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第2章


力?”夏季笑道:“这算得什麽,你若这样认为,就叫醒我也就是了。”却听小灵子又道:“那怎麽行?耽误了公子休息,罪过更大。”他不由诧异万分,良久方噗哧笑出声来道:“傻孩子,这麽说岂不怎麽做都不对吗?若这样就视为办事不力,那以後你还用不用活?想必你原先是在哪个宫里遇上了不讲理的主子,你放心,自今日起,这些规矩全免,你不必再这麽胆战心惊的。”说完坐到桌边道:“再去拿副碗筷来,你若不肯,就当是我的命令罢,稍顷我还要问你一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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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灵子听得如此说,方战战兢兢坐下,却只低头有一口没一口扒著饭,仍不时拿眼偷望夏季神情。夏季便知他仍害怕,於是笑著为他夹菜,一边问他多大了,家乡在哪里,因为什麽来做太监。几句话过後,小灵子便不似先前那般拘谨,气氛也慢慢热络起来。且到底少年心性,见夏季确实和蔼,待收拾完饭菜,这十几岁的小太监已经和夏季有说有笑起来。夏季方知道景元帝虽年轻,却因喜欢美人,将皇宫一再扩建,就不算他们这些进贡之人住的庭院,几十座宫苑也有了。只是他的标准极严,鲜少有人入他之目。因此到现在也未立後,後宫之人虽多,却只有两位嫔妃,几位贵人,其余多为答应之类,然在这诺大皇宫,浩瀚之人海中,已经算是地位显赫了,就更不用提贵人和妃子的地位何等崇高,除了太後太妃皇上外,宫中事便是她们说了算。景元帝相中肯加封之人,自是才貌双绝。只是这其中论起人品,却也有良莠不齐,小灵子先前就是分在一位贵人房里,三天两头受大太监和宫女的欺凌,主子就更不必提,为点小事杀他这样的小太监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若非这回又来了新的进贡美人,需要人手伺候,他又把多年积蓄下来的几两银子孝敬了执事太监,恐怕此时也早已是草席裹身,埋进乱坟堆里去了。所以他受虐惯了,甫见夏季才如此惧怕。
夏季听完缘由,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看来景元帝虽能,却也管不好自己的後宫,这样恶毒之人竟也能凌驾於万人之上……”一语未完,小灵子已吓得不顾尊卑,死命捂住了他的嘴,面如土色道:“我的好公子哟,这话可是乱说得的?这宫里看得见的就十几万人,哪里没有皇上的眼线,这话传出去,你还要命不要?更何况皇上有通鬼神之能,诺大的皇宫中,也不知有多少不为人见的神眼神耳,你……你以後可要万万当心,再不可存这大不敬的想法了。”见夏季满面狐疑,他不由急得跺脚,悄声戚然道:“公子待我好,就为你送了性命,小灵子也甘心。不瞒公子说,我就亲见有一回皇上在芭蕉下同两个白衣神人说话,弹指间那两位神人就不见了。我连眼都没眨呢,现在想来,全赖那时隔的太远,方保住了一条小命,否则此时也难见公子了。”
夏季微微一笑,他在芮柯国时,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因此知道那两个所谓的白衣神人不过是景元帝养的高手之类,想来身为君主,忙著学习治国之道,无暇练武,只好花重金聘请高手暗地保护自己,只不过小灵子见到的高手,武功似乎也实在过高了些。看来这景元帝确实有过人之能,竟连这样高手都甘为他所用。
小灵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也就不再多言,服侍他睡下,他就在屋中的另一张榻上歇了,因夏季不被重视,故伺候的人也只得他一个,这样是为了方便夜间递茶送水。虽然这里比起之前的贵人所居宫苑相差何止天壤,伺候的主子也不受宠,但这却是小太监入宫以来,睡得最安稳最香甜的一觉。
话说多罗皇宫地方虽大,却是不许人乱走的,因此夏季等进贡的美人也只有他们居住的大宫苑可以互相走动。夏季又不爱结交,故活动的地方就更少。匆匆几个月过去,他也觉气闷,眼见过了这许多日子,他们这批人却没人被选中侍寝,於是便瞅了一个机会,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小灵子道:“这麽些天,也没见皇上召见谁,依你之见,往後的日子,皇上还能想起我们这些人吗?”
