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菊》第17章


“呋!小脑袋瓜子别想歪了。”他屈指往她脑门上一扣,唤醒她的恍神。“我喜欢的姑娘只有你一个,也只尝过你的小嘴儿。”
“你的小嫂子和红姑娘呢?她们不是你的心肝肉?”嘴角上扬,但她还是一脸酸的拧他。
楚天魂做出惊恐的表情,“有那样的心肝肉我还能活吗?早就一命归阴了。”
他的神情逗笑了她,咯咯地捂住他的嘴巴。“少咒自己,我偷灵丹妙药让你活到九十九。”
“为什么不凑个整数见百头?”多活一年他便能与她多相守一年。
望着她胸前垂挂的羊脂白玉,他在心中默念着:我挚爱的娘子。
他要与她自首到老,生养一堆顽劣的小鬼头,他要教他们拐妻的妙方,以及防止她们遇上如他一样的奸狡商人。
“人不能太贪心,上天是有眼的,等你活到九十九已经不能再尝姑娘的小嘴了。”说不定只能躺着看自己的鼻子。
“那我亲老太婆干巴巴的嘴好了。”等他们都老了,他也只能干瞪眼地空想。
“什么老太婆?”她迷惑的问道。
“你呀!我的小菊花。”这迷糊的丫头真叫人心怜。
“人家才不是你的小菊花,你别乱尝我的嘴,冷面的和凤姐儿会看笑话。”她才不要如他所愿变成老太婆。
“他们早走了,不好意思见我们恩爱。”他们也算识趣,不用他使眼色。
“谁跟你恩爱了,不害臊。”她笑着跑离开他,让不懂武的他追不上。
罗菊衣的笑脸满是霞色,义羞又喜地斜睇他,不把心底的心意说出口,谁叫他老是戏弄她。
“咦!怎么有股酒味?”
“又在骗人了,哪有酒味……”噫!真有股大麴的香味。
“逮到你了吧!小菊儿。”趁她一凝神轻嗅,楚天魂趁机由后环住她。
亲怜蜜爱,小口含羞,覆下的春意让桃花笑开了,点点绿意结成果。
一声酒嗝由远处传来,两排白牙亮晃晃的带着笑。
“你说要带我之找快活林,你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没诚信。”气冲冲的罗菊衣怒拍案桌破口大骂。
神色自若的楚天魂帽也不抬的回道:“等我忙完手边的事就带你去。”
“忙忙忙,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才得空?”他根本是在敷衍她。
“再过几天就好了,不急。”他永远也不会带她去快活林。
“你不急我急,要是我大姐找来了,我一定会被她扒一层皮,”哼!他当然不急,因为他只会耍着她玩。
楚天魂笑呵呵的说道:“你大姐若当真寻来我刚好可以向她提亲,请她成全我们。”
“你……你还说风凉话,你完全不知道我大姐的厉害。”知己满天下,个个非凶即恶,十分难惹。“算了,我不求你了,我自己去找。”说着她一扭头的离开。
是夜。
一道黑色的人影窜出半敞的窗,身手俐落的踏着月光而去,足不沾尘如草上飞,攀檐走壁地踩着瓦砾飞上屋顶,坐在屋梁上端看墨迹微晕的黄图。
那是由血玉蟾蜍里经月光透出所仿画的图形,山陵、平原、河川一一细描,绘制成一张举世无双的藏宝图,仅一人得知。
一人独行了千山万里,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怎么可以前功尽弃的束之高阁,不当一回事地承受众家姐妹们的讪笑。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她就不信自己一个人摸索不出快活林的方位。
贼性难改的罗菊衣在楚天魂的一再失约下,她决定独自去闯一闯不依赖别人,就像她以往独来独往的行动,君子菊不需要任何援助便能一举盗来。
不过她还是依恋的往已熄灯的窗口一瞟,脚步略显迟疑的延滞了一下,心想着他是否已睡了,她特地偷来的养生药丸吃了没7
她承认是有点舍不得他,欲走还留诸多牵挂,虽然经她多方打采快活林就是柳月山庄的后山,她只要脚程快些,天亮之前就能赶得回来,可是她依然放下下心。
“不是我不守信用不等你,是你先违背我们的承诺不想履约,我只好一个人独闯龙潭虎穴了。”
什么快活林又叫断魂林,生人一入九死一生,魂断快活无人生还,留骨成山路不归,日里兽吼夜鬼啼,投胎再生此捷径。
哼!那个包不群可以去当说书的了,说得活灵活现似确有其事,他曾亲眼目睹吗?
