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情江湖》第18章


卫紫衣回忆起他抱着濒死的宝宝回战家,疯狂般的找来八姓人所有的大夫,许下白银千两的重赏,大夫们一个个摇头而去,只交代他预备后事,可恨啊,他真想割掉他们的舌头!如今思来,彷佛已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时间像梦一般悠悠地过去,他的心里埋霜。宝宝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似乎是幸福的。但卫紫衣心知,那是不祥的征兆。
过去,宝宝曾经惨遭蛇吻,也是九死一生,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时而沉睡,时而辗转※※,尚余些许活力;这次,她安静得令人心惊,他甚至害怕她会在他不注意时突然停止呼吸,一个招呼也打便弃他而去,永眠地底。
人人都晓得宝宝是没救的了,要办喜事的战大娘很怕宝宝就这样死在她的家里,支支吾吾的向席如秀略提了一下她心头的难处,当晚,卫紫衣等人便迁居客栈中。
这时候的卫紫衣,已没什么可以令他情绪激动的。
其实,战大娘不提,卫紫衣也会尽快迁走,寄居战家几天,宝宝已历劫两次,他不能不以为战家的风水和宝宝犯冲。
今朝烟雨凄迷,却是嫁娶的良辰吉时,说来也不可思议。
春宵一刻值千金,是属于新人的。
绵长而寂寞的夜,留给他自己。
光阴如潮水,潮起潮落,足以涤净沙滩上的脚印,而心灵的创痕却即将结成永恒的疤,纵然倾尽长江水,也抚不平胸口的伤痕,一如心在滴血,谁来心疼?
谁来拭去?没有人。此刻面前若是火海,他会毫不犹豫的跃入。
终于,他累得趴倒在她床前睡去,在梦中想寻觅什么呢?为了追回那失落的幸福?抑或的和同登极乐世界?没有人知道。
柔柔的雨丝飘飞着,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风从树梢吹来,吹灭了桌上的孤灯,一轮清辉在室内焰折发光,四小仙同现形,俱都带点儿狼狈样,小龙王甚至负了伤,依然强忍,催促道:
“快!彩蝶,快将仙露给秦宝宝饮下,今是最后一夜,慢了就没救了。”
小乌龟也道:“对呀!万一天兵天将追来,又给抢了回去,我们也玩完了。”
彩蝶点个头,手执玉瓶倒转瓶口,几滴仙露滑人宝宝封的双唇里,很自然的被吸收进去,当先接触到仙露的※※立即有了血色。
“她得救了。”彩蝶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小鹤最善于通风报信:“糟了!他们追来啦!”
“哇,快逃命吧!”小乌龟急得快哭了。“爷爷,拜托您快来救救我们!”
谁叫他们是神仙呢,没了求神拜佛的权利,只好求爷爷告奶奶。
小仙们一个个如急惊风的逃跑了,小龙王留恋的望了宝宝最后一眼。“永别了!”割舍不下仍得割舍,小龙王一甩头,追随同伴而去。
秦宝宝悠悠醒转,不知身在何处,只疑是梦。
“大哥?”她想起身,这一动才感觉全身酸痛,复又倒下。
卫紫衣是很警觉的人,立刻清醒过来,一时之间还以以为自己眼花了,博然--地凝视宝宝,见她深逮迷茫的眼中倒映着自己,仍以为在作梦。
“大哥,怎么了?”
清音婉转,再不会有错。
“宝宝,你好了,你好了?”他呆傻的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怎能怪他突然反应迟钝、言语笨拙?太、太、太意外了嘛,已快断气的人突然可以起来说话,该不是回光反照吧?
“宝宝,你……”
“我怎么啦?”
“你已经昏睡三天三放。”他不忍直说。
“我睡了三天三夜?”宝宝感觉不可思议,想了一想,又说:“难怪我会全身酸痛,原来是躺太久了。”
卫紫衣这才有些将信将疑。“宝宝,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怕碰碎她似的。
“大哥好奇怪,我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空洞,屏息止气几乎以虔诚的心情注视着她,看她的气色转好,双眼有神,他不能不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发生了奇迹?
