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第4章


个穿蓝色大氅的也想法儿支走。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这样一说,三人顿时领悟。忙抻长了脖子去瞧夏季,一时瞧著了,心里不禁都叫起天来,暗道这麽个丑太监,竟然让皇上青眼有加,真是天下奇闻了。听得白汉广又道:“可及,你去问问这里的管事太监,看他是干什麽的?就说朕身边要人伺候,把他调到朕身边来。”
可及答应了离去,这边白汉广见两个心腹侍女到前边对水云清说了几句话,他便起身,半信半疑的跟她们去了。他心中大乐,苦忍了一刻,见夏季也有离开的意思,这才忙站出来道:“小季,你怎麽在这里?这可真是巧,我天天念著什麽时候能再痛饮畅谈,竟就在今天遇上了。”
夏季看到他,心中也是欢喜,迎上前道:“白兄不是在皇上身边当值吗?怎的今日踏足这里?”话音刚落,纤细的身子已是被白汉广紧紧抱住,听他开怀笑道:“自那日一别,小季你可想死为兄了。我暗里把宫中翻了个遍,谁想到原来你是在这里伺候。你服侍的是哪一屋的主子?可有欺负你?若有的话告诉了我,为兄在宫里地位虽不高,好歹却也有些人脉,当可为小季做主。”
夏季忙挣脱了他,笑道:“白大哥,我并不是伺候的人,说来话长,我是芮柯国进贡来的,在这宫里虽然算不上什麽高贵的人,却也衣食无忧,也没人为难。”他此言一出,白汉广登时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不一刻又欢喜大笑道:“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好极好极,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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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奇道:“哪里好?”白汉广这才自悔失言。也不知为什麽,他向来喜爱绝色美人,可是听到夏季说是进贡来的,知道他其实是自己的,竟欢喜非常。平心而论,若在往日,知道芮柯国竟拿这样人才来糊弄他,心里岂不著恼,怎也得派使节去训斥威胁一番。他虽比之乃祖宽厚,但这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还是不能够容忍的。只是现在,他看著夏季平凡之极的相貌,却只觉的高兴之极。
“哦,我……只是觉著……自此以後可和小季朝夕相处,把酒言欢,所以心里高兴,一时脱口而出罢了。”白汉广百般掩饰,却见夏季正色道:“白兄此话差矣,俗话说职责所在。且不说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卫,有自己的份内事情要做,就是我,即便要在这宫中寂寞终老,内心里盼著和白兄这样一二知己每日高歌谈笑,也终不能任性妄为。难道不知人心险恶?被有心人看见,搬弄几句是非,我个人名誉还在其次,岂不连累兄长,更让我芮柯国体因我受损,实不可取。”
白汉广心中更惊异,虽已知夏季非寻常之辈,却万没料到他胸中竟有这等丘壑。听他为自己著想,心中更是感动。连忙笑道:“小季说得是,我也不过这样说而已。不过恕为兄直言,我只因在皇上身边伺候,也见著不少进贡的美人,无不是光鲜亮丽,风姿过人,贤弟论见识,自是无人可比,只是这外貌嘛……贤弟莫怪为兄率直,我想芮柯国不至人才凋零到如此地步吧。你们国主就不害怕影响两国邦交吗?还是有什麽苦衷?”他有心探听芮柯对多罗的态度,因此即使知道这样问有些不妥,却终究忍不住。
夏季沈吟半晌,依他的心,就想现在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白汉广。转念一想:不对,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毕竟只与他有一面之缘,虽已将他视为知己,但这件事何等重大,更关乎到芮柯国与多罗的外交,稍有不慎,甚至都可能引发战争。想到这里,因笑道:“这其中是有缘由的,恕小弟现在不便透露,将来有了适当时机,一定毫不保留的告诉兄长。”
白汉广眉毛一挑,心道:这里面看来果然有事情,单看他要趁夜逃走的举动,便不是一般人敢做出来的。莫非是冒名顶替,怕正牌找上门来。只是若真如此,他冒名顶替的目的何在?一时理不清,看来只能细细从他言语中寻找端倪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守卫们加强皇宫的防守,万万不可让他离去。朕从未遇著他这样人,又不知朕的身份,一旦走脱,实在不舍的很。他心里想著,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小季既如此说,为兄倒不好相问了。”