道听涂说之言大都夸大其实,真有人九死一生的逃出来又有何其可怕,根本就是喝阻宵小之辈进入,以免宝物落入他人手中……
呃!她好像就是人家防备甚严的“宵小”。
脸上一讪的罗菊衣以黑布蒙面,不再逗留的纵身一跃,足音轻如猫踏瓦而行,身疾影快的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屋檐。
柳月山庄的腹地极广,光是家眷的住所就盖了十几栋屋,其中还不包括主屋和仆佣的下人房,绕一圈下来至少要一个时辰。
不过以她的卓然轻功和平时对庄内地形的熟悉,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后山。
要不是要避开巡视的家丁和护院,速度会更快。
“咦!有贼?”
一说完她不觉一笑,她本身就是贼还喊贼,不是自打耳光。
一道有些颠簸的身影从眼前晃过,说他是贼还不如说是酒鬼,脚步虚浮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走不好路,撞着树还低声道抱歉地说挡了仁兄的路。
说来奇怪,那个抱着酒瓶不放的背影好生眼熟,好像是……
“阿爹?!”
看似醉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子忽地转身,眼神清亮地不像醉酒之人,朝着蒙面的她咧嘴一笑。
“三丫头,你又出来犯案了。”瞧她这身夜行衣穿得多像个贼呀!
罗天行天性好酒,嗜饮杯中物,以前尚未遇见妻子前是六扇门的捕头,因为奉命逮捕阴风怪盗侠小小而与之结识,因而一见定情。
既然一家老小都是贼,他这捕头当得也没意思,干脆辞官放逐山林,带着妻子游山玩水逼寻好酒,一偿所愿当个酒中仙。
“爹,你怎么认得出我,我蒙上了面呀!‘,看来他醉得还不是很厉害。
越醉越清醒的罗天行放声大笑,“我这几个女儿就你和四丫头会叫我阿爹,而竹儿迷糊成性肯定不敢认我,也只有你敢放胆一试。”
至于精明过了头的梅丫头铁定会先挖苦他两句,然后嘲笑他落魄得像乞丐,无法给一家老少温饱,用银子砸他叫他买酒喝。
而老二兰衣只会冷冷的唤一声爹,然后如同孤魂野鬼地走过他身边不回头,易容术高明得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是他女儿。
“嘘!小声点,你想叫全庄的人捉贼呀!”原来阿爹还是醉了,醉得让人想拔他的胡子。
“捉你这个贼是吧!你又想偷什么东西?”柳月山庄富可敌国,埋地三尺都是宝。
尤其这坛状元红酿得醇厚呀!口感十足又余韵犹在,叫他饮过后念念不忘,自个来挖省得主人费心,装满一瓶够他饮个过瘾。
“是你来偷酒吧!儿时你也跟我们同流合污当起贼来?”罗菊衣盯着他手上的酒,气恼他的“沉沦”。
谁家的酒不好偷偏来偷楚家的,明儿个人家发现酒少了,她还真没面子承认是她阿爹的杰作。
“好酒难得,当贼又何妨,何况是自己女婿家的酒,阿爹拿个几坛充当你的聘礼不为过吧!”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阿爹到底在胡扯什么,谁是你女婿来着?你别见了树摇就喊鬼来了。”她又羞又气的直跳脚,拉着他往草丛一躲。
做贼的怕见光,而且还人赃俱获,阿爹手上的酒瓶就是铁证。
罗天行好笑的指指女儿藏在胸前的羊脂白玉说道:“你都收了人家当家主母的信物了,还能容你毁婚吗?”
“当家主母?信物?”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唉!糊涂也好、糊涂也好,成亲那日阿爹一定来喝喜酒。”这丫头算是傻人有傻福,捡到宝咯!
不过他那女婿身子骨真糟糕,得找些老参、雪蛤给他补补气,别让他女儿还没享到福就上天上老君那下棋,一局百年过。
“什么叫你也来喝喜酒,我若成亲你可是坐大位,又不是一般闹酒的宾客。”
真被她阿爹气死,说话颠三倒四,故意说些禅机。
“也对,也对,阿爹得受你们大礼,多喝几坛不会有人阻拦。”他都忘了自己是长辈,小辈理应孝敬他。
“阿爹——。”除了酒他想不到其他了吗?
“好了、好了,你娘还在山月居等我,你快去做贼吧!阿爹奇#書*網收集整理下陪你聊了。”手一挥像在赶飞蚊,他一头仰灌进一口酒。
什么嘛!江南第一神捕叫他女儿去做贼还说得如此顺口,以前嫉恶如仇的个性哪去了?全给外公偷去了不成?至少也问一声她现在好不好。
罗菊衣不满的瞪着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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