小灵子因和他混的熟了,说话也就不再忌讳,闻言笑道:“公子,不是我说著恼的话,你们这帮人,别看皇上没召见过,实际上早有人暗地里替皇上筛选完了,到如今还没有信息,日後也就没戏唱了,我看公子倒豁达的很,只怕那些人还在空想呢。不是奴才我说狂话,你们这些人,论容貌气派,别说难和我们多罗国正经的主子娘娘们相比,就是比起前几批贡来的美人,也相差甚远。所以先前时候还听说皇上召见了几个,今年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夏季微微一笑,心道:那可太好了,这几个月我已经把这里的地形大致摸清,来的那日走过的路也还记得,今晚又是三十,正没有月亮的时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逃走时机。原来他虽代白帆入了多罗国的皇宫,却半点都没有在这里终老一生的想法,早就打好了主意要趁适当的机会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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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时分,正是一夜里最黑暗的时候,夏季悄悄收拾妥了极轻巧的几件衣物及银两,临出门前,又点了小灵子的睡穴,在他身上放了一封书信,以使他不会因自己的出逃负罪,一切停当後。他方出门,趁著夜色一溜来到“千涛湖”。
这千涛湖是皇宫中极大的一个所在,因其太大,无法纳入御花园的修建中,便引了一股水至花园的小湖,只在大湖里栽种些荷花睡莲之类,建了几座水上亭子,又绕堤种了些杨柳矮木,辅之以花卉碧草。时日长了,倒也成为一处胜景,虽无法与人间仙境般的御花园相比,却也极其的不错了。
此时无船,不能过湖,但绕过十几里湖堤,再走不远便是宫门,春日夜还不算短,夏季算算时间,也紧张的很,不由得便用上了还算不错的轻功。耳边的风急速掠过,带著一股新荷叶的清香,委实让人心旷神怡。
夏季乘风飞奔,正惬意间,忽闻一声悠悠轻叹道:“黄金千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他忙住下身形,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堤边的一座亭子里,一个白衣男子正抬头望他,两人目光相对,这人便冲他极懒极淡的笑了一笑。
夏季脑子中轰然一声巨响,他长到现今二十岁,走了近十年的江湖,自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更因芮柯国的第一美人白帆是他莫逆之交,因著这层关系,夏季看多了各式各样的俊男美女,但眼前这人的风华,却是他前所未见,那是一种连白帆也不能够给他的震慑。
夏季著了魔似的向那人走去,浑忘了自己是要逃出皇宫的人,那人见他走近,也不惊奇,伸手将玻璃灯罩拿下,拨了拨烛光,缓缓开口道:“兄台好兴致,我到底遇上了一个相似的人。清风微烛,若蒙不弃,何不共饮一杯。”
夏季真就坐下,借著明亮烛光细看此人,方觉即使用“俊美,标致,帅气,英伟”等字眼来形容他也觉肤浅。若一定要说出这人的好处,似乎也只能承认他是个完美的男人。如今看他用一双似笑非笑,懒洋洋的眸子打量自己。夏季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直觉,总觉这双眼睛一旦注入了认真或锐利的神色,就会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那人看了看夏季背上的小行囊,微笑道:“敝姓白,名汉广,看兄台行色匆匆,心神难定,莫非耐不'奇+书+网'住宫中岁月凄苦,有心离去吗?”
总算夏季还没被迷的心智全失,闻言忙掩饰笑道:“哪里,这是一个朋友的衣物饰银,前几日他去了,我心里难过,准备找个僻静地方偷偷烧了给他,也免睹物伤心。还没找到地儿,可巧就遇到了白兄。”一边说一边已身不由主的坐下。
白汉广看了一眼那小小包袱,明知他说谎,也不戳穿,自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两人便东南西北的谈起来,不觉天已微亮,夏季眼看已错过了时辰,心中後悔,却又觉能与白汉广这样人才欢言片刻,怎麽也值了。他惦念屋里小灵子怕他醒来,遂起身道:“天已放亮,叨扰白兄甚久,况处身这里,也自惹眼,这就散了吧。”
白汉广起身笑道:“无妨,谈兴正浓,怎能就此分离。我们侍卫都有自己的一间下房,又正值我今日轮休,正可畅谈。”说完也不容夏季再说,强挽了他的胳膊,来至一间精致屋内,两个小丫头慌忙上前参拜,还未说话,被他挥手退了。夏季无奈,只得又陪他饮了几杯,神色越发不安起来。眼见白汉广已是星目微合,语音涩滞,便知他有几分醉意,於是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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