两人这里说著话,不觉已到了夏季的松竹阁。夏季道:“白兄若不弃,倒可进来一叙,下处虽鄙陋,不似兄长的屋子那般精致,却也清雅,正是谈心的好所在。”一边说一边让白汉广进来。白汉广笑道:“别叫什麽兄长了,听著别扭的慌,我终究也大不了你许多,就叫我汉广便可。朋友之间,这样称呼岂不更亲切一些。”说话间暗暗打量著屋子,心中不由便有些怒气,暗道奴才们狗眼看人低,怎麽说也是别国进贡的人,怎能安排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定是看夏季貌不出众,又不善争执,所以多欺负他。这明明就是个粗使下人的所在。什麽松竹阁,不过是混起个名字骗夏季罢了。好在屋子虽陋,一应物品却都干净,於是随便拣了个凳子坐下,夏季早倒了两杯茶过来。亲手奉给他一杯,这才在对面坐了。听白汉广笑问道:“小季,难道你没有伺候的人吗?这些人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夏季忙道:“白兄且别急著冤枉人,伺候的人自然是有的。我出门时让他去玩了。如今天近晌午,想必也快回来了。你若无事,不如今日中午就在这里用膳,我们也好……”一语未完。院子里小灵子已叫起来:“公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要留在水公子那里用膳呢,中午要吃什麽?我得快著点儿。”一边说话,人已经冲了进来。白汉广不及躲避,两个人一下子撞了个面对面。白汉广目中惊异之色一闪,旋即恢复常态,正要先小灵子说话,就听“扑通”一声,这小太监已是跌撞在地,双目惊恐的睁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嘴唇翕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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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知小灵子素来胆小,忙站起扶他道:“怎麽了?又看见什麽吓成这样?”说完望向白汉广,对小灵子道:“莫非你认识他吗?这也不奇怪,你们原本就是一个宫里的,或许什麽时候见到了也未可知,只是难道你受了欺负?否则因何如此惧怕?”他虽是问句,但对白汉广却些微起了疑心。果见小灵子迅速爬起,还未说话,白汉广已笑著道:“这位公公想必是看过我擒拿刺客的手段,方才受了惊吓。”说完又对夏季道:“小季莫要见笑,别看我言谈举止似乎不凶,但遇上那不轨之辈,却不啻凶神恶煞一般,连皇上都说过,那时的我不像侍卫,倒是个阎罗王,很让人害怕呢。”他一边说,一边早不动声色的看了小灵子几眼。
小灵子虽是少年,但自小身处宫中,又曾倘上过恶主子,心思早锻炼的灵活无比。听白汉广如此说,便知他有意隐瞒身份,连忙大叫道:“是啊,公子,我先前看过这位侍卫大人擒拿刺客,真的要吓死了。”
夏季这才释然,笑道:“那是他职责所在,你只要不犯恶,怕他何来。”白汉广也笑道:“小季说的没错。”言毕眼角余光向小灵子望去,只见这小太监犹在惊疑不定的看著自己。他忙道:“午膳时间到了,我今日也无事,就在小季这里用膳吧。只是要劳烦公公多拿些饭食过来。”
小灵子巴不得他这句话。忙不迭的点头道:“不妨事不妨事,奴才这就去传膳。”一边撒腿便跑了出去,至僻静无人地方,方敢大喘了几口气,那腿早已软了。半天方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我的天爷爷,我不是眼花了罢?还是大白天见鬼,皇上耶……皇上他怎麽可能来我们这个偏僻地方。夏公子也不似那能吸引他的人啊,老天,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且说夏季,看小灵子没命的跑了出去,不由得笑道:“看来你以前的确让他印象深刻,我就不信,纵凶一些,以你这样的风采,又能可怕到哪里去,我可是看著你就觉身心俱醉呢。想必那景元帝也盼著你多值几天班,对著你,连奏折都是能看的开心不已,我只是奇怪,他怎麽不让你做他的贴身侍卫呢?”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
白汉广看著他的笑容,仿佛这样一张普通容颜立刻就焕发出无尽的光彩一般。他虽是九五之尊,但这样知心话却从未听过。那些妃子贵人虽也迷恋他的外貌权势,却自恃身份,从不肯说这些话,生怕落了个肤浅的名声。大臣们自然有心思灵活的,每日里专拣他喜欢听的说,但从没有哪一句奉承,让他这般受用。得意忘形下,忍不住就拉了夏季的手道:“小季喜欢我吗?喜欢看我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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