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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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洋娃娃陪你……哈哈哈,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哈哈哈。”她还在那里笑,“整天撒娇,害怕了等着人救你的……小孩子,哈哈哈。”
“染白。”他恼羞成怒,低低地埋怨。
谈谈说说,各自说着两年来的经历,时间很快过去,吃完饭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空一片阴云,抑郁着暑气似乎快要下雨。江夙砂和颜染白并肩街上走,“不如我们去听广场音乐会,好不好?”
“随便你,什么时候你竟喜欢起音乐会这种东西?”她低笑,“高雅音乐啊,说实话我不是特别喜欢。”
“我说的是广场音乐会啊,”江夙砂柔和地说,“晚上音乐喷泉的广场,自愿的人组成乐团,到了一定的时间大家一起集合,在夜色和星光中演奏乐曲。技术也许并不很高,但是听了令人心情愉快。”他对着染白伸出手,“要不要试试?是很温柔的东西。”
他变得有主见起来了啊。她弯起眼睛一笑,“嗨!”
两个人手牵手走向城市的音乐广场,广场上的灯光映照得夜幕化为朦胧的彩色,泉水随着音乐起落跳跃,许多人集中在广场周围,有些在跳舞,有些在游戏,有些在散步。
“气氛很好,对不对?”江夙砂带着染白慢慢沿着音乐喷泉和乐团的四周散步。
乐团弹奏着流水般的旋律,染白仔细地听着,“这是什么?听起来让人很想跳舞。”
“呵呵,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嗯……我觉得节奏太快了一点,不是舞技高超的人跳不起来呢。”
染白望着他这样沉吟着微笑、慢慢思考的表情,不觉“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变高雅了,居然会听古典音乐,感觉上像被夙砂超越了。”她对着天空摊开手掌,望着云层密布的天空,“两年前你还是只会听我教训的孩子一样,现在感觉你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她展颜一笑,“我已经赶不上了。”
“不,想追上来的人是我。”江夙砂把手放在她摊开的手上,握住,“我想做一个配得起染白的、不需要她保护的男人,如此而已。”轻轻带起染白,随着音乐在广场里转身,此刻乐团里演奏的是贝多芬的《小夜曲圆舞曲》,正可以跳舞。
“我不会跳舞。”她被他拉在怀里,低声说。
“我带着你跳。”他柔声说。
唉——在这样的灯光、音乐和气氛下听见他全是浅浅气息的声音,怎么也抵挡不了那种醺然欲醉的感觉,像在做梦。身周有许多情侣也在旋转着,低声絮絮地交谈,却一点也没有破坏夜里寂静温柔的气氛。
“夙砂,我爱你。”她低声说。
“嗯哼。”他居然侧着头微笑,过了好一阵不回答。
“夙砂?”她诧异地抬头。
迎面是他润泽温暖的唇,封上她欲启的嘴,“闭起眼睛,笨蛋。”他呵气在耳边,低低地笑着,“我也……
爱你。谢谢你爱我。”
“笨蛋!”她被动地被他吻着,只能骂出这两个字,接着就完全被他幽黑漂亮的眼睛夺去了注意力。
突然,跳舞的人群纷纷散开,下雨了。
“哇!”江夙砂拉着颜染白往音乐广场旁边的小巷里跑,跑到半途她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包——”,猛地停下来,只见一个男人抓着染白的背包飞快地往雨幕深处跑去,是趁乱抢夺的扒手。
“天啊,我的钥匙和照片……”她平生第一次遭遇抢夺,整个人都呆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抢她的东西,背包被抢走了半分钟内她怔在那里。
“该死!”江夙砂一拍她的肩,“等我。”他追了上去。钱应该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染白的钥匙和照片吧?没有钥匙不能回宿舍是小事,如果对她来说重要的照片丢了,应该是怎么样都不能弥补的。
“等……等一等!”颜染白陡然清醒,失声叫了起来,“算了,天这么黑,快要下大雨了,不要一个人去……”她跟着追了上去,这里是城市的贫民区啊,布满小巷和死角,他还是怕黑的吧?怕一个人怕得要死,怕黑、怕空房子、怕可以用做凶器的工具,短短两年,无论他怎么样努力,也是不能完全去除那些恐惧的吧?
