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奢华婚礼》第11章


“我不正常。”
“你哪里不正常?”
“我……怕黑……”
“没有学校盖在地洞里。”他反驳她的话。
“我容易恐惧。”
“恐惧坏人?还是恐惧突发状况?”
可以说她恐惧妈咪吗?大概不行,于是她带着罪恶感将妈咪放在坏人行列。“我害怕坏人。”
“你认为学校会起用罪犯为学生上课?”
他的问话逗笑了慕心,这个笑意是发自真心,而非为了讨好他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学校长什么样子?”
“学校里有一些建筑物,有宽宽大大的运动场,还有一群又一群吵个不停的小孩。”
慕心接口他的话——
“还有很多的笑声和喧闹,下课铃响,学生从教室里面冲出来,打球的、赛跑的、赶着念书应付下一堂考试的……”话没说完,她发现了他的眼角笑纹,讷讷地解释:“是我从书本上看来的!正确吗?”
“你的生活很贫乏?”
这种生活不是一般人认知中的千金小姐该过的日子,不过他很高兴,不管怎样,她的话变多了,不再是没有声音的影了。
“我虽然不能出门,但我的家教老师说,书本里面的世界很辽阔,我可在里面寻找到我的天空。”
不能出门?
这四个字让亚瑟皱眉,那是囚禁啊!难怪她安于一个小小的角落,难怪只要能走到庭园看看鱼,她的脸上就散发出幸福光彩!
更难怪,她总是一无所求,她不介意娜莉的存在、不反弹仆人的闲言闲语。原来她只要求一片面包,他却给了她一条土司,她感激不尽,她觉得愧对他,所以她永远在向他说对不起。
他无法想象之前,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光仰赖书中的虚幻世界存活吗?
浓厚的心疼感窜上,一个冲动,他拉起她的手。
“走!我带你去见识真正的世界。”
站在西堤岛上的圣母院前,鸽灰色的庞然建筑物上,一只只雕刻生动的喷火兽俯视着两人。
慕心牵着亚瑟的手走入圣母院,那是幢哥德式建筑,火焰式的挑高屋顶,身处其间,慕心只能用雄伟形容。
仰头,阳光从巨型的玫瑰雕花窗透进来,朵朵斑斓美丽的玫瑰,在地板盛开。
是赞叹也是感动,那和在书上看到的全然不同,是真真实实的亲身体验、真真实实的抚触、真真实实的人生。
“喜欢吗?”侧眼看她,亚瑟满足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她的双唇微开,看着他的眼神里有崇拜,甜甜的笑容里满是腼腆和喜悦,不再纯粹为讨好别人。
“好壮观,书本根本描不出它的十分之一。”
牢牢握住亚瑟的手,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旅行,有他在身边陪伴,她觉得好幸运。
“那天,你和父亲走过红毯时,心里在想什么?”
牵着她柔柔软软的掌心,共同走过狭长道,他偏头问她。
“我目不暇给,哪里有想法?”
“目不暇给?”
“嗯,那么多的外国人、满地的花瓣、满天的缤纷气球,连入耳的音乐都美妙到让人想哭,我以为自己闯入童话世界里了。”
外国人?对他们来讲,慕心才是货真价实的外国人。
“你没有恐惧不安?”
她说过,她是个容易恐惧坏人的“不正常”小孩,为什么她没想过坏人混在人群当中?
“那天并不黑啊!”
正确的说法是,她的妈咪并没有和她一同来法国,和父亲单独相处让她的心情松懈,她只记得下飞机后,从休息、化妆到走向礼堂期间,她的情绪持续亢奋,她急着看看那片狭窄天空外的世界。
“那么马上就要天黑,你是不是要赶着回家,躲在你的小房间内?”
“不用。”她再次违反自己的定理。
“为什么不用。”
“因为你在啊!”
她说得真心真意,他听得满心欢喜。严格算来!若是剥除夫妻这层关系的话,他们之间不是太熟,但她竟然对他全心信任。
“你要不要去叶迦尼听歌剧?”
“歌剧院,我知道,我在……”
“在你的书上看过?”
他接下她的话,短短相处,他理解她所有的生活经验全来自书本。
“嗯,听说莎士比亚的剧本有改编成歌剧,你看过吗?”