“大哥,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紧紧拥着她,几乎使喘不气来。他的脸贴着她的,啊,多么美好的触感,温热的,细腻的,他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能够轻轻放下。
宝宝虽然不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可以感受到他异样的情绪,这三天三夜于他一定是痛苦难熬的。
“我又病了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
“没有关系。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没关系。”
他不住的亲吻她的脸儿,亲吻她的嘴儿,快乐得不得了的心都要出来笑笑。
是的,他不在乎是神迹或梦境,就让他一直梦下去——
“感谢上天庇佑!”他满怀的感激。
“大哥……”
“嘘,别说话。我爱你!宝宝!”
他的手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她,宛如她似一朵春花般的娇嫩,重摸一下都将随风飘散,不含情欲的※※着她,唯恐爱情之消遁。
她紧依在他的胸前,感动得几乎硬咽。
他时而吻她,时而抚摩着她,稳定而不欲念,但是又温存,又热切。“你要好好活着,宝宝,不行再这样吓我,我会少活十年。”
“宝宝不想死呀,宝宝要和要白首偕老。”
“真心吗?我的小人儿!”他潮湃的情潮急需喧泄:“我的小人儿!我们不要分离吧!让我们永不要分离吧!你昏睡三天三夜,我也感觉我即将死去。不,不,让我们好好的活下去,人间毕竟还有可留恋的地方,等待我们一同去摘取。”
“好啊!好啊!”
现在她带了强烈的好奇心,睁睁地望着他。
“可是我很迷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忘了吗?”卫紫衣如今较有心情重述过去三夜的焦虑,一古脑儿的拥紧她,安慰说:“可怜的小东西,你一定吓坏了,所以把前尘尽忘,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小心跌进瀑布急流中,数日昏迷不醒。”
“好象有那么一回事,却记不大真切。”她自然不知,在她栽下水面的那一剎那,她已然吓得心脏麻痹,无知无觉。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倒庆幸她脑海中没有这一段苦难的记忆,这于她身体的复原大有助益。
他们在静默中体会新的幸福。
细雨轻柔地被风吹着,寂静,而有生气。
“有点凉。”她撒骄地说。
“半夜呢,我们睡吧!”
她其实并不困,却顺从的移进床里边,她看得出来他极需休息。
卫紫衣关好窗子,解衣入帐,睡了有始以来最香甜的一觉。秦宝宝何以能死里逃生?成了永恒的谜团。
不过,他其实并不在意,只要老婆复生,那怕神施鬼设。
由于卫紫衣的坚持,宝宝又静养五、六日,才获准自由行动。
这当中,战流虹嫁了,战小春也完婚,明明是特地来参观婚礼的,偏偏看不到热闹,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卫紫衣本来就不爱凑热闹,趁此借口正好下去,由席如秀全权代表,他宁愿留在客栈里和宝宝下下棋,或念一段书给她听,最要紧的,盯紧她多吃多休息。
“好无聊哦!”宝宝最怕闷,用怨声说:“人生不做荒唐事,何以有涯之生?
我这么乖,大哥应该带我出去走走嘛!”
“你想上哪儿?”
“我想看看新娘子宋净瓶。”
卫紫衣的眼神阴郁起来,他不大愿意让宝宝再走进战家。
“大哥,好不好嘛?”
“何劳你亲自去?战平是晓事的,他会让战小春带新娘子来看望你。”
她那一双朦胧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大哥有点儿古怪,彷佛不乐意到战家。”
“没这回事。”他很快的说。
“我想也没这个道理,可是,为什么我们不去呢?毕竟,我们在此地唯一熟悉的只有战家,若是不来往,这里又有何可留恋的?”
“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爽快地说:“反正婚礼已结束,我们来此的目的算是完成,也是该打道回子午岭总坛,免为展嘉和子丹忙昏了头,怨我这个魁首太会逍遥。”
“那……金再钩和童如梦后就这样算啦?”她没事找事。
“宝宝,清官难断家务事。童如梦既回金家,就是金家的人,金家的父老若念在她怀了身孕的份上,从此善待她,未尝不是差强人意的归宿。而金再钩的放荡,并非我们所能改变,只有略施薄惩,令其稍加收敛,莫再夜郎自大。”
她杏眼含嗔。“万一童如梦依然不幸福呢?”
“那也是她的命,我们没有办法。”卫紫衣态度认真。“照你说,杀了金再钩,她就会幸福吗?改嫁唐山雅,真能保障她的后半生吗?宝宝,事在人为,但一半也要靠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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