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可容情》第11章


“我在这里睡,不行吗?”
“呃……行!当然行啊!”西门义笑道,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这大哥一向重视兄弟之间的感情。本以为这次西门永归来,他的关心重点不免要放在那个讨厌的人身上,现下……想到这里,倒不由的开始感激西门永给的这顿揍了。
闭着眼,将身体紧靠着身边结实的身体。
西门义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梦中笑出声来……
辞旧迎新,大年初一虽为“春节”,却还冷若严冬。
清晨起床,呼吸下新年的第一口空气,西门义只觉神清气爽。三十晚上还散架的骨头,不知怎么就给粘好似的。他只觉身轻如燕心情畅快的只想大叫几声。还撒欢的跳了几跳。抬头向上看,天气晴好,蓝的好似透明琉璃。几朵淡淡浮云扯成丝絮飘在上面,闲适淡然。西门义只觉世间一切都那么美好。连看到来送脸盆浴具的待女,他都好心情大方的赠送一个微笑。结果却换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呃,一时倒忘了还顶着个“猪头”……“…………##b”
“义弟。”
正待发火,却听见身后响起淡然沉稳的声音。转了身,看西门笑一边系着外衫,一边走来他身边。此情此景,不知怎的,又让他开始觉得世界是无限美好。
“大哥,你怎么不再多睡下。”
“睡得已经够久的了。今天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呢。”
西门义当然知道作为一家之长,大哥不可能闲闲的无事悠闲睡觉。也不多说,另唤侍女备下盥洗用具。盆洗毕,待到得大厅,只见兄弟中只有西门庭等在那里。
“咦?你永二哥呢?还没起吗?”西门笑问那似乎永远神清气爽的孩子。“永二哥一早就出门了。说府里太闷,要到街上去看看。”西门庭笑着回答,这孩子本相貌普通,但一笑起来格外灿烂。看得西门笑只想挡眼。又开始无谓的担心。“唉……永弟还是这么喜欢独来独往,不合群。”西门笑轻叹。也不多说。西门义心下去嘀咕——他不在正好。省得相对无言又或吵成一团,惹得大哥烦恼。
闲话过后,三人先各自喝了糖茶一碗。再备下发糕、年糕等祭神,焚香烛,放鞭炮,虔诚跪拜,谓之“迎新年”。然后,仆人才送上早餐。南京城俗,新年五天,必须吃年糕、馒头、面条等。这天的早餐便是“银须面”。也是西门义一早指定好的菜单。吃面条,又俗称“吃财神饭”。传说财神误把面条当作串钱的绳子,就会把很多钱串在面条上,故又叫作“吃钱串子”。西门家世代行商,于文、武两位财神自是加倍敬重。用了早餐,三人又齐去探了卧病不起的西门恩。
说起这幼弟西门恩的病,西门义着实觉得有些奇怪。不仅南京城里的名医,连宫庭御医西门笑都请来过,可谁也看不出他得的是什么病。五脏六腑皆伤,病的死去活来,又偏是死不了,让诸名医们皆感无处下手,只得开些延命的补方,帮他吊着这条命。最令西门义郁闷的是——不久前,西门庭出府游玩,带回一游方大夫,那老头看后,竟然说什么“这不是病,是被人诅咒,恶灵缠身导致体虚”。他当时就怒极,把那老头教训了一顿赶出府去。想西门恩天生体弱,连府门都没出过,哪儿会惹来恶人诅咒?就是当真要咒,西门府的兄弟里,最先挨咒的也得是他西门义才对啊!呃,不对,那个可恶的西门永要排在他前面!后来他气愤的把这件事说给西门笑听,这位大哥却神色慎重,连着把那位老人的话问了好几遍,便陷入沉思。他知道大哥有一点俗称的“阴阳眼”,偶尔能看到一些怪东西,所以素来笃信鬼神。可这么无稽之事……也用不着当真吧……西门义缩在房内的最暗处,闷闷的想着。
“恩弟,你好好休息,大哥和你义三哥等下要出门,小六会留下陪你。对了,这个给你们……”西门笑说着,从怀中掏出二串铜钱来。这些钱是最贵重的白铜钱,钱上刻有“太平”二字,以丝线串起编为“龙”形。他将二串钱分别给了西门恩和西门庭,又转向看看几乎完全和背光处家具融为一体的西门义,笑道:“义弟,你可也要这"压岁钱"?”“大哥!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啊,怎么会稀罕这种东西!”