记得那一个下雨天,他带着夙夙跑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打电话过去找他的时候,害怕得只会哭啊。一边追,一边忍不住淡淡笑了起来,他真的变了。
夺走背包的扒手被江夙砂这么一追闯入了某条小巷里面,跑到头才发觉是条死胡同,猛地转过身来,愤愤地“挣”的一声亮出刀子,“这么死追,小子你也太不识相了,找死!”
江夙砂追到距离扒手两米之外的地方停下,眼前是闪闪发光的刀刃,这是他从九岁之后第一次直接面对杀人的刀刃,那闪闪的冷光上仿佛依旧映出当年被沃森用斧头砍碎的尸体,右手本能地握住左手手腕,手指接触到手腕上的道道疤痕,一时间心里什么都没想,直视着拿着刀挥舞的扒手。
“夙砂!”远远的背后颜染白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眼见他面对着刀刃,脸上忍不住变色,“我的包不要了,你快回来,快回来啊!”
扒手紧张地拿着小刀挥舞,“你……你还不走,你再过来我真的捅了你,快走,快走!”铮亮的水果刀在江夙砂鼻尖前挥来挥去,倾盆大雨中,小巷的屋檐流水如注,哗哗的雨声让他更加不安,频频张望是否还有别人过来。
毫无预兆的,江夙砂笑了,他直视着那把刀,踏前了一步。
“你……你快走,你不走老子捅了你。”扒手更加紧张了,这人居然不怕……不,不只是不怕,他是不在乎那把刀。有些白痴或者以为自己够能力躲过刀的攻击,而这个人不是,他是明知道刀刃会砍在身上,但是他不在乎,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那么年轻漂亮的脸,为什么充满不在乎?
江夙砂又踏上前一步,微笑着伸出手,柔声说:“把背包还给我。”
扒手猛地往前挥了一下刀刃,“别过来,快走!”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不在乎”的眼睛,刀子在手也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优势,这个人令人害怕。
“夙砂!”颜染白追到了他背后,“别过去!
“没事的。”江夙砂的声音在雨中依然清晰动人,“他不敢的。
扒手陡然震动了一下,“他妈的你说谁不敢捅人?
别过来,再过来老子真的捅了。”他已经无路可退,被江夙砂逼到了围墙边。
江夙砂再踏前一步和他面对面,声音柔和清淡,“我不是想抓你,只是想要回背包,你不用害怕的。
他微微弯下腰,像对着疗养院的孩子们一样地微笑,“不必害怕的.把背包还给我好不好?
扒手一咬牙,一刀向江夙砂鼻尖砍去。染白尖叫一声:“夙砂!”她仓皇地扑到了江夙砂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千钧一发之际,江夙砂居然没动,连眼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那柄水果刀在他鼻尖硬生生停住,扒手满手冷汗,他的手不下去——那是活生生一个人啊!他怎么捅得下去?为了一个背包伤人,他还没做过,从前的人都会被他吓跑,为什么这个人完全不在乎?
“啪”的一声,江夙砂握住他的手,水果刀很轻易地就易手了。颜染白惊魂未定,“夙砂!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她好怕!终于知道恐惧是多么令人憎恨的感觉,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了,心脏都不跳了,冷汗浸透全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种感觉绝对不要再尝试一次。“夙砂,我好怕。”她扑入他怀里,忍不住抽泣起来,终于明白了他当年的感受,他那是多么凄厉地求救啊。
“啊——”他没想过会吓坏了染白,温柔地环住她的肩,“没事的,傻瓜。”他对颜染白温柔地说:“刀——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我刚刚才明白,有些人连拿刀见血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种勇气。”他看着扒手,“刀——不是你玩得起的东西,要拿刀见血,是需要一些天分的。”
他居然笑得那么自然。“要拿刀见血是需要一些天分的”,这是什么话?扒手一阵毛骨惊然,只听江夙砂继续说:“要当真能疯狂的人才能做得出这种事。”他熟练地反手握刀,凭空一划,眨眨眼,“见到血的时候心情很兴奋很快意,而不是害怕,你行吗?”
扒手恐惧地睁大眼睛,这个人……这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拿刀,那一刀划下的姿势那么熟练狠毒,“你……
你……难道你是……最近通缉的杀人犯?”
江夙砂笑而不答,只是伸出手,“你不适合玩刀,记住了,你没有那种天生疯狂的血液。”接着他好可爱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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