虹。
说得这样直接,该有多刺人心啊,引得卫紫衣腾地射她一眼,双阵闪出凶光。席如秀没好气的:“还有一口气在。”
战流虹眉头紧锁,不解道:“既然还有一口气在,应该快找医生啊!在这儿流泪伤悲,她便会好起来吗?”
众人听了不觉默然。
战流虹见状再次进言:“快些儿吧!救人如救火。”
在这种情况下,局外人的提议反而比较容易听进耳里。
抱着姑且一试的侥幸心理,卫紫衣终于有所动作。
他十分痛苦地想着:至少,她的表情是安详的,该是来不及恐惧便已失去知觉。
只当她睡着了吧!然则,可有醒来的一天?这一思想又拧痛了他的心。
站起身来,艳阳依旧笑傲,流水悠悠地唱吟,繁花的娇艳不减,耳际犹有鸟雀的旋律荡洋……怎么?这个世界依然没变?卫紫衣像是面对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感到惊讶,他不禁自问:这人间的美景依旧,为什么他已感觉不到幸福与快乐?
一阵寒意沁人心底,他的心提早冰封。
※※※
绵绵不断的细雨,似一张罗网笼罩大地,天空一片灰茫茫,恰似他心的凄凉。
三天过去,宝宝毫无起色,他备受煎熬的心几乎快要麻痹。
卫紫衣回忆起他抱着濒死的宝宝回战家,疯狂般的找来八姓人所有的大夫,许下白银千两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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