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第10章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令她几乎迷失自己。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不要对我好,否则我会愈来愈贪心……”愈来愈狠不下心。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女人。”或许,往后也是。
“相信我,不管未来如何,我也只有你。”韩浣儿主动献上自己的唇,任绝望侵蚀她脆弱的心。
就让她保有这份感动和快乐一阵子吧!
当作下地狱前的回忆……
她多想时间就这么停止,“那一刻”便永远不会到来……
江南杭州?无尘别业
冬末春初的江南,雪梅齐绽,清新的花香萦绕,迷醉人心。
淡雅的白梅傲然地立在风中,绰约的姿态令人不舍移开眼。
在无尘别业的“凌寒园”,一抹窕佻的玉影悠然起舞,翩翩佳姿,更胜寒梅。
和着琴音袅袅,韩浣儿舞动娇躯,絮絮飘落的花瓣仿佛随之起舞,韩浣儿灵动优美的舞姿让阎尘眼底容不下任何外物,只有她。
舞罢,香汗淋漓的韩浣儿来到阎尘身旁的座位,阎尘皱眉,劲臂一搂,让韩浣儿坐在他腿上。
看着韩浣儿红扑扑的粉颊,阎尘情不自禁地品尝一小口。“流这么多汗,不累吗?”
韩浣儿轻摇螓首,漾开微笑。“不累,我喜欢跳舞。”跳舞能忘却一切,在那样的世界里,没有现实、没有仇恨,只有自己的洒脱。
“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比冷尘堡有朝气多了,草树也都添新芽了。
“这儿为何唤“无尘”?”
阎尘沉吟了半晌。“以前我从未来过这里,所以叫“无尘”。会建这别业,大概是想,等到哪天,我可以无畏地踏上江南、无畏地接受爹娘所给我的一切。”
“我倒不认为“无尘别业”容不下你,你不是来了么!”韩浣儿轻触阎尘微髭的下颚。“不过,“凌寒园”这名不适合。”
“喔?你说说。”
““凌寒”指梅,无庸置疑,但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冰冷感觉。这一大片梅花花海,我感觉不到冷,它们轻灵的像轻烟,我要叫它们“舞烟”。”
“这令我想起你在我寿宴上的贺词,明褒暗贬,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认为你想听什么“富比千乘”、“贵盖象笏”之类老掉牙的贺词。”
“其它人的比你现在这两句还没创意!”阎尘皱眉。
韩浣儿听了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你真的是个单纯的舞伶?”她太聪明、太有文采、太难捉摸、没有一点风尘味,不若一般的青楼女子。
“我是花魁。”韩浣儿巧笑纠正。
阎尘轻点韩浣儿俏挺的鼻尖。“就依你,此园更名为“舞烟园”。”
韩浣儿嫣然回头看向一大片花海,心头溢满感动。
“我好象渐渐爱上你了……”如果他这辈子只爱韩浣儿一人、只守着韩浣儿一人,便不会犯下像爹一样的错误……
韩浣儿却因阎尘无欺的爱语而大大地心慌了。
阎尘渐渐爱上她,她应该为自己喝采的不是吗?
可是她快乐不起来,一点也不。
韩浣儿发觉自己无法再如以前抱着复仇的心态与阎尘相处,她无法将阎尘当成仇人待他。
她做不到……
“浣儿,你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舒服吗?”阎尘担忧地问。
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韩浣儿在心里痛苦地吶喊。
阎尘为她倒了杯香茗。“喝杯茶顺顺气。”
韩浣儿听话地喝了一小口。
“呕--”一阵干呕,茶被韩浣儿吐了出来。
“浣儿!”
“小姐!”一旁的小彩也跟着急了。
“浣儿,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韩浣儿揪着恶心的胸口。
阎尘抱起虚弱的韩浣儿。“小彩,吩咐这里的管事请大夫!快!”
“是!”小彩领命匆匆而去。
“大夫,怎么样?”看着老大夫亦忧亦喜的表情,阎尘着急地询问正在替韩浣儿把脉的大夫。
“恭喜堡主,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大夫以为韩浣儿是阎尘的妻子,因为阎尘看起来就像是担忧妻子的丈夫。
浣儿有喜了!但是……“什么不乐观,说清楚!”