西门义轻蔑道。打死他也承认他想要的紧。呃,当然不是想要“压岁钱”,只是想要大哥给的东西罢了。他一开口,西门恩也才注意到他站的方位未免太过奇特。
“哎,义三哥,你怎么站那么远?”
那地方离他即远又背光,西门义又一直没出声,他一眼扫过,还以为那是堆在墙角的一堆烂破布。“呃……我……”
“你三哥他最近有些不舒服,见不得光。你不用管他。”
西门笑知道西门义是不想小弟看到他那张脸的惨状,徒惹担心。便替他解围。说完站起身,嘱咐了西门庭和待女小碧好好照顾西门恩,便携了西门义出门。
这天天气极好,春风微薰。薄薄的冬日阳光照下来,虽仍有些春寒料峭,却也让人舒心。只可怜了西门义,“猪头”在阳光下无处遁形,看来又增几分滑稽。
西门笑不知心情太好,还是已经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他面目可憎,沉稳笑道:“义弟,你可知我这次出门,实是去办一件要紧事。”“要紧事?大哥你此次不是去和京城万家谈茶行生意吗?这笔买卖虽数目不小,可也称不上是要紧事吧。”西门义好奇问道。西门笑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是大哥之前没说明白。我此去除了亲见万老板之外,最要紧的是要寻访一人。”“什么人这么重要?要大哥你亲自寻访。”
“义弟,你可曾听说过"祝氏一族"?”看西门义懵懂摇头,西门笑又道:“也莫怪你不知,这家人不是商界中人,而且向来行事隐秘。义弟,我不瞒你,这"祝氏一族",即所谓的"巫师一族"。族中巫觋甚是通灵。此次,我万幸寻到他们族中巫女,请得她来为恩弟祈福消灾。”
西门笑话未完,西门义便知他所说为何。他知大哥事先瞒他,便是怕他生气。“大哥。那种神棍骗子,你也相信?他们若真……”
“义弟,你先莫急。大哥也知,此举实在是病急乱投医。可是,不管是否有用,估且让她们一试吧。只望老天见怜,让恩弟身体好转……”西门笑轻叹。西门义从旁看他,那向来温润淡定的眸中溢着深深的哀伤与怜惜,心里一软。他知大哥终日劳心劳力可怜,但最关心的还是恩弟的身体。可西门恩的身体却不见好转反而江河日下,价值千万的成吨补药灌下去,养到今天也还是髅骨一架。随时被风吹尘化也不无可能。西门笑为此是时刻烦忧。“大哥……”西门义摇头叹息,却不再多说。西笑知他这样,就是赞同应允:“那祝氏巫女已前来这南京城,大哥等下出门,就是要去迎她。快则二日,慢则三天。我不在,家里一切又要靠你打点了。”“大哥,自家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西门笑看他,欣慰而笑,笑容沉稳温柔,西门义却心头微酸。隐隐记起,小时,他最爱看的就是大哥这沉稳笑容,可现下,他却不想再看他这样沉稳温柔的笑脸……西门义还没察觉,可在他心底的某些感情,已经开始随时间推移而改变……
(五)
时不时,街上传来爆竹声声。孩童的笑语哭喊,顺着春风飘进紧锁的西门宅院。只是,与外间的和乐融融相比,西门府的气氛沉闷如狱。仆人佣妇个个面带寒霜,全府上下,连敢说句闲话的人都没有。只是,这份静谥,却愈发的逼的人心情燥动。坐在庭院内背光处的少年鼻中重重的一声冷哼。旁边的仆人又是一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把这少年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边。“大少爷他还没回来吗?”
“回三少,派去打听的人还没有回复。”
有大胆者如实秉了,少年怒极,一拳捶在身边几上。恨恨的咬牙切齿:“大哥!大哥!你若是再不回来,只怕……”只怕连恩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顾及有旁人在,话语的后半句他是没有说出。心下的恐惶几乎要撑炸心腔,却可怜无处可说。他不想下人们乱嚼舌根致使闲言生咒,所以必须做出冷静淡定的样子,主控大局。可谁知道,他其实害怕的只想大哭一场。
正月初一,西门笑说要去迎那“祝氏巫女”,为小弟祈福治病。可他前脚出门,西门恩的状况就急转直下。一向镇定对事冷淡的小六匆匆跑来找他,他去到守福院时,西门恩已经晕过去了。棉被上是大片吐出来的血。暗红的血迹,兀自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他急招人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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