“我对歌剧并不感兴趣,不过,偶尔看看不错。”
“听说有许多名媛淑女都会去看?”
“对。”
“我们可以看到许多金发美女吗?,”
“可以,不过,我并不想看金发美女。”
“为什么?”
“我身边就有一个黑发美女,我不认为自己该舍近求远。”
这是……间接赞美吗?倏地,慕心双颊飞红,羞涩飘上表情当中。
“有自信一点,当别人称赞你时,你应该大大方方向对方说谢谢。”
“谢谢……”她试着有自信,但做得不太成功。
“很好,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值得嘉奖,现在我们……”
“去看歌剧。”她抢着把话说完,拉起他的手,她急急要认识文明人类。“不对。”
他回手拉住她!把她带回自己身边,她又矮又小,站在他面前,他成了擎天一柱,拨开慕心颊边长发,她有张藏不住心事的脸。
她眼里闪闪发亮的是失望,却又不敢出口对他质问,为什么他说过的话不算数?
“哦,不对。”
她复述他的话,以为多讲几次,认清事实,失望感会稍稍减轻。
“想看歌剧的话,你必须身穿礼服。”
“我们马上回家换。”她像个心急的小孩。
“回家再赶过来,来不及入场。”
“那就没办法了……”
咬咬唇,她不懂得抗议、不懂得发无赖脾气,只好吞下失望。
“谁说没办法?”他说。
再抬眼时,她充满崇拜,她的崇拜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英雄。
在一手建立自己的事业王国时,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在获颁杰出企业家时,他亦不觉得自己了不起。但在她眼中看见崇拜信任时!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实在很诡异,但他阻止不了这诡异的成就感自心头窜升。
拿起手机,拨下号码,一串串流利的法文自他口中溢出。
香榭里舍上的精品店在六点半就打烊了,但亚瑟的一通电话,替他们招来了一批服务人员。
半个小时不到,一袭淡紫色的高腰丝绸礼服便穿在慕心身上,微露的颈项上,紫色水晶正闪耀光芒,她的美丽让所有人惊艳。
几个狗仔队跟着进了剧院,在两人身后跟拍他们的照片,亚瑟注意到了,却假装没看见,他和她笑着交谈,缓缓走过阶梯,往二楼包厢走去。他相信过了明天,那些对慕心不公平的报导会获得些许平反。
至少今晚她证实自己不是哑巴、性格不乖戾,而且美得撼动人心。
他们看完蝴蝶夫人后,到附近一家“和平咖啡馆”喝咖啡,慕心脑海里,仍萦绕着蝴蝶夫人的悲泣故事。
“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作和平咖啡馆?”亚瑟问。
“我不知道。”
“这是很有名的咖啡馆,因为戴高乐将军的军队在攻进巴黎时,在这里喝下第一杯咖啡。”亚瑟说了典故。
“明明是战争,却取名作和平,强词夺理。”
第一次,他自她口中听见批评,这是不是进步?
不管怎样,慕心的“有意见”让他满意,至少她不再是空有美丽却无灵魂的傀儡娃娃。
“很多时候,战争是为了争取和平的必要手段。”
“哦!”她点头附和他的说法,瘪下的嘴角代表她不苟同。
“你说话啊,我想你的‘哦’是为了让我满意自己说服了你!但你其实并不赞同我说的,对不对?”
“你……可以看透人心?”她讶异。
“我看不透复杂的人心,但你的心简单清澈,谁都能看分明。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我觉得战争总是带来悲剧,生离、死别、痛苦、折磨,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所换得的东西真的值得吗?”
“要是没有改革人士的努力,说不定我们还是生活在阶级制度里,贵族永远有权利奴役仆人,国家的大事永远是少数人决定,这样子,你觉得公平吗?”亚瑟反问她。
“可是在那个阶级时代里!很少纷争、很少意见、很少有人为自己的权益伤害别人。”
“你的说法太消极,如果你是受伤害的那一个,你可以永无止尽忍受所有欺压吗?”
“欺压?刚开始也许会痛苦,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妳……”
他想起来了,若长期被禁足不叫作欺压,还有什么东西叫作欺压?她在描述的是自己的生活经验。
“在中国有种观念叫因果轮回,我们这辈子受的苦、挨的罪都是上辈子犯了错的结果,我们不要觉得不平、不要心生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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