“夫人的体质属寒,加上长时期的心郁,身子不若正常人般健康,有孩子会非常伤身,初期这几个月是关键,必须好好调养。”
“心郁?”
“夫人的脉象稍嫌缓滞,乃因长时期的郁闷所成。”
她从未对他吐实在柳絮楼的一切,他会查清楚的。
“又为何会吐晕过去?”阎尘问。
“突如其来的恶心让母体无法承受,才会致此,夫人并无大碍。我开几帖养身安胎的药方,请堡主派人随我回药铺拿药。”
“我知道了,多谢,阎某不送。小彩,跟着大夫去。”
“是。”
一干人等离开,阎尘坐上床沿,轻抚韩浣儿蹙眉的睡脸。
浣儿有喜,他要当爹了!
“尘……”韩浣儿渐渐苏醒过来。
“我在这。”阎尘握住韩浣儿的手,想到韩浣儿还得忍受怀孕的痛苦,他有说不出的不舍。
为她不舍、为她心疼,这就是爱吗?
“我……”韩浣儿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月事迟了两个月,她隐约知道了。
“你怀了咱们的孩子了。”阎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
韩浣儿眼前一黑,只能以紧闭双眼忍过这一波的心痛。
她所担心的终于到来,为什么……原以为可以再贪恋阎尘的怜惜一阵子,没想到,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见她依旧痛苦,阎尘焦急地问∶“浣儿,你现在觉得如何?还很不舒服吗?”
别再对她好了、不要……韩浣儿星眸半睁。“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下。”
她不想再看到阎尘心疼的眼神,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恶魔。真正可怕的恶魔从来就不是阎尘,是她!
“好,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陪你。”阎尘似乎有所沉吟。“什么都别想,乖乖睡。”
“嗯。”韩浣儿轻轻颔首,转头面向内壁,害怕一下小心流出的泪会被阎尘发现。
该来的总是会来……
“小姐,这碗药……”小彩端着汤药犹豫地走到韩浣儿面前。
“时候到了吗?”韩浣儿没看向小彩。
“小姐……”小彩愈想愈觉得不忍心。要报仇可以用其它方法,犯不着伤自己呀!
韩浣儿知道小彩想说什么。“这是珍娘耳提面命的,你忘了吗?”
她还记得,当她向珍娘说出她绝对不会因报仇而扼杀一个小生命时,珍娘打得她浑身是伤的往事,因为,杀了阎家的子孙才能真正地报仇。
她不懂,为什么非得杀了阎家的子孙不可?
“小姐,小彩知道您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吗……”韩浣儿迟疑了。
是不愿意报仇,还是不愿意爱上阎尘?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了。
“小姐,打掉小孩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呀!”
“这样不是很好吗?死了,一了百了。”带着孩子赴黄泉,她可以一个人好好地爱这孩子,这孩子不会出生成为复仇下的牺牲者。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影子,是怎么样也放不掉的,真能说了断就了断吗?
“小姐,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小彩,别说了,把药搁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仔细思考打掉孩子后,接下来怎么对付我吗?”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
阎尘!
“我要你的解释。”阎尘神色阴鸷地走向韩浣儿,眼底冒着熊熊怒火。
“堡主,小姐她不会--”
“不用你帮她解释,出去!”阎尘大吼。
“堡主--”
“小彩,你先出去。”事情该由她一个人面对,她不想连累小彩。
“小姐……”小彩含泪退出房间。
“这是什么?”阎尘抓起药碗,要韩浣儿亲口说出来。
“打胎药。”他都已经听到了,到了这个地步,她隐瞒也没用。
“该死的你竟然想杀掉孩子!”阎尘怒吼,将碗愤愤地摔在地上,霎时,碗破汤溅,洒了一地凌乱。
她为什么要伤害腹中的孩子?娘为什么要伤害他?她们为什么都要伤害无辜的小生命!为什么?
为什么?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努力地让自己爱上你、努力地摆脱过去的恶梦,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妳的糟蹋!”阎尘攫住韩浣儿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试图将她摇醒。
“你给我解释清楚!”
呃、别摇了……“住手……”韩浣儿困难地发音。
“妳不是想打掉孩子吗?我这就在帮你,让孩子流得快一点!”阎尘几乎失去理智,猛力地想拆散韩浣儿的骨。
不……她根本狠不下心……她要孩子……
“不要摇了!我的……孩子……”韩浣儿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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